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已不再年轻,我正渐渐老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句话年轻时候想来,觉得没什么意味深长,但随着年龄增长,岁月消磨,这句话在我心底的长河所激起的浪花,不亚于对之前认识的一种颠覆,让我在长久的站立、触望、倾听、思索中感知其蕴藏的深刻道理,回目一瞥的瞬间,不仅使我默默长叹,且还带有言之不尽的伤感。 走过了绿色的朦胧,走过了红色的热烈,在蓝色梦想和金黄的丰收季相互交织的秋天,想起春天、夏天里发生的故事,那些曾经把酒言欢的美好相聚和曲终人散后远失的微笑……面对即将来临的冬天,一种雪地的静穆、寒冷,令我的心一阵颤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好听的曲子也会有终止。当我们再一次入席,再一次倾听歌声响起,无数昨日已离我们远去,一些熟悉的身影已失散多年,只留下记忆,而更多的人其实已不在这个世上。 人生在世,就是一场相聚,我突然联想到酒、酒壶、酒盅、酒歌、酒仙、 酒圣 ,联想到酒坊、酒厂、酒的祖爷、酒的子孙、酒里流淌、渗透着的文化、地里生长的庄稼、书海里流传的诗歌、弦索上悠扬的音乐…… 悄然走过无数山水,悄然失去很多珍贵,除了音乐和诗歌带给的安慰,我很感激生命中有 青稞 美酒伴随。 无酒不成席,多好的佳肴,如果没有酒的陪衬、渲染、点缀,我想一定会黯然失色。 是的,感谢生命里有青稞美酒。 二 人生如酒,融尽酸甜苦辣。 站在高原,极目眺望,我看到的只有宁静的村庄,袅袅升起的炊烟,我看到青稞在野地里沉默如诗。 今夜的威远小镇,华灯一如既往,站立在玻璃窗前,扫视斑斓多彩的灯光,想到小镇的历史,使我不由得自主地心头一热。 我出生在偏僻山区的农民家庭,尽管那时候家里贫穷,但我的父母勒紧裤带还是让我上学读书,期望我走出大山,走向山外世界。而今,父母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但他们吃苦耐劳与在苦难中彰显的坚韧,让我铭记于心,且受益一生。 村庄炊烟依旧,眼下正是收获和打碾入库的季节。和父母一样的乡亲们起早贪黑正在自家的山地里收割,一脸汗水地拔菜籽、拔大豆、挖洋芋。这样的时刻,我会突然想到用于酿酒的青稞,草原深处的那些青稞供应基地,那大片饱满、低垂、金黄的青稞也该开始收割了吧? 年轻的时候,向往过上都市生活,住进高楼大厦,而现在,我又不合时宜地想回到乡下,去过安静悠闲的田园生活,让自己的脚步常常在山野间、在长满庄稼的地边驻足、停留,想象着在属于自家的小院里,种上几棵树,侍弄上几畦小菜,然后在树荫下放上张藤椅,如此这般地把酒话桑麻。 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是吃着青稞面长大的,我是喝着互助 青稞酒 渐渐走向衰老的。 谁不热爱生活、热爱自己的故乡呢? 每一次搀扶患病在身、腿脚蹒跚的妻子在青稞酒厂广场锻炼身体的时刻,我总会停下来,就那么心怀感激地默默注视上一会。在这威远小镇,我们有谁还能想象先辈们当初由青稞而开始创业的艰难、辛酸呢? 酒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在太多场合,作为一种文化符号,表示着一种礼仪,一种气氛,一种祥和,一种情感,一种境界,给人以美的精神享受。 酒,形态万千,色泽纷呈。轻抿一口,留芳唇齿,闭上眼睛,感觉清香的液体攸然浸透舌根,柔柔地滑进嗓门,暖暖地浮动在心头,它有火的炽热,有水的清凉,有风的缠绵。 多么美好的青稞酒,在收获时节,在高原相聚的时刻,让我们举杯。 文/薛文德 刊发于《青海日报》 责编/魏慧敏 监制/钟自珍 总监制/薛军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立即与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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