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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上落日

 豆棚篱落 2021-01-28


 
那天海上没有风,天边却仍然吹过来几团云。几团云在西边的天空拉了几块幕布。

我靠在船舷上痴痴地望海,望着浪头飞起飞落,看蜿蜒的海岸若有若无。

便想起半首诗来,觉得写海的诗句好似都比不过这几句了!

是一个叫周无君的人写的诗:
 
“圆天盖着大海,

黑水托着孤舟,

远看不见山,那天边只有云头,

也不见树,那水上只有海鸥……。”

 
我在船边,看着海浪一句一句地回味诗,想:怎么会写出这么好的句子呢,怎么能写得这样又生动又贴切呢?

我有点不想进舱去睡觉,那舱是四等的。一进入里面——船的底部,听见浪头哗哗声,我就想到 “ 坦坦尼克号 ”,想到那海水浸漫船舱的样子。

在船上,似乎更体现了等级,一、二等舱的高高在上,在窗口就望见了海。三、四等舱就是密封的。四等舱在最底下,空气不新鲜,有点气闷,并且那船机器的声音和海浪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要想睡着觉也难。心里责怪旅行社怎么这样安排呢,下次自己出来,无论如何也要在船上睡个见天日见海浪的铺。

胡思乱想时,看到太阳已到了西天的云朵里,从云上面射出的一束束光像一把把金色的剑一样。云仍是乌的,四周却镶上了金边。

正看着时,船舷边来了两位外国女青年,长得挺漂亮。那边的一位穿件黑色的背心,穿一条迷彩服的长裤,裤子外又缠了一条蓝布裙子。

我心下纳闷:她怎么这么穿着呢?

只见她把手里一条一人宽的草席往船舷甲板上一铺,把蓝裙子解下,就贴着船栏杆边躺在席子上了,蓝裙子原来是一条盖的被单了。她在夕阳的光里安然地睡了!而她的同伴——一位娴静女孩,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一本英文厚书。

我在旁边看着挺感动的。原来出门在外就该随遇而安的,自己不也向往背起行囊走天下吗,管什么头等舱四等舱,能睡在船舷就不错,且能睡着地方简陋怕什么,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又怕什么,关键是自己的态度!

我依然在她们旁边看落日,我不会打扰她们。

太阳半个脸从云里钻出来,太阳变得血红,跟乌黑的云对比着。云那边的天仍是明媚的,海上也依然明亮。这时的太阳已经不刺眼,海面上泛着太阳的红光。渐渐地,晚霞变得明丽,渲染出一片桔黄天幕。

后来,太阳成了一颗“ 红豆 ”,它在离西天的海平线一米左右的距离时,就渐渐地消失了,好像它并不是落在海里的,而是落在一个不可知的地方。

光线弱了,看书的外国姑娘仍在看着,在她脚边的同伴安详地睡着。

我走进船舱过道,去看等外席的价位原来只要四十元,而四等B舱也要八十元呢,外国女孩这样省钱,才有勇气走天下的吧。

我走回四等舱的时候,心里有点愉快

(附,这次旅行是2002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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