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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饮酒》,为什么“欲辨已忘言”,这句诗有什么“真意”?

 随手谈诗 2021-01-22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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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 |陶渊明 
图片来源 | 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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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的诗,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简单易懂,他热爱大自然,写的每一句都平平无奇,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自然之景,但就是能给人以感动,让人陷入思考,仅这一点来说,陶渊明比后世李杜等人更伟大,连杜甫本人也说“语不惊人死不休”,可陶渊明从不这样,他只用最简单词汇来表达最深刻的情感。

饮酒·其五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你看这首《饮酒》,结庐在人境,下一句用一个“而”字做转折,这哪里像是一首诗,分明是写散文的笔法啊,这是陶渊明的一个特点,也是早期古诗的特点,时间越早,文字句法越古朴,还没有后来格律诗那些严苛的要求。

前两句是写实的,“结庐在人境”,我生活在滚滚红尘中,但是呢,“而无车马喧”,我并没有在红尘中迷失自己,也不会被俗世左右,正因如此,才能“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我不仅仅是家门前没有车马喧嚣,心里也没有。我不追求俗世的功名利禄,自然而然心就偏远了。
我们知道,陶渊明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真男人,李商隐也是个受到陶渊明影响的诗人,所以他才会写出“却羡卞和双刖足,一生无复没阶趋”,我宁愿让人砍掉双脚,也不愿意任人驱使,李白也是:“安能去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前面四句,是一种心境,是经历了许多人世间的挫折之后,修炼出来的一种心境,这就是陶渊明。

有了这份心境,所以当人们都悲秋的时候,他却“采菊东篱下”,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了,每个人都会做,你可能采了一朵花,折了一只柳,可是,陶渊明就能通过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你感受到他内心的悠然自得。
最妙的是“悠然见南山”,实在太妙了我的天,“悠然”我无法用语言文字来表达,咱们对比一下自己,苦兮兮的打工人,每天在职场中8小时,甚至12小时,累成什么鬼样子,所追求的是什么?

陶渊明追求的是“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两句是写实,陶渊明可能真的在夕阳西下时,见到了飞鸟归巢,可在写实之下,另有一层深意,像飞鸟一样,飞腾一整天后,能在林中找到安顿的地方栖息,这就是人生最开心的事了。
这是陶渊明的人生境界,两相对比,就能深刻地体会到诗中的“悠然”有多么难能可贵。

他有“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心境,有“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体验,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有“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归宿,这些所有所有加起来,就是“此中有真意”,是陶渊明人生中,经历的所有磨难、痛苦之后,寻找到的人生境界。
最后“欲辨已忘言”,不是“欲”辩,是根本不需要辩,你到了那种境界,自然就懂,到不了那种境界,说了也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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