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儿子一起看电影 文|远方 《金刚川》上映火爆的时候,我趁着周末带儿子去看了一场电影。回家的路上,儿子很高兴,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观影感受。忽然,儿子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爸爸,你小时候俺爷爷带着你看过电影吗?”我“噗嗤”一声笑了,冲儿子使劲点点头:“当然看过了,不过那时候穷,可不像现在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滔滔洪水就一泻千里,汪洋恣肆。小时候,除了过年,大概就数看电影让人激动不已了。村里来了电影队,我们就激动得满大街吆喝:看电影啦!放电影的来啦!然后赶紧回家吃晚饭,有时候顾不上吃,抓个凉窝头就跑了,搬个小板凳到银幕下占位置。村里放电影是有数的,一年也放不了两三次。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去外村看电影。我记得自己五六岁时,就经常跟在大孩屁股后面看电影。出门前还不忘和父母说一声:爹,娘,我去张庄看电影了。三里二里的临近村,父母当然是放心的,但也不忘叮嘱一句:散影了赶紧回家,别贪玩!嘴上说放心,心里还是不放心,通常,父亲吃过晚饭就撵了过去。有一次,我竟然在电影场上睡着了,直到人快走完了,父亲才找到躺在草垛旁呼呼大睡的我,一路把我背回了家。对这种观影方式,儿子很好奇,问:“看电影的人一定很多吧?”《少林寺》火爆全国那年,离我们村十五里外的临河店率先放映,村里的半大小孩和年轻人都去了,几乎倾巢而出。那年我八岁。我当然想去,可是年龄太小,谁也不愿意带着我。眼看着天色已晚,能走的人都走完了,我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都快急哭了,就回家央求爹带我去。我只知道的是,那天爹浇了一天的水;我不知道的是,那天爹不但累了一天,还因为拔水泵用力过猛闪了腰。我说:“爹,带我去看《少林寺》吧,他们都去了。”娘说:“你爹拔水泵……”娘没说完,爹就一个手势制止了她。爹换了衣服,又拿上一件外套,就拉着我出门了。一路上,我蹦蹦跳跳,和其他小伙伴一起说说笑笑,可开心了,还一个劲催爹走快点。爹当然走不快,他是弓着腰走的,我还笑他像个小老头。爹摆摆手,示意我快走,他跟得上。我们到的时候,电影已经开演了。偌大的场院上,黑压压全是人,足足有三四千人,但凡有一点角度的位置,都塞满了人。后面的人看不见,就站在凳子上,站在自行车上,站在墙头上,甚至爬到树上。我们站在哪儿呢?我们没地方站。爹就拉着我使劲往前挤,挤了几层人墙,终于挤不动了。我扒着人缝,勉强能看见一条银幕线。演到精彩处,官军和和尚打起来了,我终于忍不住,急得大叫起来:“爹,我看不见!”爹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对我说:来,爹驮着你。然后弯下腰,让我骑在他脖子上。儿子一下子沉静下来,连呼吸也紧凑起来。“爷爷不是腰疼吗?”他轻声问。父亲肯定腰疼,但那时我不知道,只顾在父亲身上欢腾。看到精彩处,我手舞足蹈,浑身乱颤。我感觉父亲趔趄了一下,我还大声说:“爹,别动啊!”父亲真的就不动了,一直到电影结束,我足足在他身上骑了一个小时!儿子紧紧拽住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动。“儿子,你知道为为什么喜欢看电影吗?因为一看电影,我就能想到你爷爷,想到你爷爷当年驮着我看电影的情景。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回家后,你爷爷腰疼的直不起来,贴了半个月膏药才好!”儿子许久没说话,我也不再说话,一任父子俩的身影一会长一会短。末了,儿子重重地说了一句:爸爸,以后你看电影,我陪着你!我笑了,然后仰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胖胖的月光像微笑的脸,筛下一地清辉。远方,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为诗海琴声驻站作家。 诗海琴声2019年跨年晚会,一幅代表我们诗海人欢乐的盛宴,用不同的艺术形式诠释诗歌的美【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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