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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泱泱上苍心何所

 啸鹤文艺 2021-01-27
大多数人把习惯的东西都当作垃圾或者丑陋,认为得不到的事物永远美好而绝望。阴冷的冬天,湿抹布一样裹着整个忙碌的小城,一切喧嚣而匆忙,能安顿心灵的也许唯有一曲When  We  sail  Away。

雪花纷飞中,容易陷入对远方的某种迷恋,苍茫的地方,其实是人心最容易失落的地方。城市的阳光无比昂贵,乡下的阳光也如此金贵,多少天已经没有晒太阳了,我数数岁月蒙尘、眼前飞雪。一切美好的事物往往可遇而不可求。

我们几乎都成了缺氧的植物,办公室的两盆吊兰长得分外旺盛。我却常常毫不觉察这份绿意的存在。在百忙之余,偶尔收拾一下残枝败叶,倒一点喝剩下的茶水。日子囫囵而饱满,内心却无比的空洞。常常,一棵树的影子遮住思想深处所有的风景。

在我生活的小区里,一棵长了十多年的树,茕茕独立,依然瘦削而绝伦,俏然而倔强。每年的春夏秋冬,分分秒秒,兀自生长在楼顶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撼动那颗坚硬的心,这一站已经是十多年了,也许更久。主干简单而质感,主枝稀疏可数,却独占着一份世俗的骄傲。它不是梅花,总要与那东风争第一枝。它孤独地生活于尘世,不屑于身边的飞鸟与头顶的乌云。风霜雨雪,不分昼夜,坚韧而独行特立,不攀附九天之云彩,不艳羡脚底之缤纷。

天空是雄鹰的故乡,也是一棵树的家园。

在我们生活的周围,多少家园门锁生锈,蒿草挡住多少人回家的路。难道城市文明的发展就是以彻底消灭乡村为代价吗?没有生机的小院,倾斜的思念里,连一颗空了身子的老树都不容易找到。

故乡在晚风中越来越远,荒草和风,斜阳难寻,只有呼呼的西北风故意恼人地在近旁打着招呼。

那多年里,再没有进去过几次的故园,坍塌的窑洞,甚至那些被重新夷为平地,一切可以称为老家的地方,哪里还有我们的根魂所依之地?一次次路过故园的人,没有人去打扰你的荒芜与沉寂。

多年了,就如一个年老体迈的农夫,佝偻着身子,绝望地守望着一份浑厚的土地,不离不弃,不依不舍,不痛不憾……

对于一个人来说,不要企望生活给你多少回报。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有多少等待,可以等待?有多少期盼,可以期盼?一棵树,也是我们自己,一轮明月,也是故乡。

一场纷纷扬扬的雪,总是挡住我们回家的路,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茫茫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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