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和三姐 礼拜六保姆休假,我早起赶回家陪母亲。老家前院上个礼拜开始拆的老房,准备盖新房了。这个礼拜已经挖好地基,就准备圈梁。这所老宅子,低矮简陋,从上到下都是石头的,听邻居说已经二百多年了。虽说冬暖夏凉,但在今日新房林立的农村,它就像一个抬不起头的贫困户,那么卑微和弱小,淹没在四周高大的房子中间。它也是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回忆过去的唯一谈资。从我记事起房子就是这个样子,中间曾经揭瓦过两次。随着年岁的增加,每当回家路过这里,我都忍不住从不高的院墙往里瞟几眼,似乎在寻觅年少时的光景。 这个院子里一直住着的是五保户曹坤祥大爷。据说年轻时候的他性格倔强,再加上家里穷,就一直没说上媳妇,一晃就年近古稀。十几年前,经别人介绍,与河北滦平的一个性格温和的老太太结了婚。每次回家,只要我顺着低矮的院墙多望院子几眼,肯定能看到老两口坐在院子里聊天、或者侍弄菜园子。坤祥大爷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锐气和锋芒,与老太太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听说老太太的儿女们也很孝敬,经常来看老两口。儿子也早就想把房子给翻盖一下,让两位老人安享晚年。没想到今年就动工了。邻居们看到都来祝贺,说坤祥大爷是沾了老伴的光了。大爷笑而不语,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不言而喻的幸福和快乐。我也为大爷高兴,能在耄耋之年,住上宽敞明亮的大房,也不枉此生寂寞了这么多年。 我刚到家一会,大姐骑车送过来一些青菜,说中午出份子,晚上再陪我一起捏饺子。大姐走后,我想着趁着今日阳光毒辣,安顿好母亲,急忙换上鞋,戴上草帽就去了菜园子除草。六月的菜园一片碧绿,生机勃勃。小棒苗长的可真快,记得上个礼拜还仅仅是到膝盖呢,如今已经半人高了。我家的几畦菜地,已被大姐和姐夫种上了玉米、黄瓜、豆角和生菜。虽然长的还算好,因连续几日的雨,地里又冒出一层细密的小草,若是不及时的耪,几天之后就会连城片,不仅与秧苗争夺营养和水分,还会泛滥成灾,不好收拾呢。农村很多勤快之家,起早贪晚的,早就都把自家的一块地,整理的一尘不染,除了葱绿的秧苗,就是黄色的土地,看着那么干净,那么清爽。我赶紧动手除草。老不干活,没干几下,就腰酸背痛,大汗淋漓了。看着身后瞬间蔫倒一片的小草,我的心里了开了花,不肯停下手里的活。直到整理完了,才一边抹着汗水,一边步履蹒跚的往家走去。 到家已经十点半了,也没进屋,直接先去厨房,把米饭蒸上,歇会再捣鼓些适合母亲的软菜。正在这时,大门哐啷一声开了,传来一声叫喊:“三梅子,你三姐来了”。我赶紧出去一看,是综保家嫂子,就迎了出去。嫂子站大门口对我说:“你三姐来的,快扶她进去吧”。我出门一看,三姐正拄着拐杖,一步三摇的向我家走来。她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一边走一边用不方便的左手抹着流下的汗水。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要摔倒似的。我上前赶忙扶住三姐,忍不住心疼的说:“这么远,您自己走下来的?”三姐气喘吁吁的说:“是,看看我舅妈”。我让嫂子和三姐一起回屋坐会儿,嫂子说有事先走了。我扶着三姐进屋里。三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累的说不上话来。我赶紧给她倒满了一杯凉白开,三姐几口就喝下去了。我坐在三姐身边,看着她汗水湿透的衣衫、闻着她满身的汗味,忍不住心里痛痛的。 再看三姐,本来很高的个子和块头,如今消瘦了很多,走起路来如同海绵一般,好几次像要摔倒一样。我的心都提冷着,生怕她栽了。三姐喝完水进里屋看母亲,母亲是三姐的舅妈。无论我怎么提醒,母亲就是不知道三姐是谁,但气色要比三姐好些。三姐脸色发黑,看着比去年苍老很多。俩人坐在一起开怀大笑,母亲是傻傻的笑,别人笑她也笑。三姐的笑很复杂,有无奈、有酸楚。我与三姐聊会,怕她待不住,就赶紧去做饭,想留住三姐和我们一起吃。 写于2020年6月6日三渡河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曹翠梅,怀柔区作协会员,在市、区级刊物上发表过散文和诗歌,爱好文学、喜欢文字、喜欢记录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表达对生活的理解、对家乡的热爱、对亲人的怀念与珍惜。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 王 鹏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监制:陈俊泽 编审:孟芹玲 何爱红 孔秋莉 主编:石 瑛 孙 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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