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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音乐界很少见到黑人 无论乐手还是观众 原文 / Ivan Hewett 翻译 / 林楠 原载2月15日英国 《每日电讯报》 2018年度“BBC年轻音乐家大奖”进入总决赛，入围选手名单已经公布，上面有不少黑人和少数族裔音乐家，其中有16%均来自于 Chineke! Juniors 管弦乐团，这是一个专为黑人和少数族裔中有天赋的儿童设立的管弦乐团。 对于一个刚刚成立两年的团体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成绩。这些孩子们取得了初步的成绩。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更大的舞台上看见他们的身影。 Chineke! Juniors乐团成员 和指挥马龙·丹尼尔 拿一位成员举例：爱洛蒂·彻斯梅-赫维尔斯（Elodie Chousmer-Howelles）正在勤奋磨炼她的小提琴技能，现在正在思考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还是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 这个例子表明，改变是可能的，尽管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认为不会改变、也没必要改变的领域——古典音乐界的种族藩篱，这种偏见是一个事实，它无耻地敞开着，丝毫不假掩饰，直到今天也是如此。每次去音乐会，你都会看到观众席中遍布白人的面孔，仿佛一片白色的海洋。几十年来，没有人在意这一点，仿佛它根本不存在。 然而现在，这一问题放到了台面上来。近几年的观点是，如果剧院、歌剧或古典音乐这类“高雅艺术”是由公众注资的，那么它就应该对所有人开放，不限种族、不限文化。眼下，无论是在英国还是美国，鼓励更多的黑人和少数族裔参与艺术活动的热潮已经一浪接着一浪。 然而在古典音乐界，这样的进展迄今为止可以说非常缓慢。2016年美国的一项调查发现，尽管从事古典音乐的亚裔人群已经增长到了9%，但西班牙裔和非洲裔人群依然仅占4.3%。2015年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的一位研究员对英国管弦乐圈做了一项调查，发现在629位职业管弦乐手中，仅有11位（1.7%）算得上黑人或少数族裔人士。 BBC年轻音乐家大奖的得奖者 如果要做改变，则必须从源头开始，从学校开始。要想让音乐学院培养出更多的黑人及少数族裔人才，首先他们要有足够多的人来面试。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拆除黑人和少数族裔面前的文化障碍，让他们的孩子觉得这个专业可以学，而且学了不会感到被边缘化或者没归属感。 于是Chineke!火了起来。乐团的创始人，低音提琴家琪-琪·瓦诺库（Chi-chi Nwanoku）胸怀激情与梦想，她不厌其烦地指出“要先看多远，才能走多远”。她说，当一个有音乐天赋的黑人或少数族裔小孩看到一个全是白人的管弦乐团时，会禁不住想：“看起来很有趣，但我不属于那里。” Chineke! Juniors 管弦乐团 Chineke! Juniors 管弦乐团的存在一下子改写了历史，无论是问孩子还是问孩子的家长，他们都说有同样的感觉。首先，这是一个高端的儿童乐团，就像英国国家儿童管弦乐团一样（National Children’s Orchestra），Chineke!把目标定得很高，这样让孩子们有追求的方向。但它又不像其他乐团一样用清一色的白人孩子，这就让黑人和少数族裔的孩子感到能融入其中，舒服自在。 看到人们对Chineke! Juniors的赞誉，听到团员们的个人理想故事，我有两点感想。其一，这些团员们的音乐历程，在某种程度上，与任何一个精英乐团的乐手的历程如出一辙。比如英国国家儿童管弦乐团的乐手。他们之中多数都是有家长的积极支持，又有幸能接触到大量的优质音乐。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表明，Chineke! Juniors和其他儿童管弦乐团一样，面临完全相同的阶层壁垒问题。随着越来越重的器乐课程费用砸向父母，英国的音乐教育很有可能演变成一种中产阶级专属的东西。那些有才但贫困的黑人和少数族裔孩子，很可能就是Chineke! Juniors的下一大挑战。 其二，就是Chineke!可能成为一些负面评论的众矢之的。就像委内瑞拉青少年音乐教育组织“El Sistema”的例子。这个组织一度饱受赞誉，现在则备受怀疑。原因并不是这个组织爆出的欺凌和性丑闻，而是一种观念。这种观念认为，把古典音乐，特别是管弦乐作为一个孩子音乐生涯的核心的做法，是有待商榷的。他们认为，管弦乐演奏意味着高精尖的完美和纪律，要指挥大师一手把控，乐手的个性和创造力要统统排除。 从一个黑人或少数族裔的乐手角度来看，这个观点就更加不利。因为古典乐本身就是一种白人的声音，是殖民者对世界的看法，带着帝国主义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的音乐在全球高歌猛进，压垮它前进路上的每一个本土音乐异类。最后达成压倒性的一致。 只要与Chineke! Juniors的年轻乐手稍作交谈，就能感受到我的隐忧为何存在。因为这些年轻人既没有被扼杀创造力，也没有受某种形式的殖民主义文化影响。他们热爱古典音乐，全部自己做主，他们会早上坐得整整齐齐地演奏贝多芬，晚上演奏克莱兹梅尔（klezmer）和hip-hop。如果有任何误导性的反自由观念阻止一些人称赞支持Chineke! Juniors，那将是一种羞耻。因为这些年轻人显然值得掌声和鼓励。 原文作者，英国古典音乐乐评人伊凡·休伊特（Ivan Hewet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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