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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企“入园”历劫记

 涂饰商情 2020-12-02

8月25日下午临近4点,偌大的钟村建材城已是一片冷清,除了几个上门向店家推销财会、税务等服务的销售人员外,几乎很难看到消费者的身影。此时距离建材市场正常的关门时间还有2个小时。

这样的情形不只发生在钟村建材城,而是广州各大建材市场的普遍表现。造成这种现象的表面原因是广州天气太热。“入夏以来,下午很少有人来买材料,天太热了,要买也是上午来。“钟村建材城入口处小卖部的老板娘边说,边挥汗如雨地准备着晚上的节食。

8月25恰逢农历的中元节,全国各地都在按当地的风俗迎接这个节日,但在北方大部分地区都在感叹“鬼节”的凉意让秋凉又深重了几分的时候,广州这一天的气温仍然高达39度。濡湿又闷热的天气,在拖慢广州入秋进度的同时,也阻挡了大多数人外出消费的欲望。

酷夏时间如此漫长,以至每个建材经销商都已对市场冷清、无生意可做的情景习以为常。但时至今日,比习惯更多的是麻木。在距离小卖部不远处的一家装修材料店门口,一桌四人的麻将牌局厮杀正酣,旁边一个观战者的加入更是把整个店门堵得严严实实。而在他们持续打发时间的间隙,也的确没有一个顾客上门。

如果按照“眼见为实”的逻辑,大可以从上面总结认为依附于各大建材市场的涂料经销商的日子还不错,毕竟建材市场品类集中,在一天中天气不那么热、有生意的一半时间节点里,别的品类也可以带动客流;毕竟夏天那么长,建材市场的所有经销商都是这样过来的,且经销商还是正常生存了下来;毕竟经销商自己也没有表现出对生意的明显焦虑。 

当发声的人换成了经销商,从经销商的视角看待同样的市场表现时,关于经销商经营处境的描述截然不同——市场规范了配套服务跟不上、品类集中竞品竞争加剧、进场租金成本上升、环保压力等问题接踵而来,销量腰斩,渠道锐减,转行或关停任你选——面对经销商口中最本质的市场问题,除了积极寻求产业上下的解决之道,别无他法。

而恰恰是被涂料经销商寄予厚望的上游企业领域,现如今也面临着和建材市场之于经销商如出一辙的外界认知错位。当下,涂企化工入园政策越收越紧,从外界眼光来看、长远发展角度来说,政策推动涂料等化工企业入园,是推动化工产业绿色发展,规范化工园区的顺势举措,无可指摘。但作为身处漩涡中心,被“赶着”入园的涂料化工企业,希冀中夹杂着侥幸、恐惧、焦虑的复杂体会远非“冷暖自知”可以形容。

入园

珠三角的广东,长三角的江苏,渤海湾的山东。在中国涂料行业取得令人瞩目的发展,总产量跃居世界第一的进程中,这三大涂料生产基地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产量比重一度超过80%。但这些优势放在今天变成了这些区域化工产业臃肿的短板之一,面临着大刀阔斧地“切除”整改,规范入园。

化工企业集中化园区发展概念最早提出的具体时间已不可追溯,但自从2015年工信部对化工园区发展提出六项规范化要求,详细规定了未来化工园区发展方向;2016年国务院办公室进一步发布《关于石化产业调结构促转型增效益的指导意见》,指出未来化工园区的主要任务在于优化产业布局,促进安全绿色发展以来,化工产业园区已成为大势所趋。

此后,江苏、山东、浙江化工产业三大省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出台多条严苛政策法规推动化工园区的淘汰及整改,并同步强制要求2020年前完成绝大多数化工企业的进园目标。其他省份的化工产业发展趋势也无限向三大省看齐,跟进出台政策加速推进化工企业入园、规范产业布局。   

其中,山东省提出的园区认定数量控制在100家以内,2018年底前环境敏感区、保护区内的化工企业原则上必须完成搬迁、转产或关闭的计划;江苏省发改委2017年颁布的”一律不批准新的化工园区,一律不批准化工园区外化工企业,一律不批化工园内不达标的新(改、扩)建化工项目“的政策;广东省正在推进实施的中小型企业和存在重大风险隐患的大型化工企业2018年底前全部启动搬迁改造的“入园风”,以及珠三角地区禁止新增化工园区的相关政策等,让辖区内大量涂料企业的入园过渡时间和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尽管长久以来涂料行业的化工属性让其已经习惯各种相关政策的施压,但入园时间的突然紧迫,准备条件和辅助政策的不足,加之以相同步调趋严的环保政策,都在进一步挑战着涂料企业的心理承受极限。与此同时,近乎于“一视同仁”的入园倒逼机制,也因不断暴露的弊端让政策本身的推进显得矛盾重重。

“一方面不准新建工业园区,一方面又规定企业必须要入园,可根本没地方让涂料企业进去。”广东省涂料行业协会(下称“广涂协”)相关工作人员说。作为地方性权威涂料协会之一,广涂协目前正在努力发挥协会的职能,尝试向有关单位申请“环保和治理达标的企业,暂缓或不必入园”的批复。

这里面的“环保和治理达标的企业”特指水性漆企业,溶剂型涂料企业则必须入园,没有商量的余地。涂料行业的现实情况是90%以上的企业都是溶剂型企业,因此,上述申请即便得到批复也可能是“杯水车薪”。所以摆在涂料行业面前的路似乎还是只有一条,就是保证所有企业搬迁入园。

事实上,国家近年来一直在推进工业发展的改革计划,这个计划体现在针对化工领域的种种政策之中,又决不仅限于此。它是一系列规划概念的组合,是工业大国之梦的外化,是时代促使的局内人对现代化的追逐。国家在优化工业产能布局,中央督查部门在落实核查,地方在争当绿色产业发展“先进”,他们的共同目标是促进化工行业的规范化发展,并得到了理解和支持。可真正实施起来的成果却是,政策所到之处,往往“哀鸿一片”。

这次的“化工入园”也是一样,国内化工企业呈现出的小、散、乱,对经济实际共享有限,对环境破坏极大的特点,以及集中度过低不利于龙头企业扩大再生产,行业容易形成恶性竞争等问题,的确是化工行业由来已久的固疾。而通过化工园进行集中发展也被国内国外的相关领域证实,对实现各类能源综合利用,有效降低消耗,提高行业集中度极具优势。

但由于“一刀切”的政策诉求,操之过急的推进步伐,让化工园区一般都会配套管道、仓库、码头、铁路和公路等一体化运输网络的客观吸引力,以及化企入园发展,不仅可以得到国家在财税、土地、资金等方面的支持,而且能降低生产成本的主观好感都“大打折扣”。

“都是要入园的,不入园就不让生产了。”针对记者“入不了园的溶剂型涂料企业怎么办“的提问,广涂协相关人员这样说到。

淘汰

企业入园只是化工产业优化的第一步,其依附的化工园区本身也是整改的对象之一,且整治才刚刚开始。作为工业改革计划的一部分,《国土资源“十三五规划”》提出制定工业用地等各类存量用地回购和转让政策,降低工业用地比例,预计未来工业用地供应将明显减少。在此决定性因素的引导下,配合各地的相关政策,未来化工园区不达标的都要淘汰,同时也不会再新批新建化工园区。

其中,山东省计划2020年前,将省内的园区数量从199个淘汰到100个以内;浙江省将以100个重点工业园区为抓手,推进各类化工园区整治;广东省至2020年,计划推动100个工业园区实施循环化改造,创建国家级循环化改造试点园区;江苏省在尽可能地压减现有化工园区的数量……

而在淘汰缩减化工园区的过程中,评定化工园区是否达标的标准除了入园率之外,最重要的依据之一就是入驻园区的化工企业的产业质量和环保化程度,所以,涂料企业面临的生存压力即便入园了也依然存在。此外,由压力转化成的负担,也随着整改政策的深入推进变得越来越难以负荷。

“最早的时候,是由相关部门通过环评资质认证,给我们发一本资质合格的证书,里面有详细的评定标准以及遵守规则,每年的费用是20万。”某中小涂料企业负责人说,现在虽然环评证因压缩成了一张证明,费用降低到8千块,但废气废物处理仍然必须要做。企业要么花钱买环保设备自己做,要么和第三方机构合作,由他们处理,可不管是哪一样,费用支出都不便宜。

据上述负责人介绍,跟第三方机构合作的费用为一次5万,每个月这种机构会去他们公司3次。而选择购置环保设备的企业,就广东周边了解的情况是,有大企业,也有中小企业,从几百万到一千万等费用不等,数额庞大。

尽管因怕沾惹麻烦,而不愿意多说,但他们无一例外地表示,环保设备和支出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并且实际效果差强人意。“这些设备开了就烧钱,起的作用也很有限,没有又不行,环保部门查的就是这个。没办法,我们只有在查的时候才开一下,实在是耗不起,所以很多时候它就是一个摆设。“中山某涂企老板说。

目前针对化工园区内涂料企业的环保问题,是由该老板口中的环保部门(环境保护主管部门)实施统一监督管理,并按照环保审批、总量控制、污染防治等具体工作进行分管的。而来自“史上最严”新环保法的底气,让环保部门的执法频率和处罚力度空前严厉。

“之前环保部门顶多一个月巡视一次,现在平均每两天就要查一次。”

“在废水处理以及VOCs排放治理方面管的最严,一旦被查到处理不当,直接让停业整改,不达标不让开工。”

……

除此之外,“查的时候才开设备“的情况也早被有关部门预料到,并列进了处罚目录里。环保法规定,对“未建先投”、“未验先投”、在环境保护设施验收中弄虚作假等违反建设项目三同时管理制度的环境违法行为,最重可罚到200万元;造成重大环境污染或者生态破坏的,责令停止生产或者使用,或者报经有批准权的人民政府批准,责令关闭。

总之,涂料企业的环保违法成本比以前大多了。但想要符合地方政府对管辖区域绿色产业发展的要求,只做到这种程度依然不够。因此,近两年广东省出台的各种环保相关的政策细则直逼两位数。最近的一项政策是7月28日由广东省环保厅发布的关于征求《广东省打赢蓝天保卫战行动方案(2018-2020年)》意见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其再次对化工及化工园区列出了详细的治理计划。

其中,关于现存涉VOCs项目治理的最后一条是,加大超标处罚和联合惩戒力度,未达标排放的企业一律依法停产整治。对查出的所有问题,要建立整改台账,同时实行闭环管理,全面整改到位,并将超标排放问题及整改情况向社会公开,对超标排放企业整治实行跟踪整改销号。

条例中体现的环保手腕的再次升级,监管执法高压的继续维持,彰显的是广东省打好蓝天保卫战的决心。但对通完“入园“关的广东地区化工企业来说,则意味着无尽模式的环保关中新一轮大洗牌的到来。

处罚

广东地区的涂料企业和执法部门之间关于环保执行的“博弈“只是化工企业已然环保重负在身的一个缩影。新环保法实施带动环保趋严后,从2016年至今,仅发生在涂料行业,并且有备案记录的环保违法行为就有近百起,遍布全国各地的工业园区,其中不乏知名涂料企业。

据统计,因为无废气治理设施或者废弃治理设施非正常运行,上海华谊精化(开林造漆厂)、金露、仙佳、彩佳、星宇、茂益、星庄园等9家涂料、原料企业在2016年10月被上海市环保系统依法查处,并公开披露;青岛市三颗星涂料公司于2016年11月被处以14万元行政罚款;同月有12家涂料企业上了四川省环保厅公布的《第三季度各企业违规处罚名单》黑榜。

而山西华豹涂料、珠海飞扬、中远关西涂料(上海)有限公司、威士伯涂料(上海)有限公司等中外知名涂企,则因挥发性有机物废气的排放问题,相继在近两年内被所在区域的环保执法部门下发通告,实施行政罚款,并责令限期整改,其中的一些企业甚至被连续处罚多次。

此外,还有成都老虎涂料、上海依多科化工有限公司等违反固体废物管理和转移制度,被高额罚款;江门蓬江区法美涂料厂因新建、改建或扩建生产项目,未办理环评文件报批手续,且拒不履行环保行政处罚,被查封;江苏德威涂料废水处理无效,导致大量废水溢出,被调查处理;等等。

这里面,江苏德威涂料的环保违法案例反映出,就算经营水性涂料也并不代表和环保处罚完全绝缘。详细资料显示,江苏德威涂料是水性集装箱涂料龙头企业,其废水处理业务一直交由第三方处理,但案发的该第三方废水处理企业在进行处理过程中,并没有能够进行彻底有效的处理,导致大量废水溢出。经中央环保督查组深入调查发现,该第三方废水处理企业并无废水处理资质,并就此对江苏德威涂料相关负责人进行依法处理。

众所周知,水性涂料成膜是随着水分的挥发高分子颗粒互相挤压最终交联而成,其VOC排放量极低,只占到油性漆的0%-10%,可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大气污染和对人体健康的损害。与溶剂型涂料相比,水性涂料在环保方面的确更具价值。但实践证明,水性涂料也并非不会产生污染。

梳理水性涂料的整个生产过程可以发现,期间要清洗的设备非常多,包括调漆缸、过滤器、过滤介质、贮罐、贮槽等,清洗过后的废液很难处理。此外,水性涂料在涂装过程中也会产生废液,包括设备和容器的清洗废水、电泳涂膜清洗用水等。而德威涂料被第三方废水处理企业非法排放的就是生产过程中的洗灌水。

由此可见,企业无论是真的具备了水性等所谓“安全”的条件,还是纯粹抱有侥幸的心理,都将被环保执法毫不留情地戳破。而以后涂料企业环保守法意识淡薄,不熟悉相关环保法律法规的规定,从而导致环境违法,甚至犯罪等原因也再不能作为涂企用来开脱的借口,毕竟环保处罚不会因为企业不熟悉就不罚了。

对此,顺德涂料商会秘书长张梦东表示:“从根本上解决企业环保问题,还是要从知法、守法方面做起。”

但即便从企业的角度出发,做好了环保方面的风险控制,有时候也一样躲不过环保督察的无差别殃及。因为虽然企业通过将不同的生产项目分厂而治,便于环保治理的同时也不影响其他项目的日常运营,以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来摊平风险,但奈何化工入园、园区数量缩减等又相当于将所有的篮子转移到了一辆车上。也就是一旦环保整治从园区层面入手,企业一样是“全军覆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和涂料行业相关性极大的上市公司江苏亚邦染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亚邦股份“)的遭遇。今年4 月 28 日,亚邦股份所在的灌南县堆沟港镇化工园区接到灌南县人民政府停产统一进行环保集中整治的通知,其在园区内的 7 家子公司和 1 家分公司全部停产接受督查。在随后的检查中,虽然有江苏华尔化工有限公司、江苏佳麦化工有限公司、连云港市金囤农化有限公司3家子公司因相关环保措施不到位,受到连云港市环保局行政处罚而影响生产;但其他5家公司则在没有任何环保问题披露的情况下,亦至今都不准许开工生产。

由于涉及停产的 7 家子公司和 1 家分公司会计年度(当期)的营业收入合计占上市公司亚邦股份会计年度经审计营业收入的82.85%,同时截止目前,仍未有公司按计划恢复生产,已达到“生产经营活动受到严重影响且预计在三个月内不能恢复正常”的情形。亚邦股份不得不在8月13日向上海证券交易所申请对公司股票实施“其他风险警示”,将股票名称由“亚邦股份”变更为“ST亚邦”,之后股票价格一连五天跌停。而在亚邦股份最近披露的半年度财务报告中,其上半年的营业收入更是因产能受限的影响下降了23.76%。

目前亚邦股份正在加快推进各公司的复产工作,江苏华尔化工有限公司、江苏亚邦染料股份有限公司连云港分公司、连云港亚邦制酸有限公司三家企业也已对照江苏省沿海化工园区企业整改要求完成整改,具备复产条件。但复产申请递交上去后,还要经过层层审批流程,所以具体的复产时间仍不得而知。而在亚邦股份已然开启的环保历险记中,像这样的等待时长应该算是短的了。

未来,环保治理作为工业改革计划定局的关键,秉承着促进化工行业良性发展的先锋使命,整治手段只会更加凌厉。而为了尽早实现国家层面工业改革的计划,包括涂料在内的化工企业为环保埋单的数值很可能将以百亿、千亿甚至万亿计。在此之前,企业不得不学习如何应对一项政令、一场突击检查、一个不靠谱的第三方处理机构,以及如何与园区相处本身。

围城

工作日的下午4点,本该是生意的忙碌时间,建材市场里却出现了“另类”的悠闲。

化工园就像围城,涂料企业想尽办法冲了进来,然而依然被生存的种种限制所困。但在政策步步紧逼之下,已没有退路。在以省为单位的总体规划之下,产能表现层次不齐,发展散漫,生产混乱的涂料行业,将逐渐被化工园区切割塑造成整齐划一的企业形象,以彰显化工园区集约发展的成效。

差不多大小的占地面积,极为相似的厂房建筑布局,数量接近的生产线以及几乎持平的年产量等,是现如今很多入园涂料企业的标配。如果不是门口或建筑物外面醒目的企业名称和logo,很难能一眼区分出企业的不同来。为了尽量消除可能存在的影响安全和环境的隐患,也为了方便统一管理,这样的布局被认为是最合理的。

如此一来,涂料企业的处境和建材市场里的经销商越来越像了。在建材市场“围城”里,不同涂料品牌的经销商坐镇着门脸相当的店面,除了少数做得最差的和做得最好,中间占80%左右的经销商保持着销量的一致。他们遵循建材市场的开市和休市时间来开门经营,由市场配备的管理人员和保安维持日常秩序,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等涂料企业适应了环保治理的节奏,摸清化工园区的规则后,按例也应该呈现出这种“与世无争”的状态。但政策的要求对企业显然更为严格——化工园区在产能贡献方面对企业有所规定的变数,让涂料企业的老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或清闲或麻木到通过聚在一起搓麻将来打发时间。

领会政策的主旨可知,对全国范围内的化工园进行淘汰、整治、统一规划的过程,是彻底解决大多数化工园区与居住区距离过近,未设置缓冲区,缺少环境风险控制要求;化工园区的设立及运营涉及部门众多,规划实施和控制不利,导致规划调整随意,环境风险累积;未进行有效环境影响评价以及“一园一企”乱象严重,资源浪费等问题。

而在政策的倒逼之下,目前各地区对化工园区的绿色发展投入力度在日益加大,基础配套设施在逐步完善,化工园区的安全生产整体形势稳定,安全生产准入体系、安全生产责任体系、应急救援体系、安全生产长效管理体系建设也在不断完善。甚至一批产业特色突出、竞争优势显著、产业链相对完整的化工园区已经被成功打造出来。

随着相关规定的逐步推进,一旦全国各地的化工园区都实现了产业结构优化、绿色发展成熟化的目标,衡量化工园区地位和实力的标准就会由产能和产值来决定。目前评定出的全国601家重点化工园区就是以产值划分的。在61家国家级(包括经济技术开发区、高新区),315家省级,225家地市级化工园区中,500亿元以上的大型园区达42家,100亿~500亿元的中型园区有155家。其中,上海、大亚湾、宁波、南京、齐鲁、东营等十几个化工园的年产值达千亿级。

集聚效应下,产值越高意味着化工园的规模越大,相应地,可以依托的资源优势,和配套建设也会非常完善,同时还能吸引来政府的大力扶持。而不受重视的小化工园,尽管各项指标都到位了,也可能被边缘化或吞并。可既然已经在淘汰潮中存活了下来,占了一个名额,没有哪一个化工园会甘心再次面临淘汰的危机,那么唯一有可能避免这种局面的方法就是向园区内的企业要产值。

因此,钟村建材城里各经销商的表现可以给小卖部老板娘留下“他们每天的生意都差不多”的印象,化工园里的涂料企业却不能甘于这样的状态。工业改革进程中无时无刻不体现的争“先进”、创第一的传统,使得已经进入化工园的涂料企业的产值稳定变成了原罪。另一方面,化工园内高昂的环保成本,以及其他影响涂料生产的成本的高企,也不允许涂料企业的产值长期稳定不涨。

总之,入园对于涂料企业来说只是历劫的开始,以后无论是选择坚守还是离开这个“围城”,都意味着企业已经经历了重重关卡,而由发展动态性造就的无限过程,让任何结果都没有顺利通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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