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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寒,试试古人过冬的几件奢侈小事?

 路人甲乙丙丁戌 2021-01-05

今天是小寒。话说“小寒大寒,冻成冰团”,小寒的到来标志着气温下降,天气越来越冷。

小寒大寒前后,是田野死寂的冬藏之时。在没有暖气,也没有电脑手机的古代,古人们是怎样度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天的呢?我们可以如何效法古人,放下手机,自己创造多姿多彩的冬日快乐时光?

1

喜    雪

作者:肖英

冬日没有什么比雪更令人兴奋。雪有一种魔力,仿佛可以覆盖尘俗,将我们带回一个雅致的世界,那里有落雪的亭台楼榭,有围炉闲话的文人雅士。

在那个世界里,雪不仅仅是一个个指纹般精细、绝然不会雷同的六芒星,也是一个携带着精神境界和生活态度的审美符号。

在古人留下的文字中,有很多借雪景抒写生活态度的文章,张岱的小品文《湖心亭看雪》,就是其中的一篇传世名篇。

全文仅有159字,纯用白描手法,然而寥寥数语的一篇短文,竟勾勒出了异常阔大悠远的意境,将文字之美运用得臻于化境。

《湖心亭看雪》

(明)张岱

崇祯五年十二月, 余住西湖。大雪三日, 湖中人鸟声俱绝。

是日更定矣, 余挐一小舟, 拥毳衣炉火, 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 有两人铺毡对坐, 一童子烧酒, 炉正沸。

见余大喜, 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 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 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 更有痴似相公者。”

2

听 竹

夜卧听竹,是没有噪声污染的古代才能享受的清幽雅趣。

晚明文人高濂说:

“飞雪有声,惟在竹间最雅。山窗寒夜,时听雪洒竹林,声韵悠然,逸我清听。”

雪洒竹叶,一片玉碎,在生活安定的时刻,惊竹不失为一种调剂生活的雅趣。

即便是谪居异乡,惊竹也不失为孤寂冬日的一种慰藉和乐趣。

《夜雪》

(唐)白居易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正讶异枕衾冰冷,却又见深夜的窗外一片明亮,是积雪的强烈反光给暗夜带来了光亮,知道这是外边下了大雪,因为不时听到厚厚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折竹声”于“夜深”而“时闻”,白乐天在谪居江州的这个孤寂夜晚,因惊竹而写就的这一首诗,成了千古以降的佳话,也成全了一件在如今再难得体会的雅趣。

3

赏  梅

古人对二十四节气的理解大多是通过对物候的悉心观察而来的。“小寒花信” 南北有所不同,而梅花最有代表性。

梅花在小寒时节最美丽,其红、黄、绿、白的色彩,与雪竹、青松一起,把“不近人情”的严冬渲染得特别有气氛,梅、竹、松因此也被拟人化为“岁寒三友”。

踏雪赏梅是古人小寒节气乃至整个冬天里最有韵味的雅事之一。

如宋代文青喻陟在小寒的天气出外看了早梅,写下了词《蜡梅香》。

《蜡梅香》

(宋)喻陟

晓日初长,正锦里轻阴,小寒天气。

未报春消息,早瘦梅先发,浅苞纤蕊。

大诗人苏轼也在小寒时节去了梅花岭游玩,看那梅花在千岩万壑中凌寒怒放,有感而发,写下了《清远舟中寄耘老》:

《清远舟中寄耘老》

(宋)苏轼 

小寒初渡梅花岭,万壑千岩背人境。
清远聊为泛宅行,一梦分明堕乡井。

4

围    炉

“热则到处乘凉,寒则围炉向火。”  

围炉就是在木架上架一口铁锅,铁锅里有炉灰、木炭火。大家端来凳子围坐在火炉四周,围炉里面的木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至交好友围坐闲聊。扔块芋头进去,待到身体烤暖,芋头也熟了。

难怪古人会说:“深夜一炉火,浑家团栾坐。煨得芋头熟,天子不如我。”

《风雨夜坐》

(宋) 陆游

寒风凄紧雨空蒙,舍北新丹数树枫。

欹枕旧游来眼底,掩书余味在胸中。

松明对影谈玄客,筱火围炉采药翁

君看龟堂新境界,固应难与俗人同。

“围炉向火好勤读”,对读书的人,围炉更是妙不可言。躲在温暖的炉旁,任由思绪飘飞在散发着淡淡墨香味的字里行间。轻轻拨动炉火,一点星光、一串火焰。那样的日子,有了温暖的底子,再冷的天气,也被遗忘干净。

5

吃 火 锅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是一顿火锅能解决的,有的话,那就两顿。”一听这话,就知国人对火锅爱得深沉。

中国人吃火锅的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商周时期,就出现了现代火锅的原型。下图的西周有盘鼎,鼎下有托盘用于盛放炭火,类似于今天的暖锅火锅。

汉朝时,金属冶炼技术进一步发展,火锅类型更加丰富,出现了鸳鸯锅和五宫格火锅。

唐宋时期,社会经济文化空前繁荣,火锅文化也开始大范围流行。白居易曾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诗句,这里的小火炉就是一种陶制的火锅。

《问刘十九》

(唐)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想想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可以边吃火锅边写诗,难怪豪情万丈。又有多少首流传千古的唐诗,是在温暖的火锅边诞生的呢?

6

烹  茶

《红楼梦》中,贾宝玉的《冬夜即事》中写到“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说的就是古人煮雪烹茶的雅趣。

《冬夜即事》

梅魂竹梦已三更,锦罽鹴衾睡未成。

松影一庭唯见鹤,梨花满地不闻莺。

女奴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

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

天上掉下来的水,古人称为“天泉”。雪冰清玉洁,是世间最美丽的精灵,古人多喜用雪煮茶,代表着独善其身的节操;茶在浮沉间散发的清幽香气,也像极了君子的作风。雪与茶的结合,于是成了最清雅的闲情逸趣。

《赋顾梅西煮雪》

(元)黄玠

摇竹取残雪,松声动寒吹。

金怀少馀欢,石鼎作雅事。

极清超水品,至淡出天味。

行过梅花西,唤起幽人睡。

古人用雪烹茶很有讲究,花瓣之上的雪,或者是未落地之雪,用来煮茶,最为美妙。

清代震钧的烹法则最为人乐道,《红楼梦》中妙玉的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清代震钧

“雪水味清,然有土气,以洁瓮储之,经年始可饮。”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

妙玉执壶,只向海内斟了约一杯。宝玉细细吃了,果觉轻浮无比……

黛玉因问:“这也是旧年蠲的雨水?”

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天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7

负  暄

负暄,是晒太阳的雅称。丰子恺曾说:“我希望春永远不来了,使我长得负暄之乐。“

他把椅子靠在窗缘,背着窗坐了看书,太阳光笼罩了半身,恍惚间一团和气从肌肤上冒出来,好像喝了日光酒,昏然欲睡。

老家的老人们,也有冬天晒太阳的习惯,在街头巷尾,面对冬日暖阳,或谈天说地,或只是安静地晒一会儿,什么也不用忧虑。

此时此刻,只想唱一首赵照的歌《在冬天和奶奶一起晒太阳》。

或者吟诵张爱玲对童年的描述:

“童年的一天一天,温暖而迟缓,正像老棉鞋里面,粉红绒里子上晒着的阳光。”

冬已经深了,春天还会远吗?

严冬中,愿你我仍有一颗向好的心,

因为生活能治愈的,

是愿意好起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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