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亡国之君的孤独 有一种人的孤独,是注定没法说出来的。比如李煜。做皇帝时佳丽三千,君臣共拜,他不会感到孤独。等到亡国成了阶下囚,群臣投了新的主子,妃子们有了新的归宿,自己的日常行为还被限制、看管,那种孤独无助是无法言喻的。也无处对人诉说,只好写进词里。亡国之词,不少都体现了这种心境。比如有名的短调《相见欢》。
通篇白描,纯以情语胜。言辞极其简单,却也十分清爽。而感慨不可谓不深,表达力不可谓不超越。直到今天,1000多年了,也依然不隔。而且这首词里的句子,像“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都成了俗语。日常还在经常被人们用着。 词人无以言表的“哀愁”,也通过词传递了后世千年。 近人刘永济评道:“上半言所处之寂寞。下半是满腹离怨,无语可以形容,故朴直说出。“别是”句,尤为沉痛。盖亡国君之滋味,实尽人世悲苦之滋味无可与比者。故曰:‘别是一般’。此二首表面似春秋闺怨之词,因不敢明抒已情,而托之闺人离思也。”(《唐五代两宋词简析》) 二、英雄壮志的孤独 有一种人,是特别孤独的,那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英雄。无论岳飞还是辛弃疾,都是。两人都是主张抗金,恢复之志,与主流不合,一生也都抑郁不平。岳飞被害死,辛弃疾倒是活了60多,却被闲置20年。志在了却君王天下事的豪杰,到底还是“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这首《水龙吟·》,是辛词代表作之一,是激昂悲愤交织的名篇。报国之志、英雄之郁,泪与歌,历史与现实,无不并包。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种无力的孤独感。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将极强的寂寞愁绪排遣于无聊的动作之中,谁能明白,为之一揾英雄之泪? 看这首词,更容易让人想到周华健《江湖笑》里的那句歌词: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三、文人的孤独 《登幽州台歌》/【唐代】陈子昂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江雪》/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独坐敬亭山》/李白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月下独酌四首·其一》/李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秋夜寄僧》/欧阳詹 尚被浮名诱此身,今时谁与德为邻。 遥知是夜檀溪上,月照千峰为一人。 《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苏轼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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