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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敏丨语思雨丝

 读在现场 2020-11-17

人和鬼可以相恋吗?也许可以吧,老辈人的口中总有些真实的近乎传奇或者说传奇得近乎真实的故事,用以证明鬼魂的存在,鬼是有脚步声的,鬼是会说人话的,鬼能来找亲人的,鬼是会报仇的,算了,还是称它吧,深夜子时,这个字写多了,还是有点害怕的,瞧,鬼故事还是挺吓人的,从人而化说不定还能变成人,所以人鬼相恋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古代文人的笔下,许多鬼是美丽的,而且超凡脱俗,神秘莫测,在士子的生活中,寒窗苦读,却最终可能也只能怀才不遇,抑郁难舒,美丽的女鬼便很多时候便成了他们心中的对美好生活追求的象征,对于好人,善良的鬼总是会用各种方法帮助他,而对于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人,多情的鬼也会愤恨,惩罚他。鬼也有其很人性的一面,这和佛、道人是不同的,鬼是很入世的。

鬼怕白天,人总在白天活动,因为黑夜在人们的意识里代表着未知、恐惧、神秘、危险,所以黑夜里人们要在家休息,黑夜是鬼的世界,他们可以唱歌、跳舞、聚会,只不过也许他们的音乐,人是听不懂的,鬼也曾经是人,他们懂人,懂人的各种优点、缺点,懂人的恐惧、幸福与忧伤,但人不懂鬼,在人的想像里,鬼其实还是人,只不过,因为自己的人品人格特质不同,从而对鬼有不同的理解想像,也有不同的态度和期许。鬼中也有品格坏的,伤人坏物,人们总称这群鬼为“魑魅魍魉”,人们过年、放鞭炮、贴门神、挂桃木、用护身符、相信巫术、供奉钟逵,都是为了赶走这阴世之中至阴至晦的鬼魅,鬼果然也怕,似乎有了这些,我们的世界喜庆、丰富了许多,坏鬼是不愿看到人的快乐、团聚与幸福的,因为他们的世界没有这些,所以他们不理解人们在这些活动中得到的幸福感受,因为不理解,所以恐惧,或者因为理解而无法得到,所以破坏。人有时也想念鬼,因为这鬼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变的,奶奶曾经和我说过,她的长辈去世了,在大雪天里每天早晨很早的时候还没人就能听到脚步声往房门口来,很像我太奶,打开门又没人,奶奶想也许冬天天冷,阴间的日子不好过吧,所以就给太奶烧纸钱,后来就好了。《唐山大地震》中徐帆扮演的角色不愿搬家,也只是因为怕丈夫和女儿的魂魄想回家的时候找不到家,《红楼梦》中,芳官烧纸怀念自己昔日的舞台搭档,宝玉搓土为香纪念金钏儿,痴撰《芙蓉女儿诔》悼念晴雯,相信刘姥姥信口开河编的故事傻傻地派茗烟去找供女孩儿的庙,都或是出于对故人的怀念,或是出于自己对清秀俊雅的女孩子的一片纯爱怜惜之心。

鬼孤独吗?孤魂野鬼讲的是或者含着冤屈,或者不得超度的鬼,四处游荡,无所归依,只有解了这冤屈或者请僧人念经超度了亡灵,鬼才得托生,离了这凄凉地狱。鬼是神秘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些料想不到的奇异的事,比如刚才还拿在手里的钥匙忽然不见了,人们会说:“真是活见鬼了。”人患了奇怪的病,久治无效,会觉得有灵异力量在起作用,不是一般的疾病,认为可能有鬼附体,会请人做法祛鬼,做法的人做出神灵上身的样子来,口中念念有词,喷灵水,戴朱砂,挂桃木,因为鬼怕神仙,鬼怕血红,鬼也怕桃树。上海名医陈存仁先生的《我的医务生涯》中记载了一个故事,说他曾给一个以前的特务军官看病,那人在解放前杀人如麻,杀死了不少共产党人、革命战士,后来年岁渐长,就患上了一种病,经常看到许多人来索命,日夜不得安宁,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抽打过的一样,而并无人打他,百般治疗无效,后来不治身亡了。著名翻译家杨绛先生也曾在《写在人生边上》里写过:解放前有一个地方,许多无辜之人被杀死在桥下,在几十年后,人们有时晚上过桥,仍会听到桥下的哭泣呜咽声。

鬼,归根到底是人的一种情感寄托与想像,人鬼殊途,但是人鬼又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作 者 简 介

王志敏,一名医务工作者,自幼喜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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