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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窝

 淮阴语文 2020-11-18


挪窝
□樊俊茹

 几年前开车经过白鹭湖庄园的时候,被那里静谧优雅的环境深深吸引,心生向往:要是住在那里就好了。后来真的就在那里买了房子。

 房子装起来两年了,本来计划在儿子初二的时候住过去,每天可以节省坐校车的一个小时时间。儿子说,校车上的司机叔叔人很好,一路上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也很照顾,他喜欢坐校车的感觉,还想再坐一年校车。我说,那就再给你体验一年校车生活吧。

 地生会考之前的一周,儿子学校整个初二年级留校晚自习,这意味着要搬过去住了。

 早上五点钟,我从梦中醒来,起床梳洗,先取快递,再到单位洗车,吃早饭。然后上了两小时课,安排了讲学名单,备好了一份讲学稿。

 中午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几个大袋子、小宝的车子、玩具等,从楼上一趟一趟搬到车上,带着小宝和婆婆朝新家出发。到了新家,又一趟一趟从车上搬到楼上,打扫打扫,整理整理,忙完就下午三点多了。

 小宝睡着了,我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考虑到要买菜填充空荡荡的冰箱,开汽车不方便,还得再把电动车想办法弄来,于是又出发。

 我先坐23路公交车到南昌路口,然后换骑青桔单车,辗转回到御锦园,收拾整理了上午离开时留下的混乱局面,带齐漏带的各种物品,骑上我的电动车,后面背着背包,前面车篓里装着零碎,重又驶向新家。

 已是傍晚,夕阳给城市抹上了一层金黄,一路上凉风习习,我骑着电动车,两边的楼房和车来车往在我耳边闪过,我的思绪也跟着飞。我回想御锦园和周围的事物,住了十来年的家,十来年的邻居,还有小区周围熟悉的环境……一丝不舍在我心头泛起,同时泛滥的还有一些无奈和感叹。





 曾经,我因为恋家而逃学,说要像树一样紧紧抓住脚下的泥土,后来却离家千里,生长在了异乡的土地;曾经,我和孩爸在凌桥相遇,说好了一直在一起,后来却兵分两路各奔东西,一人一个单位;如今,这住了十来年的窝,也要挪了;我这一路的奔波。想着想着,我笑了;笑着笑着,泪下来了。

 骑着青桔单车的时候,感觉脚在使劲踩,可车子仍是慢悠悠地走,心想可能是平时开汽车、骑电动车习惯了快,于是就觉得脚踏车好慢。是啊!每天都是匆忙的,再也不见从前骑着脚踏车慢慢前行的悠哉!唉!我们每天匆匆来匆匆去,在忙什么?

 我常想,孩子是需要一个童年的老屋,还是一座比较宽敞的新家?小宝睡觉前喊着:“这个是新家,我要回家!”儿子问:“我们周末会回御锦园是吧?”是啊,住了十来年的老房子,留下了我们的足迹和气息,我们难以割舍。

 住下来以后,新鲜感加上物质上的舒适感,开始的几天我们有点乐不思蜀。夜晚的爱情小镇,雅致的弹唱,五彩的灯光;水渡口大道华君百货二楼的游乐场;淮扬菜博物馆和院内的假山池沼,生动活泼的游鱼;古淮河湿地公园的绿水、石阶,浓荫、吊桥……





 正是梅雨季节,阴郁的天叫人沉闷,一天到晚不能出门的小宝不悦了,要么哼唧要么看电视,闹得我也心烦。北京又有新冠疫情了,老师说地生会考结束后继续晚辅导的计划要取消了。我头脑里闪现了一下搬回御锦园的念头,可是搬来搬去太麻烦了,况且儿子初三的时候还是要搬来的,想想算了。

 然而只是坚持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再搬回去。不用说,我又大包小包楼上楼下折腾了一遍。收拾停当,坐在飘窗上,小宝在我面前玩他的玩具,我望着窗外熟悉的车来车往、商铺的灯光,心里有一种着陆的踏实感。小宝回来后睡的一觉格外踏实,我也是,沉沉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开始,他让我带他去荡秋千,去河边散步,去那些他以往常去的地方,噔噔噔,咯咯咯,又回到了生活原来的轨道。

 偶然会想起淮扬菜博物馆院子里的假山池鱼,那地方环境真的很好,大概因为来往人少的缘故,水清澈、树碧绿、一派生机,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看起来比别处的都精神。孩爸招呼一声:“喂鱼喽、喂鱼喽!”鱼儿排着队就来了,真正的“鱼贯而入”,我很是惊讶,试了一下,鱼也朝我游来。我没带食物,心里有愧疚,悄悄说一句:“抱歉,下次一定带好吃的来。”第二次去带了饼干,小鱼们吃饼干的样子,让小宝很欢喜。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柳宗元却“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不知为什么,我联想到了这些。

时光的流失,年龄的增长,挪来挪去,方才品得,人间烟火,味最浓。

作者简介:樊俊茹,淮安市城北开明中学教师,用心经营着教育,用爱温暖童心,引领孩子沐浴阳光,引导孩子浸润书香 。认为教授语文的过程实际上就是“接触美——挖掘美——领会美——创造美”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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