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陈崇坤:​家书相伴

 新用户7391BFGL 2021-01-22

家书相伴

安徽怀宁  陈崇坤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从皖南某林场带回到老家的一只小木箱子,里面除装有20多封书信,另外还有数本我喜欢看的文艺书刊。后来我干脆将箱里文艺书刊取出与别的书籍和报纸混放在一起。我之所以这么做,箱子就有了空间单独珍藏我非常看重的那些书信。

  自到农村安家落户且到现在人已老年,我一直把阅读家书当成我这一生中的一大偏爱。对此,儿女们自然有点不太理解,“老爸,您都70多岁的人了,干吗还要读这些家书?”有一天,儿子见我又在开箱子找家书读,不由问道。我回答他:“你别小看这仅只有两张纸的书信,它们可全都是我的一笔精神财富!”紧接着,我向儿子说,书信能使我在懦弱时变得勇敢,骄矜时变得谦虚,痛苦时变得欢愉。”儿子听了,似乎有所领悟。

  为了便于阅读家书,我将小木箱里20多封(有母亲、三哥、二姐夫等)书信,按时间年限,用“ABC”标示各自书信位置。日后想读哪封书信,用眼稍许一瞧,就随手可及。

  昨日,吃罢午饭后,我也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过世的母亲来,便就跟忙开启小木箱,取出一封母亲曾托林场计大姐写给我的第一封家书,我读着读着,眼前恍惚出现母亲的身影……那一刻,我还仿佛听见母亲的说话声:要不是你二哥与大队革委会主任谋划要你回原籍;等待家乡钢铁厂招工名额;孩儿你也不至于那样狠心辞别母亲……母亲的这番话,让我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去回首那年我离开母亲的情景——

  那日天一放亮,母亲便匆匆起床为我做最后一餐早饭,吃罢饭,母亲便来到房间为我收拾行李。“妈,有些东西我就不带了,留给您老用。另外二姐夫给的全国粮票,您留着过生活。”我在说这话的当儿,不由抬眼望了一下母亲,只见,清癯双颊的母亲,她勉强朝我笑笑,可眼里却闪着泪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许是母子连心所致,我对母亲又说了一句:我走后,妈要多保重身体,若是感到寂寞,您就到分场大哥家住几天。母亲说,她能照顾好自己。又说,她给林场计大姐照看孩子,不会感到寂寞。到了该分手的时间了,我左手拧着简便行李,右手拧着那只小木箱,和母亲同时走出家门,恰在这时候,计大姐和我的两个同事也来为我送行。

  别了,我10多年的第二故乡,愿母亲如同故乡绿色林木一样健康长寿。我心里一边祝愿,一边又回望母亲,母亲依然站在林场大门前,不时地用手拍擦着眼泪。

  两个月后的一个上午,我收到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由母亲口述;计大姐代笔写下的书信,另一封是三哥重庆支左结束回到东北后写给家里的信。当时,我急于要读母亲的信,便就将三哥的信暂放到一边。母亲在信上说到我回江北老家已有两个来月,为什么不给她来信?这次,她从二哥给大哥的一封信中这才得知我的有关遭遇,大哥说,二哥原本一番好意,不想事情竟弄出这样的结果,对此,他让大哥传话给母亲,小弟没当上工人,他负有一定责任……为这事,母亲劝我别记恨二哥。又说,我辞职前,母亲就提醒我: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况且,家乡青年绝不会让我钻这招工的空子。然而我却不听老人言,结果是悔之晚也。几年后,我已在农村扎下根来;不求日子如何好过,只求一粥一饭的温馨,半丝半缕的知足,以及骨肉相依的感恩。

  接下来,我同样急着要读三哥的信,三哥在这封信上说到他最大的遗憾是父亲于1968年9月底因病离世;那时候,他和他的连队受命到重庆支左,没有办法为父亲送葬,另外,连队还有规定:支左期间,不许跟家里通信,作为副指导员的他更要以身作则。紧接着,三哥又问到母亲在何处过生活?以及我可否还在林场工作?没两天,我便就给三哥写了回信,这封信,除了向三哥解答有关提问,而且,还将我被命运捉弄的前后事情告诉了三哥。一个月后,三哥给我来信,信上除了对我说了些安慰语,还又向我讲述如何做人的道理。没过多久,被提拔到团里任政工干部的三哥,尽管军务太忙,仍照常给我来信,我呢,无论有高兴事还是愁眉事,都愿意向关爱我的三哥倾诉。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作者简介

  

     陈崇坤,农民,安徽怀宁人。安徽省作协会员,2017年底,自费出散文集《故园情怀》。如今,虽年事已高,但依然在边忙碌农事,边笔耕不辍。

   孔雀文化投稿须知(新)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