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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抵达的远方——知行社2015年度作品选序言

 江湖一刀 2021-01-22

 春节一过,三月在望。本能地,又开始筹划知行社的事了——似乎好些年,都这样的。

去年偷懒,以“年会”替了庆典,以《涪城教育》专号“知行八年”代了年选。随后,便再没想过今年,再没想过是否还出年选,还做庆典——说完全没想,不对;一直纠结,揪扯,是真的。出还是不出?做还是不做?整个春节,这“哈姆雷特式”的纠结和揪扯,一直在心里起伏,隐显,闪跳不息。

原因繁杂,像乱风中的杂草。细梳理,最关键,也最确切的,是自己觉得意义的稀薄,价值的淡缺。而意义和价值,是让人保持激情、充满动力的重要元素。就知行而言,向有“知难行易”、“知易行难”二说,我更倾向于:知不易,行也不易。或者说,知难,行更难——世间事,鲜有一蹴而就者,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既要“能行”,也要“更行”:更者,再也,反复也,简言之,需要努力坚持。七周年庆典时,出于对“七年之痒”的考量,我讲话的主题句就是“我们能为一件事情坚持多久”。这是自问,其实也是设问。可惜的是,除现场的自问自答外,我所创设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明确的,模糊的,都没有。有的,只是某些时刻,重听录音或重看文字时,自己心中,那一声若有若无的感慨,和叹息。

但这个团队,依然在走着。八周年“年会”时,我说到“转型”,随后,10余名核心成员,便开启了“送教模式”,从四月到六月,我们间周一次,去偏远的玉皇小学做阅读活动,推动那里的师生读书。再随后,成立“心自在阅读联盟”,参与全市的家庭教育活动,都有知行社部分成员的身影。尤其是在“全国第一届‘教育行走’教师公益研修夏令营”里,知行社成员的风采和表现,更是赢得了来自全国22个省市的300余位专家、学者、同仁的充分肯定——在我的初念里,由我和文质先生共同发起的这项活动,将一直延续下去,每年一个省,每年一所学校,每年100名核心营员,最终,它将成为一个放大的知行社。

更美妙的是,知行社的身影,继续走出四川,走向全国:4月,《中国教育报》评选出“2014年全国推动读书十大人物”,我忝列其中;9月,第二届“桂馨·南怀瑾乡村教师奖”揭晓,全国15名获奖者中,出现了谭桂珍老师的身影;10月,“全国首届名师工作室建设现场会”在长春举行,先有钟锦钰老师介绍她所领衔的名师工作室时的侃侃而谈,后有我跟大家讲述知行社的“前世今生”时的絮絮叨叨……

我当然知道,个体的优秀,并不代表群体的优秀,尤其是在团队中,这样的个体还显得稀少时。德国诗人特拉克尔说:“与你同行的人,比你到达的地方更重要!”道路漫长,我当然希望,团队中有更多人这样脱颖而出,闪亮登场。毕竟,一个人可能走得更快,一群人才可能走得更远。希望的实现,显然不能只靠这样一句话,而有待于“更多人”的努力,发自内心的努力,坚持不懈的努力,“努力到无能为力”的努力。

9年前,知行社成立的时候,我曾说:“我们所能给这个团队的,只有激情和梦想的动力,只有交流和展现的机会,只有学习和思考的空间,只有提高和发展的平台。”平台一直在着,空间一直有着,机会,一直不曾断过,可是动力呢?那种来自梦想的动力,那种发自内心的动力,似乎渐渐少了,耗散在渺茫的光阴里了。便是那些曾经的先醒者、先行者,似乎也在漫漫的行走中,慢慢地,冷了热情,淡了意志:或者寄望于团队的任务与要求,或者游离于曾经心仪的队伍。

没有动力,如何努力?就像:没有目标,何来方向?


正好看到奥斯卡获奖影片《疯狂的麦克斯·狂暴之路》。乔治·米勒的这部公路大片,虽是动作的,科幻的,末日景象的,反乌托邦的,但依然有两处细节,光芒一般,穿过那烟尘弥漫的废土世界,温暖地探进我的眼里,心里。一是片末的那句“尾记”或“补注”:我们要去往哪里,我们这些逡巡于荒地,以寻找更好的自己的人?”二是片中,那位母亲袋里的种子,世界已经荒芜、恶劣到无法种植任何东西的程度,但她依然随身携带着那包种子,直到生命的最后——或许,我们便是逡巡于“教育荒地”的人,我们都在“寻找更好的自己”,但我们是否一直携带着种子,是否一直携带着那象征希望、信念、生命传承的美好的种子?

要做燃灯人,得自己先有光明,要做播种人,得自己先有种子。

我知道岁月无敌,我也知道,流光容易把人抛,更何况种子。但我更知道,“生活就是一种永恒而沉重的努力”。第一次看到米兰·昆德拉的这句话,不禁暗自惊心:永恒而沉重,沉重而永恒,再加上一个发音都让人难受的“努力”,怎么排列或衔接,都让人不轻松——但“不轻松”正是生活的本相。老家乡下有个说法:“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尽管有种种“不自在”,尽管要受到种种约束与辖制,但我们仍然“不自弃”,仍然愿意忍耐、坚持,原因或许在于,在生命中,或道路前方,还有值得我们忍耐和坚持的意义与价值。

我愿意相信,对行走者或行动者而言,这意义和价值,便是远方,是未来,是对自己的期许,对“更加美好”的念想——念想,是否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回响,可能在前,也可能在后,但必定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得太近,可能会触发直接的反弹,隔得太远,肯定没法产生切实的回音。

所以,我把这些文字,归结为“能够抵达的远方”,并以此作为今年庆典的主题。事实上,我也期望,它能成为这个团队今后的工作原则和核心——远方,依然是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方向,只是应该有更为具体、明确的目标,通过行走、能够抵达的切实的目标。有这样的目标作为连接,远方才不会空阔,我们才不会迷惘。有这样的目标作为支撑,我们或许会更有动力,也更愿努力。

现在,让我们再次上路,继续行走,带着最初的举意,也带着始终的执念。

2015年3月7日


有刀哥,但不只有刀哥

看教育,但不只看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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