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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人生 有酒有故事 请您关注酩悦 不论今生来世，我们的心永远连在一起。特殊的日子，不变的情怀，父亲，我想您！ 文：右尔 | 整理：酩悦团队 父亲的酒俨然是我一生中无法忘却的，他何时开始饮酒？何时喝酒？何时沽酒？何时嗜酒如命？我是不会知道的，但可以推测。父亲因酒终命我是知道的，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父亲谢世长辞已经有二十六年之久了，每每雨雪闲暇之日，独座店堂便会想起我的父亲，自然也就想起了他的酒。 应该说父亲青少年时期是绝对不会喝酒的，因为条件不许可。父亲生于一九四二年，爷爷死于一九四九年，奶奶一手牵扯着四个孩子，最大的伯父才九岁，姑姑只有五岁，父亲居中七岁，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叔。爷爷去世不久小叔也跟随而去，早早夭折了。在这个偏远狭小的山村里，又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有饮酒的可能吗？ 艰苦而又难熬的日子迫使奶奶招了一个做手工业的爷爷入门，才使家庭生活能得以继续。解放以后，爷爷留下的几亩薄田、几片山林也入社了，成了集体财产。由于父亲弱小、单薄，后爷爷便送他进了小学念书，困苦的生活已经无法支撑到他小学毕业，六年级还差一个学期就缀学回家务农了。一九五七年十五岁的父亲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生产队的劳动。此时的父亲底下又添了二个弟弟，人多家贫，在这种家境下，父亲应该是没酒可饮的。 后爷爷是手工业者，走村窜户，为人编制竹器是会喝些酒的。心烦时、闲暇时在家也会喝些酒。父亲是不是受其影响，就无须猜测了。总之，父亲是后来才会喝酒的。 外公外婆是湖北人氏，解放前就迁移江西定居。外公外婆一辈子生了八个儿女，母亲老八是幼女，自然是外公外婆的心肝宝贝，但母亲一生没读过书，其中的缘由不得而知。母亲性格强悍，言语泼辣，行事风火，专权独断。更甚的是:只顾自我的言行，全然不去顾及他人的感受。就此，我想说的是:父亲此时要喝更多的酒同样是不可能的。 父亲虽然读到小学六年级，但在那个时代都属于文化人了，何况他的字写得很好，人也厚实，做事谨慎认真。被下派的林场领导看重，借用到林场农科所工作并兼任附近一个生产队的会计工作，最后还被提拔为林场团支部书记的职务。当然此时的父亲已经成家，而且有了我，这已经是一九六六年了。我想父亲应该是此时开始饮酒的。艰难磋砣的岁月，一个新建的林场单位，闲余之时，领导们聚在一起偶尔饮点酒解解乏也是可以理解的。此时的母亲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林场的主要领导被批被斗，一个深度近视的领导无法承受造反派的侮辱和催残，于一九六八年的深冬投河自尽了。父亲的领导结束了，因不想受到牵连便回到老家定居了。此时父亲的饮酒应该变为沽酒了。"独自一顿沽闷酒，解去世间千绪愁。"父亲的无奈回到山村的老宅，此时是一家四口了。老宅是爷爷留下的，低矮，年久失修，半边坍塌，无法居住了，只得重建房屋。(当时后爷爷一家也早迁他村。)一九六九年的辛酸煅造了父母的坚强和不屈。他们白手起家，撑起了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尽管四壁空荡，房子用竹枝、木条、毛草、枯藤做围鄣。还是可以居住的。严冬腊月，北风呼呼，只要用木柴燃火也是可以取暖过冬的。此时的父亲看到一家人紧围在一起，是心酸？是激励？是内疚？想喝点酒也是自然不过的事了。 过去了时间都为历史，历史的功过对错是留给后人来借鉴、来评判的。坚强、正直、善良的父亲被村民推举为生产队长。那时的生产队是一个集体单位，近百人的生活、生存主要由队长来把握，山林和田地的管理和种植都会影响村民的生活，影响到村民的收入。为了村民的事业，父亲始终尽心尽力、克己奉公、大公无私、正直敢说。然而现实不然，为了村民一年粮食的短缺直言对抗林场领导;为了一家成份不太好的村民的建房，对抗大队干部;为了给一户更困难的村民分一担米皮糠，竟把一担粗糠留给了自己。林场领导的批评，大队干部的打压，母亲无休止的吵闹终于压垮了父亲本来就不太强大的心墙。一九七五年的暮秋，父亲在绝望、无奈和羞耻中，吃了鼠药想一走了之。幸亏林场和大队领导和村民的帮助，连夜用林场的大卡车送往县人民医院救治。由于及时，父亲的命是保住了，但留下了后遗症。比如癫痫病，体弱智障，此时已是一九八一年了，以前仍为生产队长。 在人生的长河里，总会遇到一些顺和不顺的事，因为父亲的后遗症，便也失去了往曰的睿智和光环。这个家自然由母亲掌控了。一九八二年起，生产队便开始分田到户，搞联产承包。这一来村民的劲头大了，加上风调雨顺，接连几年都很丰产除了应交的公粮外，村民的收入都增加了许多，粮食每家都有盈余，于是用粮食酿酒也遍及到每家每户。母亲自然也请酿酒师酿了许多白酒。应该说父亲此时由沽酒变为喝酒了。每天都喝，一天两餐，每餐一两变成了二两。从此加重了父亲后遗症的并发，癫痫病的加剧严重影响到大脑的使用，而且摧残了父亲的体力。重活、山上的活、水中的活都不能干了。家庭的生活又一次走向下坡。 一九八三年，家中一共六口人，孩子中我最大，刚读高中，弟弟小我两岁，小学毕业就缀学回家务农了，大妹小我四岁应该是小学毕业，还有一个小我十一岁的小妹正上小学。由于父亲无法过多过重的劳动，家里的负担全落在母亲和弟弟的肩上。当时弟弟还不能算是全劳力，母亲也干不了太多的活。因此，家里的生活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父亲在别人和母亲的歧视下，愈发加重了心病和体病。以酒消愁也许是男人最好的解脱。于是，父亲愈发离不开酒了，病症也就频发不断了。 人活着的精神支柱无非是希望和寄托。病情愈发加重的父亲此时最大的念想应该是孩子的长大，家庭的和睦。可是，母亲的藐视和无端的谩骂以及家庭的纷争。父亲觉得尊严没了，希望也没了，对自身的存在也觉得无所谓了。每天只得泡在酒里，以此来麻木自己的神经，以此来消亡自己。喝酒也就成了嗜酒了。 父亲的一生是善良的，是包容的，是正直的，缺少的是魄力和果敢。特别是在处理家庭事务上，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首先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自卑柔弱是他错误的根源。其次过份善良、过份包容，在大是大非面前严重缺少了果敢的魄力。再次不敢担当，自暴自弃。故此，父亲的自私无奈就成了整日嗜酒如命的酒徒了，聊且残生，无所及顾。 四十九岁的父亲虽然不是直接死于酒，但绝对与酒有关，"春风得意酒风光，无奈淒凄酒消愁。"一九九一年的春节刚过，正月二十七，父亲的人生终止了。在潇潇的阴雨中，我骑着自行车带着随我一起念初中的小妹从单位驱车八十里匆匆赶到家。看见躺在床板上父亲的尸体，人瘫了、腿软了、心凉了、泪喷了。能说什么，只有坐在父亲的尸体傍，再为父亲敬上一杯酒。"父亲，安心走吧！儿子已经长大了！" 那年的初春，太冷了！到了那边的父亲还会嗜酒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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