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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高瑞芬 "闻杀猪声迎新春" 周末陪父亲回了趟老家，一进村口便听见猪的嚎叫声，不用猜这必定又是谁家在杀猪。随着车子不断前进，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便越来越响亮，越清晰。父亲下车后一打听，果然是村东头孙大爷家在杀猪，据说这已是他家入冬后杀的第二口猪了。 小时候日思夜想的年，是从杀猪开始的。谚语说：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在我的记忆中，一到冬天，村里人便翻着黄历，盼着小雪，家庭条件好点的人家会选择在小雪和大雪之间杀猪，家庭困难的则要等到腊月才杀。那时的杀猪，是一件男女老少都需要参与的重要事情。男人们拿着两盒纸烟去请杀猪师傅。女人们更忙，收拾家里的肉瓮，盛猪血的盆子和放猪下水、猪肉的筐子，准备仓房屋子里放猪肉的案子，还要防备被猫或者耗子祸害。至于孩子们，那更别说了，相互之间通报，谁家猪第一杀，谁家猪第二，谁家猪最胖，谁家猪最凶，还咬人，谁家猪嗓门最大……男孩们把猪膀胱用打气筒充满气，像一个大大的皮球抛在地上，你追我赶踢得满头大汗，往往是要等“皮球”彻底泄了气才肯罢休。 赶猪 "大刀阔斧杀猪" 对于我这样一个胆小的女孩子来说，从不敢直视杀猪的现场，但对于其整个过程并不陌生，在计划杀猪的前一个月，母亲便会给猪儿改善饮食，不再吃那些糟糠，特意加一些精细的粮食，为了让猪增加体重。等到杀猪的前一天晚上，母亲会给猪准备一顿格外丰盛的美餐，这是这猪儿最后的一顿晚餐，杀猪当天为了好清洗肠肚就不喂猪了。父亲则提前在自家的一间闲房，准备好一口大铁锅，准备充足的干柴，烧好热水，再叫上左邻右舍的壮汉，等到杀猪师傅来了，便去抓猪或者赶猪。只见四五个壮汉，亲自下到猪圈里，想把猪摁倒，有时候猪极力反抗趁机溜走很难抓到，这时母亲会用猪食盆将猪引过来，大家联手将猪擒获。任凭怎么拼命地嚎叫、挣扎，那一把雪亮的杀猪刀，绝不会手下留情，随着猪的嚎叫声逐渐减弱，直至一声不哼。当母亲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猪血走进屋子，乡亲们开始夸赞杀猪师傅们精湛手艺的时候，这头猪的生命宣告结束 ，很快就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美食。 接下来，几位师傅便开始拔猪鬃，褪猪毛，刀光刀影，上下翻飞，一会儿功夫，一只白胖白胖的没毛大肥猪乖乖地趴在杀床上了，让人垂涎欲滴。紧接着开膛破肚的过程来了。先倒出来细细的小肠，这是给杀猪人的报酬，接着就是粗粗的猪大肠，最后就是整个内脏，心肝脾肺肾，一大串，摘出来放到筐子里，站在一旁的妇人迫不及待地将其提走。 杀猪菜 "热热闹闹来一盘杀猪菜" 作为当天美餐之一，所有人最盼望的是那顿香香的杀猪菜。这道菜所取的肉是猪头与躯干的连接部位，又称槽头肉。尽管这个部位气管、血管比较多，而且还有淋巴结 (腺) ，难免有不少细菌、病毒的侵入，吃这部分肉对人体是无益的，但是乡亲们才顾不了这些，不论谁家杀猪都要摆上两大桌，邻居、亲戚、还有要好的村民，得请上十几个人，一起热闹热闹，看着满锅泛着油花，闻着满屋的肉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虽不爱吃肉，尤其不爱吃肥肥的猪肉，但记忆中那杀猪饭的味道，犹如我的童年一样美好。返程中，在大街上看到了几处卖猪肉的摊贩，并大声吆喝着：“正宗农村猪肉！”父亲非说要过去看看，看着满车红白相间的猪肉，那“嗷嗷”的猪叫声再次在耳畔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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