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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侪 吾侪每以忍为阍，检点良知早不存。 少有心怀楚猿怅，多余口颂汉皇恩。 苟延陋贱三生骨，远避忠贞九死魂。 晚景幡然始知悟，改弦竟是已无门。 【注释】读唐李商隐《哭刘蕡》诗，依韵而咏别事。原诗云：“上帝深宫闭九阍，巫咸不下问衔冤。广陵别后春涛隔，湓浦书来秋雨翻。只有安仁能作诔，何曾宋玉解招魂。平生风义兼师友，不敢同君哭寝门。”记于2021年1月2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每每以不说真话来保全自身，检点一下自己的良知，其实早就荡然不存。心里面很少怀有的，是楚猿所鸣叫的那种悲愁怅恨，口里面绰绰有余的，是多之又多地在赞颂汉皇之恩。勉强延续的是卑贱的三生之骨，远远躲避的是忠贞的九死之魂。晚景的时候才幡然知道反思前事，想改弦更张，竟然已经是走投无门。 首联中的“以忍为阍”，意思是用忍耐作门，表示不轻易动怒而出言伤人，以免招来祸患，典故见唐代诗人刘禹锡的《口兵戒》：“戒哉我口之启，尔心之门。无为我兵，当为我藩。以慎为键，以忍为阍。可以多食，勿以多言。” 颔联中的“楚猿”，指的是楚山之猿，因其啼声悲哀，常用以渲染悲情，见唐代诗人张九龄的《初发道中寄远》诗：“日夜乡山远，秋风復此时。旧闻胡马思，今听楚猿悲。”唐代诗人钱起的《送郭秀才制举下第南游》诗：“失志思浪迹，知君晦近名。出关尘渐远，过郢兴弥清。山尽溪初广，人闲舟自行。探幽无旅思，莫畏楚猿鸣。”唐代诗人齐己的《过湘江唐弘书斋》诗：“四邻无俗迹，终日大开门。水晚来边雁，林秋下楚猿。一家随难在，双眼向书昏。沈近骚人庙，吟应见古魂。”还有清代剧作家洪昇的《长生殿·觅魂》：“致使得娇怯怯游魂逐杜鹃，空落得哭哀哀悲啼咽楚猿。” 颈联中的“陋贱”，意思是轻贱，卑贱，见汉代诗人祢衡《鹦鹉赋》：“托轻鄙之微命，委陋贱于薄躯。”《晋书·卞壸传》：“壶以陋贱，不能荣亲，家产屡空，养道多闕。” 这一联中的“三生骨”，指的是三世的身骨，见明代诗人唐寅的《和石田先生落花诗（二十首）》：“崔徽自写镜中真，洛水谁传赋里神。节序推移比弹指，铅华狼籍又辞春。红颜仙蜕三生骨，紫陌香消一丈尘。绕树百回心语口，明年勾管是何人。”以及《漫兴（十首）》：“伥伥暗数少时年，陈迹关心自可怜。杜曲梨花杯上雪，灞陵芳草梦中烟。前程两袖黄金泪，公案三生白骨禅。老后思量应不悔，衲衣持钵院门前。” 这一联末句的“九死”，指多次濒临死亡，比喻处于极危险的境地，见《楚辭·屈原·离骚》：“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还有宋代诗人苏轼的《六月二十日夜渡海》诗：“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以及宋代诗人魏了翁的《建士施霆亨自夔以相迓》诗：“三峡云连白帝城，风波九死得余生。” 尾联的“幡然”，意思是剧烈的改变，见《荀子·大略》：“君子之学如蜕，幡然迁之。”还有宋代诗人王洋的《观讲师有感》诗：“岁久厌俗累，幡然学僧禅。”以及宋代诗人释行海的《送人之姑苏》诗：“片帆归去百花洲，今日因君忆旧游。泽国风烟多好景，洞庭林壑最宜秋。垂虹未霁难收景，顽石如今不点头。记得一番吟最苦，翻然惆怅为吴钩。” 这一联的“改弦”，原指更换乐器的弦线，后来比喻改革制度或变更方法，见唐代诗人刘长卿的《雨中登沛县楼，赠表兄郭少府》诗：“为客频改弦，辞家尚如昨。”以及宋代诗人黄庭坚的《常父惠示丁卯雪十四韵谨同韵赋之》：“改弦张敝法，病十九已瘳。” 尾联的末一句“无门”，指没有门路，没有路径，见唐姚鹄《书情献知己》诗：“有道期攀桂，无门息转蓬。”宋张继先《金丹诗四十八首》：“天堂有路无人到，地狱无门众却寻。”还有宋代诗人释原妙的《颂古三十一首》：“四面洪波万丈深，上天无路地无门。个中有理应难诉，不是愁人也断魂。”《三国演义》第十七回则直白地应用了这个词：“吾欲归汉，恨无门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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