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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信平丨老师

 金秋文学 2020-12-26

老师

作者:郑信平

“为师之道,端品为先,学高为师,身正为范”,陶行知用短短十六个字就道出了“师范”的真谛。也是,教师要教给学生知识,培养学生能力,必须要“学高”;教师以育人为天职,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首先要自“身正”。国内很多师范类大学的校训,少不了“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一内涵。

进入上饶师院的大门,迎面的就是醒目大字,“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时刻在提醒着“进出”的学生。而我,也算是与上饶师院有缘吧,印象中,初中高中老师,很多都是出自上饶师院,可以说,我是它的徒孙辈呢。现在自己更是那所谓的客座教授,虽然一节课都没上过,但多少拉近了与它的距离,心理上更有亲切感。每次进入那个大门,就仿佛回到了南昌大学四川大学。

岩瑞初中时的语文数学英语老师,他们三个刚从上饶师专毕业,年轻,干劲足,教学方法灵活,与学生打成一片。开课十五分钟内大家必须全神贯注,新知识之后就是个把两个例题句子,不懂重复下,这就算是完成老师的教和学生的学了。剩下时间就是扳手劲,讲笑话,由此校长教导主任经常被吸引到窗户外来。我现在能顺利背出“山巅一寺一壶酒,尔乐苦煞吾,把酒吃,酒杀尔,杀不死,乐尔乐”,就是数学钱老师扳手劲输了后讲塾师老和尚故事得来的;而斗鸡(抄起一只脚的脚跟,用膝盖顶对方,另一只脚用力跳动,攻防的同时将对方挑或顶倒地)鲤鱼打挺鹞子翻身等,就是语文王老师在学校边石头山草地上教我们的;我后来能一路顺利以刚刚够的分数考过每一次升学考试,也是拜英语黄老师给打下的基本功。

学得起劲,教得轻松,不时地穿插娱乐搞笑,嘻嘻哈哈,一节课、一天、一个礼拜、一个月、一个学期就结束了。而我们在眨眼间读完了三年的初中,也以优异的成绩刷新了学校的记录。时光不再,当年的老师们,已是过了天命之年。

一中高一时,班主任桑老师是刚从江西师大中文系毕业的,我印象深的是每周五,他都会将白皮封面的教学参考书给我,因为我想提高语文成绩,可惜分与愿违。高一下学期期末文理分科,我因为化学一直都打迷糊,填文科,桑老师很着急,特意骑上28大自行车,星期六和我一起,骑行三十多里,就为了和我爸妈说我是理科的料。也是,如果当初我读了理科,肯定会选物理,而不是后来稀里糊涂连自己都不知道学了什么的哲学了。对不起桑老师。

高二后,班主任吴老师的教学和管理,让我找回初中读书的感觉,紧张又不失和谐,现在想来,回味的很多。像因寝室的夜谈被抓扫厕所,吴老师还和管宿舍的老陈老师交涉过,因为她在班上对待学生都是有则改之,事一事二,还可事三的宽容、自我改正为主导的模式,没有进行过暴力式或反向激励法。谢谢抓住青少年心理特征的吴老师,学高教授我们知识的同时,以身正示范我们该如何做学习以外的。

我大致还算个好学生,所以老师们都对我很关心。吴老师也曾经坐在周师公的摩托车后座上,在翻越岩州黄土岭时,以车轮打滑两人摔跟斗,全身都是黄泥巴的形式,到我家家访过。感谢吴老师。不知现在的老师,有没有用这么个老土方式和学生家长建立联系的意愿?我倒是很乐意的,作为家长。但好像自手机普及后,家访更多的是被电话所取代,因为老师没空,家长也没空,学生更没空。

有时会想,或风晨雨夕,或日斜半窗,坐在教室里,还是在第二三排位子,桌上竖堆着大小书籍,面对老师,全神贯注,那肯定会感觉自己仍是后生小子,需要教而时习之,是多么有意味啊。可惜,时光不倒流,时异也事异了,白驹过隙哦。

我也曾差点成为老师之一员,大学毕业时,回到母校高中试讲,也被允许成为其一员,后来读研,没来。但我没有放弃做老师的希望,于是,在系里老师的成全下,我圆了梦,当2000级哲学班的班主任,算是过了老师的瘾。也到校外民办学校兼过课,赚生活费的同时,也开开口。

因为有老师们的榜样,自身体会,我和这些小弟小妹们是打成一片,虽然自己仍是毛头小子,啥都不懂,共同成长是最终目的,我也曾在国庆放假时到过同学的家里,现在,他们叫我“老大”的称呼为多呢。

川大毕业时,和复旦南开毕业的竞争武大宫泽兵教授的一个指标,也拿到了入站通知书,但因为这边已经签了合同,更是对发文章没底(武大要求两年权威期刊发论文,很多人一辈子都发不上),综合之后,胆怯了。虽然自己也发了3篇的CSSCI,但那是以牺牲成都印象为代价的,像前几年很跑火的歌曲《成都》,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设若当时武大没这个要求,我绝对是去了,第二年到中文大学去,现在肯定是“郑老师”,而不是前加个“客座”两字。

阴差阳错,现在从事的是与所学风牛马不相及的工作,但老师的标准我可一直在坚持,并模仿着的哦。至少学高上,我尽力不落下太多,在天天看书,那位在我老了不能动弹推我上医院的,在逼我做免费家庭教师呢。至于看的进看不进,看懂了多少,有没有用,那只有天晓得。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有时,想想韩愈的这个标准,其实是对老师最基本作用概括而已。唐时之道,只是儒家最普通的道,远没有后来宋时天理人欲的框框条条,授业上更没有明清之时的八股束缚,故而解的惑自然要随顺自然些,这个老师,就好当多了。

张中行在《红楼点滴二》里说过一件事,(北大)教授和学生在某一学术问题上意见相左,互不让步,结果期末考试教授就出此题,学生是本意答之,自然不及格。下学期补考,还是此题,并在卷首盖章提示:六十七分及格,因为补考打九折,六十七分九折后才六十分,学生仍本意,教授给六十分,还是不及格。再补考,仍旧双方都不让步,评分老样子六十分。这下,老师失算,及格了,因为按规定只说补考打九折,没有说再补考还要打九折,所以六十分过关。这老师有意思,学生也立场坚定,不愧为北大的老师(和学生)。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是要求你心底里要有主动找寻老师的意愿。其实“好为人师”是你我更愿意做的呢。谁都想将自己认为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乃至无偿教导奉献于他人,只为了听那么一句“你真厉害”“比我强多了”。戴高帽的心理谁都有,都想听到人家赞许的话语,甚至不惜代价。不是有个小品《有事您说话》么,郭冬临的,就为了那么个面子,这就是比别人能干的心理表现。

我有过校外民办大学上课和当班主任的经历,深知充任教师之不易,没有相当的学识不成;有学识,口才差,讲不好也不行;肚里有墨水,也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还要有差不多的仪表,因为学生不光只是听,还要看。学生好比是剧场电影院的看客,既有不买票的自由,又有喝倒彩的权利。歪瓜裂枣,小丑形象绝对行不通。

我先天三等残废,父母给的面子又属于下等,虽有好呆凑数成(老师)一员的决心和努力,终究还是没入这行。免得误人子弟,我有自知之明。

(2020年11月14日)

文/郑信平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郑信平,江西玉山人,四川大学毕业,哲学博士,曾在乡镇、县级政府任职,挂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现为中部某省地级市公务员从事金融口工作。喜藏书、阅读,也喜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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