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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侯家人逃荒内蒙后山记【廿二】

 新用户06868399 2021-02-03

〓 第 1436 期  

文|侯建  编辑|王成海

蓉儿姓张,是河南安阳人,南方匪荒不太平,为了躲避战乱早些年随父母就来到了燕北地区。

南方人喜水爱清洁,这冷不丁的看到这么清的一池水就不忍离去,她蹲下来撩着水洗了头发又洗脚。

水是温热的像是温泉!

“哥哥,这是温泉吗?这水也太热了!”她高兴的洗着脚看着池边翻滚着的热浪跟他说着话。

“在山西平朔,在归化都没有过温泉,这好像就是吧,要不然这水怎么会冒泡呢。”侯宗回应着说。

“要不咱们在这里洗个澡吧?”她扭过头撒着娇对他说,“虱子也快把我吃了呀”

他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红红的脸庞和那兴奋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爱怜。

年轻人玩性大,昨晚上虽过云雨,浅尝了蓉儿的身体一夜欢喜,但还未细看过她的身子,何不戏水鸳鸯,在这仲秋之节,无人的山谷玩乐一回。

“好啊!我也好久没洗啦,”一路上也没看到这山谷里有人,宗儿便打定了主意随口应到。

鸟雀饥叽喳喳的在树上叫个不停,秋蚂蚱知了也加入到了聒噪的行列。还有许多对依恋的花蝴蝶飞来飞去,蜻蜓也振着翅膀瞪着眼睛旋在空中享受着这世界的温馨。

蓉儿水性好,脱了衣服就走入了水里,在浅水里适应了下温度后,身子一摆就钻入了深水区,从另一边冒出了头,不大的水域来来回回畅游了起来。

宗儿泡在水里面,看着像传说的美人鱼儿一样钻来钻去的她,就看她漂浮在水面一会儿侧身游,一会儿又俯身游,黑黑的头发,白洁的身子靓丽无比。

她认定了他就是她的夫君,也就不再忸怩作态没有了羞涩,在他的面前尽情地展示着她美丽的身姿,还游过来亲昵地和他打水仗,你推一股水她推一股水,互相用水花拍溅着对方。

宗儿抚摸着她滑如凝脂的肌肤,用刚刚脱下洗净的衣服为她搓洗了身子。她的手臂上和背部还有几处疤痕,一辈子都给她留下了刻心铭骨对英法军的罪恶回忆,和对宗哥哥救命之恩的记忆。

日已西沉也不适合再往前走,俩人情到意到,相拥着早早地行了那云雨之事。

浩瀚的天空繁星如织,宗儿搂着熟睡中的蓉儿静静地望着天,看着那轮明月在山峡的顶上慢慢的升了起来,从树隙里撒下片片月光。月儿是圆的,应该是月中之时团圆的日子,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记忆中这十几年经历的往事碎片。

从山西平鲁乱道沟出来已有十年了,走的那年自己才十七岁,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还记忆犹新。

老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媒碳,那里土地贫瘠不打粮,村里人靠的就是掏碳卖碳过着宭迫的日子。小时候就跟着爷爷父亲进过洞,那碳洞子很深,从上到下直直的有几十丈深,黑黝黝的很怕人。

爷爷摇着那架木头辘轳,嘎吱嘎吱的将我与父亲慢慢地送到井底,又沿着洞壁拐着弯的再往下走,沿途将那些小窑里的油灯一个个的都点燃,直到走到了那厚厚的媒层旁。

父亲拾起那把赖以生存的镐头,挥动着有力的臂膀一块块地把碳砸下来,又一筐筐地装满,再一担担地担出去。爷爷在上面用力地摇着辘轳将那框碳就慢慢的拽了上去,下面的人赃累的要死,上面吊筐的也不轻松。

掏碳是个很费力气又危险的苦力活儿,碳不像石头那么硬,它密度小是酥的,有时一镐头下去就是一片。很考验掏碳人的技术,既要掏着好碳也要安全,这才是真功夫。

村里的王大爷就是因为碳洞冒顶被碳活活打死的,至今都听说没找回尸体。矿洞冒顶是常事,有的矿体塌方被活埋住的,大伙就再顺着他挖开的洞口逐步地将塌下来的碳清理出去,把人找出来。有的大家不敢进去,只好就尸骨无存了。

那一年秋收刚刚结束王大爷就坐不住了,带上儿子下窑了。

接连掏了几天的好碳,也卖了不少的钱。

准备辛苦点干上一冬,把给儿子娶媳妇儿的钱揍上,可是事与愿违出事了。

那一天阴云密布,风轻轻地刮着,阴冷阴冷的,可又迟迟不见雨下,父子二人便又急急的上了山来。

王大爷昨天就看好了洞内的情况,照着这个方向再往边上扩三尺的距离,那就会掏出更多更好煤碳了。

说干就干有的是力气,一镐下去就有几筐炭下来,上面绞辘轳的儿子不停地将优质的炭提了上来,今天出的炭质地好量又大,就知道父亲找到了好脉道了。

浅层炭石头多,能找到这么好无杂质块头大的炭也不容易,这真是王大爷多年积累的经验所得。

儿子看到今天的碳一筐比一筐好,便使出浑身的力气,在父亲的催促下一筐筐地绞了上来。

那个小铃铛的声音不断地从地底传出来,这是上面下面互相传递信息的工具,只有他们俩人知道的信号,他听懂了父亲话,说是找到了好矿,快点干吧!

俩人合力一条心,渐渐地上好的煤炭绞了上来,积了一大堆,明天城里煤贩子来拉煤一定也会给个好价钱,到时又能多赚些钱了,儿子又想着邻村的小芳,浓眉大眼貌美如花身材高桃自己跟她心仪已久,可自家沒钱去提亲担搁下了,这回总算是又有盼头了。想着这激动的喜事露出了微笑,手里更有了使不完的劲,摇着的辘轳也比平常快了许多轻松了许多。

远处的雷声渐近,闪电撕裂着黑色的天空。

他放到井底下的筐子迟迟不见装满,却是看见一股股黑烟不停的冒了上来。

他着急地趴在井沿上呼喊着爹爹,爹爹,听不见回音,井深也根本就听不见回音,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黑烟熏的他咳嗽不停,软软地靠在井沿边,伴着瓢泼的大雨泪如雨下。

后来听说冒顶严重,人们无法下去,王大爷就永远的被埋在了那个矿洞里。再后来他妈妈改嫁,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往事是清晰的记忆犹新,像过电影似的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

贫穷!是沒有根的。只要有脑子有心有勤劳的双手就可以改变现状。

农民是以种地为生的,老家贫瘠之地难以生存,辛苦干上一年却还是在贫困线上挣扎,虽有宝山煤矿在眼前,但非人力能够而为,铤而走险有时会搭上性命家破人亡。

村里人逐年在往外走,拉家带口去大后山大河套的很多。

有的人还回来看看,也讲述他们出去后无亲无故的艰难之处和苦尽甘来的喜悦,但总归还是割舍了亲情友情乡土情走出去了。

走出去了才有路,路就是走出来的。

幼苗根植在肥沃的土地上才有茁壮成长的机会,才有了成为参天大树的可能,有了未来可成为栋梁的希望。

十年前的春天随父叔而走归化,经过了万般艰辛,赶着那架马车走了许多天,荒野外睡过,破庙里住过,冷一顿热一顿的吃过三餐瞪眼的糊糊炒面,度过了数不清最难的日子。

这些年来也碰到了好多好多的好人,给了太多太多的好处。终于有所而获,老三成家,老二和永儿已有功名,自己也已成家立业。

父亲的愿望虽未实现,但已基本改变了家庭贫困的局面,争得了面子。

在家里的妻子小云书香之家知文识礼贤惠有加,走时她已怀孕,不知道她生出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自己走时已托付岳丈,打仗生死难论,一旦阵亡就让改嫁他人无须守候。

母亲和父亲最为善良,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让自己处处小心照顾好自己,打仗刀剑无眼,也不可滥杀无辜,这都记下了,还为阵亡的大哥,和死难的归化兵报了仇,杀了几十个英法军。

今天走了大半天的路,又洗了澡,又乏又舒坦,宗儿想着想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唔——唔——”的嚎叫声半夜在山谷里叫了几声,那匹马也哼叫着不住的来回走动。

宗儿惊醒一骨碌迅速地爬了起来。连忙推醒身边的小蓉。

警觉地说:“小蓉狼来了,快点穿衣服!”

宗儿迅速穿好衣服拾起了弓箭,把那口刀递给了蓉儿。

“会使吗?待会儿注意保护自己。”

“放心哥,一,二只狼还不是我的对手。”蓉儿肯定狡黠地说:“咱俩今晚就玩玩这群狼”。

宗儿惊讶,还真不敢想,她真这么厉害吗?

马被宗儿牵着栓在了水潭旁的那颗大树上,又把所带的东西全部都搬到树底下。蓉儿也收拢了许多干草树棍回来,用火镰在硌上擦了几次将草绒点燃,又慢慢的将柴草燃烧了起来。

蓉儿反应很快,抗拒野狼的办法也很老到的。

俩人在周边不停地收拾着不多的干柴,又用大刀又将一颗早已死透的大树砍了下来,做成了一个火圈。

野狼不停地吼叫,如鬼火的眼睛远远地发出绿莹莹的光。

有几只已来到近前不足三十步距离停了下来,在等待后面呼唤而来的狼。

宗儿是捕快出身练就了一身的本领,毫不犹豫拉开弓一箭射出去,正中昂起头吼叫的那只狼的心窝,只见那狼仰着身子就向后倒了下去。群狼受惊一窝蜂的跑向了远处,侯宗急步跑了过去砍去狼头,把死狼身子拽了回来。

蓉儿吃惊“哥哥,你拉回它干吗?”

“好吃着呢!咱们烧狼腿肉吃。”宗儿高兴地说。

“好!让我来,你看着狼群,这活儿我干过,不过那时候烧的是羊腿。”蓉儿笑着说。

蓉儿这些年颠沛流离,一个女孩子东奔西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为了生存填饱肚子偷鸡摸狗的事儿也都干过,村里的人很是厌烦她,所以法军那次血洗大王庄,她被打时也没有多少人同情,在救她时只是有俩个大妈伸出了援助之手。

她用手刀割下了俩条狼腿,直接就放在了火上面,燎毛的味道,皮肉爆裂的啪啪声,还有肉香的味道顿时在水潭边四溢。

狼嚎声不断地响起,又有十只狼冲到了跟前,宗儿拉弓搭箭又是一只死在了眼前,剩下的又都跑远了。

打了几次后来被打怕了,他们再也不敢靠近了。有火圈挡着,也不敢冲进来,只是在周围绕来绕去,最后或蹲或卧就这样对峙着。

宗儿俩人架了些柴火后,也不在理会它们,抱着狼腿吃了起来。

那酸酸的味道着实难吃,不过人饿了饥不择食,将就着吃了下去。

山里的早上雾气很重,久久不散。

俩人一马一群狼对峙了一夜,宗儿把那俩三条死狼割开小块都扔给了它们,黎明时分它们也不再攻击,吃饱后三三俩俩的也全都散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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