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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法典》中合同法的发展 今天我们主要谈一下《民法典》对合同法的发展。《民法典》中的合同编，跟之前的《合同法》相比较，变化还是很大的。这次的《民法典》在整个法典体系上，没有设立一个债法总则，比较明确的是以合同法通则的规定来取代债法总则的规定，债法总则中的一些内容也在合同法通则当中。 第 二 篇 -THE SECOND- 04 第四章 合同的履行 合同履行这一章比起原来《合同法》的合同履行那一章，增加的内容是最多的。这一章的规定主要有以下几个规定： 一是关于履行原则的问题，或者债务履行当中附属义务问题。这里增加了一条当事人履行合同应当避免浪费资源、污染环境、破坏生态。应该说是绿色原则在合同履行原则当中体现，当事人在履行合同时应该节约资源，不应该浪费资源，不能污染环境，不能破坏生态。 二是规定了电子合同的履行问题。电子合同当中标的物什么时候算交付？什么时候算履行？这是根据现实的发展和现实的需要作出的新规定。 电子合同的标的是交付标的物，并且使用快递、物流方式交付的，收货人的签收时间为交付时间。现在这种情况有很多，网上购物就是一种。 电子合同的标的是提供服务的，什么时候算提供服务履行时间？这方面也做了相应的规定。交易当中形成的凭证，上面载明的时间就是履行的时间。如果载明的时间与实际服务时间不一致，那以实际服务时间为准，这就需要提供证据来证明。 标的物采用在线输送方式交付的，在线传输的产品以到达系统的时间为准。我在电脑中购买了一个程序，什么时候算交付？从标的物开始进入对方当事人指定的特定系统的时间起就算交付，但是当事人另有约定和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 三是规定了金钱之债、选择之债、按份之债和连带之债的履行，这些都应该属于债法总则的内容，并不都是合同之债。因为我们没有债法总则，所以在这里规定了这些债的履行问题。 金钱之债是以货币为标的，货币之债主要的问题是，以什么样的货币来履行？当事人有明确规定的，那是没有问题的。当事人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时候，以履行地的法定货币来履行。履行地如果在北京，你就得用人民币，履行地如果在纽约，你就得用美元。金钱之债有它的特点，它不存在不能履行的问题，违约一方都应当实际履行。 其次，规定了选择之债的履行。我们之前谈过，有两个以上的标的，而当事人只能选择一个来履行，即为选择之债。这次《民法典》中明确规定，如果法律没有另外规定，当事人没有另外的约定，选择权就是债务人，选择权人应当在规定的期间内来进行选择。 这次明确规定了，如果在约定的期限内，或者债务履行期限届满前还没有做出选择，选择权就转移给对方了，选择权人选择以后便不能更改。 按份之债有两个要求：一是可分的，必须是可分之债。如果债的标的本身不可分，就不可能成立按份之债。另一个是当事人约定了份额，如果当事人的份额没有明确约定时，那就平分份额，双方的份额相等。 按份之债包括按份债权、按份债务。按份之债的履行没有多大的特点，实际上相当于几个债权债务关系结合在一起。按份债权人只能就自己履行的份额，要求债务人向他履行。如果他多收了，除了构成其他债权人的代位履行以外，你还需要返还。 按份债务也是这样的，每个债务人只对自己承担的债务份额承担清偿责任。清偿多了自己的份额，除了构成为第三人履行的以外，你只能要求债权人返还，那就是不当得利的问题。 连带债权是每个债权人都可以要求债务人向他清偿全部债权。连带债权对债权人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每个人都可以要，其他债权人还得去要、去追，这就增添麻烦了。所以，一般没有设定连带债权的，只有在不可分之债才会发生这种问题。 对当事人有益是连带债务，因为连带债务中的每个债务人都负有清偿全部债务的责任。债权可以要求每个债务人进行清偿，只要全部债务没有清偿完，任何一个债务人的清偿责任都不能消除。每一个向债权清偿的债务人，外部是连带关系，内部是按份的。超出自己清偿份额的部分，有权向其他债务人追偿。 这次比较明确规定的是，债务人向其他连带债务人追偿，被追偿的连带责任人不能清偿的时候怎么办？应由其他连带债务人按照比例分担。履行多了，不是算自己倒霉，其他人也要分担，因为这是连带关系。 这次对连带关系中的连带性的体现也做了相关规定，连带债务人当中，他一个人所发生的事项，对其他债务人发生同样的效力。连带债权人发生的事项，对其他连带债权人也发生同样的事项。如果免除债务人的责任，在免除的范围内，对其他债务人也发生效力。 四是第三人清偿的规则。在债务履行主体当中是债权人、债务人，也可以是第三人，可以向第三人履行或第三人代为履行，按照约定是可以的。第三人代为履行和第三人接受履行的时候，当事人只是履行主体。因为第三人履行不当，仍然由债务人承担责任。 原来的《合同法》里没有规定第三人清偿的问题，这次我们《合同法》里规定了一个规则就是第三人清偿。债务人不履行债务，第三人对合同债务履行有利益的时候，第三人可以代为履行。这种情况下，第三人可以代为履行，对于第三人履行债权应当受理。第三人代为履行以后，他清偿了债务可以取得代位权，享有债权人对债务人的权利，但不得损害债权利益，这是赋予他一个代位权。 典型的例子是租赁合同里的转租，转租以后承租人不交付租金的时候，他交不交租金与次承租人是有关系的，次承租人是可以交租金、交违约金，这就是第三人代偿。这里规定的是代偿以后取得的代位权。 这次的合同编里的几个地方都讲到行使追偿权的代位权问题，保证责任里讲保证人履行保证债务，承担保证责任以后，享有追偿权的可以向债务人追偿。同时也规定了，行使追偿权的享有债权人对债务人的权利，但不能损害债权人利益。 物的担保和人的担保并存的时候，担保人对担保人有没有追偿权利？因为《物权法》中规定了，承担担保责任以后的当事人，有权向主债务人追偿，没有必要向其他担保人追偿。以前我们提到过，也可以向其他担保人追偿，他们应该有比例份额，是可以追偿的。 最高人民法院民商座谈纪要把这个规定废除了，只能向债务人追偿，向债务人追偿追不回来只能算倒霉。这次《合同法》规定追偿权人是有代位权的。保证人承担保证责任是享有追偿权，需要向债务人追偿，这是没有问题的。 五是在合同履行这一章当中，明确规定了情势变更原则。情势变更原则在《合同法》立法时就有争议，《合同法（草案）》一直到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审议时还有这一条，但是最后大会审议后把这条取消了，因为不好把握。 《合同法》颁布实行以后，实务当中一直是认可情事变更原则，这是现实存在的问题。法律不应当采取鸵鸟政策，明知有问题还回避，所以，这次《合同法》中明确规定了。 合同成立以后，合同的基础条件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是当事人无法预料的，不属于商业风险的，有这两个限制条件的重大变化，这样的变化致使合同的履行，对一方有重大的不利，就属于情势变更。 这次规定的情事变更原则与以前的情事变更原则区别在于，没有规定为不可抗力以外的条件变化。原来法院实务当中讲的情事变更原则，它说的是不可抗力以外的，无法预料的、不属于商业风险的这次没有这个条件。后来觉得没有必要加以限制，不可抗力也属于。反正是当事人不可预料的，不属于商业风险的，不能按照原来的合同来履行，因此没有加这条限制。 再是明确规定了，受不利影响这一方可以与对方进行重新协商，协商不成的可以请求人民法院进行变更解除。人民法院受理以后，根据公平原则来变更。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变化，在变更权的行使上增加一个前提，要先跟当事人进行协商，可以跟当事人要求变更。协商不成时，可以申请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予以变更。 最后，在合同履行里还规定了，因为债权人的原因致使合同履行困难的。比如，地址有变化，我不知道到哪给你。类似于这种情况可以中止履行。 05 第五章 合同的保全 合同保全没有新增加的内容，吸收了司法实务中的解释，撤销权的事由包括债务人以低价转让、高价收购。这是原来的《合同法》里没有讲过的，合同保全中吸收的这部分内容多一些。 关于《合同法》通则里面的内容，主要是这些。分则当中的问题，那就有很多了。关于买卖合同的改变，前面我们讲买卖合同的时候都提到过。特殊买卖的改动比较大，也就是所有权保留，把它单独作为买卖的特殊形式。另外对各种特殊买卖，规定了更加详细的规则，也是吸收了司法实务当中关于买卖合同的司法解释的一些规定。比如，适用买卖、样品买卖，都吸收了这里面的一些规定。 06 第六章 合同的变更和转让 合同的变更和转让这一章，应该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变动。这一章有一个很重要的规定是债务加入。债务加入跟债务转移是不一样的，债务转移是责任免除问题，因为转移以后就不承担责任了。债务加入是第三人愿意承担，跟债务人一起承担债务。 第三人加入以后，他在愿意承担的范围内，跟债务人承担的是连带责任。如果第三人加入承担的是按份债务，这是债务转移问题，这点我希望大家能够注意和重视。 07 第七章 合同的权利义务终止 关于合同终止这一章，其实没有新的内容。有新的规定，没有新的内容。合同权利义务终止以后，发生了什么效果？它增加了一条合同终止以后，旧物回收等义务，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化。 《民法典》在合同编当中的新规定是债务清偿规则，我说的不是新内容，因为债务清偿问题在司法解释中存在。这次《民法典》把现成司法解释的内容放进去了，债务人对债务负有数项债务，不能清偿全部债权时，那应该清偿哪一笔债务？这个之前在司法解释当中有，这次在《民法典》又再次明确了。 08 第八章 违约责任 违约责任这一章的变化主要是以下几种： 一是关于违约人终止合同的问题，因违约一方造成合同不能履行，违约方可不可以解除合同？一种观点是违约方可以解除合同，虽然违约了，但是不能让它总是负担合同的约束，应该可以解除合同。另一种观点是解除合同只是是守约方解除，违约方不能解除合同。 这次在《合同法》立法当中仍然有两种观点，涉及到怎么处理问题，违约方怎么能够把自己从不能履行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总得给他一条出路吧，不能因为违约就永远困在里面。《民法典》这次不是赋予他解除权，而是赋予他一个终止权。 《民法典》第五百八十条规定继续履行的问题，非金钱债务一方违约时，另一方可以要求继续履行。但是在以下情况下不能要求履行：一是法律上或事实上不可能履行；二是债务人的债务不适用强制履行；三是当事人的债权没有在合理期限内要求继续履行，也不承担继续履行责任。 这条法律规定加了一个第二款：因为一方违约不能履行的，致使合同目的根本不能实现的，当事人可以请求法院和仲裁机构终止合同，但不能免除承担的违约责任。因为终止了合同，权利义务才能终止。如果合同不终止，权利义务仍然是有的。 二是承担责任当中还有第三人替代履行的问题，债务人的债务不能强制执行的时候，可以请第三人替代履行。第三人替代履行的费用，债权人可以要求违约方承担，这主要适用债务不能强制履行。 三是新规定不是新内容，原来的定金罚则是规定在《担保法》里，现在《担保法》没有了，所以就放在了违约责任这一章。 “郭明瑞老师聊民法”《民法典》中合同法的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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