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n Honore Fragonard 1732-1806 十八世纪的法国是洛可可艺术盛开的瑰丽花园,洛可可艺术风格在当时的欧洲引起轰动,为法国贵族阶层所喜爱。作为最后一位洛可可艺术家,弗拉戈纳尔是洛可可艺术与新古典主义艺术交替的承接者。 其代表作品有《秋千》《读书女孩》《闩》《狄德罗》等。 弗拉戈纳尔出生在法国南部一个商人家庭,1738年随父移居巴黎。1747年父亲送他去律师家学徒,但他无意于律师职业,于是到了夏尔丹画室学习绘画。这位浮躁的青年对夏尔丹的朴实画风毫无兴趣,夏尔丹也嫌他“没有出息”,说他是“整天爱在巴黎闹市厮混的无可救药的浪子”。这时,他看到了布歇娇艳肉感的作品,一下子被吸引,因而转投到布歇门下。这一年他16岁,修业4年,20岁自立门户,弗拉戈纳尔是布歇的学生和继承人,他在24岁时获得皇家奖学金赴罗马法兰西学院深造两年,尔后游历考察意大利艺术史迹,仔细地研究过提埃波罗等大师的成就。 嬴得的吻 1760 这是一幅用快速画法完成的风俗画,笔触潇洒奔放,类似一幅没有完成的速写草图。画家对人物和环境不着意细致刻画,用伦勃朗的聚光画法,使亲吻的主题突出,画面富有激情和动态感,少女羞涩之态想躲避不及,被另一女子按在台上的小情节很有趣。 29岁返回巴黎,不久即被选为皇家美术学院院士。在弗拉戈纳尔的艺术中不仅受到布歇和意大利的艺术影响,还有来自北方的鲁本斯的色彩和伦勃朗的明暗法,这使他能立足于广博的艺术精华基础之上,最后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 科雷丝和卡利罗埃 1765 弗拉戈纳尔依靠这件作品获得沙龙的赞赏,而成为皇家美术院的会员。从此弗拉戈纳尔展开了以历史绘画大师享誉画坛的生涯。 弗拉戈纳尔曾先后两次赴意大利留学和考察,尤其在第二次他还特意地临摹过巴洛克大师的杰作,仔细地研究过提埃波罗的作品。他在国外学习时,早对伦勃朗的用色用笔发生兴趣,他与格朗科前往德国和奥地利旅行时,曾长时间深入研究和收藏伦勃朗的作品。所以在他的艺术创作和风格的形成里博取了众家之长。在这幅神话意味题材的作品中,运用巴洛克式的构图,伦勃朗的聚光法和古典主义的造型手法,细腻地描绘了科雷丝和卡利罗埃的悲剧场面。 弗拉戈纳尔独到的男女情爱场景主题绘画使他成为艺术批评家们热议的话题。弗拉戈纳尔是一位情感丰富的艺术家,他在年轻时所创作的关于历史事件和爱情的主题绘画与中年时所创作的关于亲情的人物作品都展现了他内心世界的温暖情愫。作为一名学院派出身的艺术家,他并没有将自己局限在学院派的领域里,画面主题的选择始终坚持追随自己内心的感觉。弗拉戈纳尔的绘画艺术对西方艺术、审美价值以及对带有情色倾向的世俗绘画的再思考都有很大的影响。 情书 1770-1780年 画面中描绘的是一个正在阅读情书的白衣女子。画中女子一袭白衣,身体前倾,脸却扭向背后张望,生动的传达出一种收到情书后,既有喜悦又害怕被人发信的情绪。 在弗拉戈纳尔的作品中,经常可以看到穿着时髦现代装束的年轻男女在我们熟悉的生活场景中追逐爱情游戏。在这里,没有虚幻想象的自然景色,人们不再是神话人物的化身,取而代之的是对生活的真实写照。上层贵族的扭捏作态,对性感欲望的挑逗与调戏已然暴露无遗。这样做无疑是大胆的,也是危险的。没有了宗教神话外衣的保护,一不小心就会沦为道德谴责的对象。但即使如此,画家仍然保持着他自己对于欲望审美的追求。在许多作品中,始终自如的表现这样一类风化题材,将人们的欲望与自己的审美相结合,描绘了许多佳作。虽然对这种题材的描绘不是以崇高的视点出发,但无疑我们也获得一种摆脱一切理性思索的一种感官的愉悦。
约会 1771年 画家的作品《秋千》是为了完成一贵族公子的订件而作的。画面描绘的是一个贵族青年半卧在草丛中窥探一个年轻姑娘飘起的裙底。画家将人物放置于幽静隐秘的花园中,少女飘起的裙摆和伸出的脚好像是对年轻男子的某种挑逗与引诱。画面中茂密的大树和飘荡的秋千更是让人感觉既紧张又兴奋。画家的这张作品无论是在主题还是在构图上,完全是为了迎合贵族的审美和口味,充分体现了画家和当时艺术赞助人的共同审美趣味。 秋千 1766~1768年 伦敦华莱士陈列馆 这幅画是弗拉戈纳尔的代表作。画面上,在浓密树阴的花园里,一个年轻女子穿着嫩粉衣裙像玫瑰一样在秋千上盛开。女子身后较暗处,牵着秋千的年老男子是她的丈夫。女子正面明亮处,偷窥裙下春光的年轻男子正与秋千上的少妇眉目传情。背后的老头却一无所知,只有小爱神看出来了伸出食指提醒。这幅作品表面上看表现的是青年男女的游乐场面,实际上这并不是一幅风景画,也不是游乐画,而是顾主的授意画。顾主是朱里安男爵,他要求把自己和情人都画到画面上。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类似的肖像画是很多的。但是,朱里安男爵提出了一个很不雅的要求,他要在画中看到情人的一个隐秘的部位。这对于绘画是一件困难的事。因为朱里安伯爵的要求与美是不相容的。撩开长裙,虽然可以看到隐秘的部位,可惜那就不是绘画了。弗拉戈纳尔的才就就在于他能把这件丑事用绘画的美极其恰当地、极其巧妙地表现出来。艺术家首先把朱利安男爵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上,他仰卧在草丛中,而他的情人坐在秋千上,由一位主教来推秋千,当秋千荡到最高处,那女人把鞋子踢了出去,一条玉腿高高地举起,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挑逗。也许这只是两个人的游戏;也许这只是女人一个人的无意之举。不管是怎样的,朱利安男爵的视线留在了女人的裙底,轻浮的男爵的一切不雅要求都得到了满足。在画面的左侧且个丘比特的雕像,他竖起一个手指放在嘴上,好像在说:看到了,别说话!整幅画色彩妩丽明快,透露出轻佻卖弄气息,使人深切地感受到洛可可艺术的审美趣味和特点。 如果说弗拉戈纳尔艺术作品中对人类赤裸裸欲望的描绘是长久以来受到人们诟病的原因之一。那么从反面来讲,也可以说这其实也是他的迷人之处。因为艺术的实质其实就是性感,而且是形式最为加强的性感。在与我们人类繁衍最為密切相关的,无非为男女之间的爱情。这是自然现象,是人类不能脱离,放弃和拒绝的。而许多情色和风化艺术又与之密不可分,它不仅是许多艺术家创作的源泉,更是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艺术主题。 少女和狗 1770年 少女和狗 1770 读书少女 1785年 温特图尔 奥斯卡·莱因哈特收藏馆 画中少女是弗拉戈纳尔妻子的妹妹,年近十四岁的玛格丽特·热拉尔,因母亲去世前来巴黎投奔姐姐。弗拉戈纳尔以前的作品,大都具有矫情艳丽的虚饰风格,而《读书的少女》则一反往昔以直率挥洒的笔法、简洁概括的显露出画家的才情和艺术功力。肯定而有力度的笔触刻画出少女清晰娇美的面部轮廓,神来之笔在少女那弯长的眼睫毛上,一笔挑出,看似随意,却最见画家的功夫。顺着少女专注的眼神看去,握书的右手如兰叶交错,自然而迷人,读书少女的优雅神情跃然而出。画中不仅画出了读书少女的仪态大方和典雅文静,更画出了少女后来成为一名女画家的内在气质,充分显示出弗拉戈纳尔非凡的艺术才华。他的这幅代表作对印象派绘画技巧有深远的影响,堪称绘画史上重要的杰作。 尽管弗拉戈纳尔的作品中充斥着欲望与情色。但与一般意义上的情色画家不同,他的着力点并不在欲望,而是在一种对画面的理想美上。在画家著名的情色作品《门闩》中,首先我们看到的并不是欲望,而是一种动人心弦的美感。在这里,处于性兴奋的男女正拥抱在一起,这样的躯体之美是无与伦比的,也正是从这里流淌出最为优美的艺术线条。能量,力量,壮观,和谐全都表现的淋漓尽致。画面的处理手法透现着巴洛克式的人物动势和古典主义的造型,同时也可以看出伦勃朗对光线的处理给画家带来的借鉴和影响。而这张作品中最后所呈现的男女主人公的情色欲望,作品所象征的主题也已然被冲淡了。换言之,弗拉戈纳尔在这里要表达的并非欲望,而是将欲望审美化。 门闩 1777年 卢浮宫 这件作品表现了一对男女上演的艳情故事。假如我们按照事情的逻辑,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就会把这个故事叙述得完整:一个有钱的男子把一个姑娘带进卧室。那男人身体强壮,肌肉发达,一头黑发。他很快把脱掉的外套扔在椅子上,解开女人的头发,把她向床边推。男子打开了床幔,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女人。床垫压扁了,床单弄乱了,说明他们在床上拥抱和接吻。男人迅速脱掉了鞋袜,只是那女人穿着过多的衣服,连衣裙、衬裙和短裙……他已急不可待,不愿意一件一件地替女人脱掉,于是撩起许多层裙子,触及了女人的隐秘。在这之前,女人一直感到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因而有不安全感。但是,那男人几乎赤裸的身体,过分大胆的抚摸,使她几乎已经失去了防卫能力。所以,她从床上跳起来,朝门边跑去。她的连衣裙还在床上拖着,椅子翻倒了,花瓶掉地了,花束散乱了。在西方艺术中,花瓶和花朵都是姑娘贞操的符号。男人紧紧地抱着女人,一举超过了她,赶在她前面,伸手插上插销。那女人伸出手臂去阻止,但是,不很坚决,半推半就。她的手放在男人的嘴上,似乎不是拒绝,而是温存。这就是她的最后的反抗。在她的身后的床上,布幔已经拉开,下边的事情可以想象。 偷吻 1787年 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 瞎子摸象的游戏 1751年 俄亥俄托利多美术馆 早在为了“为了艺术而艺术”这一口号提出以前,我们就看到了一种需要由其自身而不是内容来评价的艺术,而洛可可艺术正是如此。弗拉戈纳尔无疑是其中最为勇敢的一位。他在选材上无所忌惮,不仅仅局限于暗示,而是直接大胆的描绘性感与风化,向人们展现一种魅惑的美感。 作品《浴女》中,无论是在主题上,还是在表现手法上,画家都十分自由的去表现和追求自己所想要表达的,浴女们扭动的姿势和飘动的白云树木错落有致的形成一个跳动的画面。人物极富动感的姿势和对角线的构图仿佛可以看到巴洛克艺术对画家的影响。整个画面是十分生动和活泼的,给人感觉愉悦而不低俗,确实在当时的画家中是独树一帜的。
浴女 1772年 卢浮宫 自古以来,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社会,女性一直处于一种比较弱势的社会地位。并且在社会的发展中,人类似乎约定俗成了这样一种想法—即女性大多是男性的附属品,是被动软弱的身份象征。即使是女性本身,她们在潜意识里也是同意这样一种观念的,因为她们自己也是制造这种想法的部分主体。我们也从艺术领域的许多方面,发现了社会和她们自己的这种自我定义。 恋人的花冠 1771-1773年 在弗拉戈纳尔的许多作品中,无论是《秋千》,亦或是《偷吻》,《门闩》这类大胆露骨的风化作品中,画中的女性无论她们被描绘成什么样子,其主要任务只有一个:成为被享受的对象。当时的女性们为了权利和荣誉往往相互攀比比美:比谁的服饰更加裸露性感,谁的发型更加俏皮迷人……因为在她们的潜意识里也认同:只有通过“出售”自己,获得男性的认可,才能获得尊贵的权利和无上的荣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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