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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之地 | 严廷松:皆大欢喜

 香落尘外 2021-01-20
 

【巴蜀之地】

文:严廷松

图:堆糖

版式设计:玉丽

今天:大雨,明天:暴雨,后天:大雨转暴雨……

“叭”的声,潘金莲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他妈的什么鬼天气,就知道下雨、下雨……”

 雨连续下了近一个月,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天上似乎有个偌大的水库,永远也有流不干的水,大河涨水,田地里一遍汪洋,街道上极少有人走动,窗棱上、床脚上都长出了蘑菇,武大郎成天愁眉苦脸的,叼着个旱烟袋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眼看着那一筐筐烧饼开始长出了霉斑,这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资产呀,烧饼卖不出去,资金回不了笼。一旦破产了,他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一家人的生活就难以为继。

潘金莲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长期以老板娘自居,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家中无钱,夫妻无义,没钱供她挥霍,她就会有二心,到时人财两空……武大郎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死鬼,你到是拿主意呀!成天走来走去的,走得出来一个铜板?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是那副怂样……一个大男人得有点儿担当不是……”潘金莲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武大郎破口大骂。

“吵!吵!吵,你烦不烦呀,我有什么办法,街上人都没得一个,我去卖给谁?就是送上门去,人家也不会买呀,平时人家都是觉得我的炊饼没有添加剂、防腐剂才肯买几个拿来诓小孩子,如今这炊饼都长斑了……”

“你就不能把斑擦擦!”

 “即便是擦了斑,那味道都不一样了!”

 “我懒得跟你磨嘴皮子,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到王干娘家喝茶去了。”潘金莲搽了脂粉,涂了口红,描了眉毛,洒了一身的夜巴黎香水,扭着柳条腰迈步就走。

 “哦,有了。”武大郎一拍脑门,大声地说道。

潘金莲吓了一大跳,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什么有了?”

 “你不是跟西门大官人很熟吗?你不是成天吹捧他手眼通天吗?要么你直接到他大药房去央求他想想办法如何?”要不是万不得已武大郎才不会出此下策。把干柴往烈火上推。

“嗯,那我去试试。”潘金莲在王婆家与西门庆幽会的事儿,早在小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武大郎为了维系这个家,只能装聋作哑,今天居然这么说,正中下怀。

西门庆在狮子楼大酒店订了最豪华的一间包房,宴请县太爷和师爷,王婆和潘金莲作陪,原本还要叫上武大郎的,潘金莲不依,她说武大郎去了会倒了众人的胃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师爷开言道:“西门大官人,直接说了吧,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想请你们聚聚,吃顿便饭……”

 “少跟我装蒜,就你那点儿小九九,蒙得了别人还想蒙我?”

“既然师爷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帮朋友的忙。”西门庆一边说一边给潘金莲使眼色,暗示她敬酒。潘金莲借敬酒之机,将炊饼的事如实讲了出来,说得三行鼻涕两行泪的,好一朵带雨的梨花,出水的芙蓉,在场人无不动容。

“你就直接说吧,家里还有多少库存?”县太爷不耐烦了,一手夹着香烟,一手端着酒杯,打着酒嗝、眯缝着眼睛问道。

“大概还有十来万个吧。”

 “你给处理一下,”县太爷侧着头对师爷说:“注意方式。”

王婆的茶楼人满为患,街坊邻里以及来自附近村镇的人,他们打着油布伞或是披着蓑衣,有的戴着斗笠匆匆赶来。

“听说吹饼十文钱一个,每人限购十个是吗?”

 “是呀,是呀。”人们议论纷纷,喜形于色。“平时不都是二十文一个吗?这么贱卖,谁赔得起?”

 “赔?赔你个头啊,”那人阴阳怪气的说:“赔你个美貌的娘子,你敢要么?”

“听说政府每个炊饼补贴十文钱呢,他哪能赔哟。”

 “别挤,别挤,每人只能买十个哈,买了就走,后边的排队。”武大郎嚷嚷着,郓哥儿也主动来帮忙,潘金莲只负责收现金,也有很多扫码付款的。炊饼很快就销售一空。来晚了的空着手,悻悻地走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补贴部分?”县太爷问师爷。

 “这个嘛,我早有安排,用猎户们筹集的那两千两打虎经费来充抵绰绰有余。”

 “猎户们那儿好交涉么?”

 “咋的不好交涉,老虎是武松打死了的,他们筹的钱就得充公?”

 “师爷就是师爷,”县太爷竖着大拇指:“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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