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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天文学

 渐华 2021-02-24

藏族为古羌族后裔,所以古羌人的十月太阳历应该也从曾在藏族先民中使用过,虽然没有详细的文字记载,但是在《新唐书 吐蕃传》中有“不知时节,以麦熟为岁首”的记载,应出自十月太阳历,这里的不知时节应指不知道四季之分和24节气的应用。

随着唐朝文成公主和金成公主的入藏联姻,中原文化开始大规模传入西藏地区,其中也包括天文历法,在大昭寺前的《唐藩会盟碑》上便刻有记载,与《旧唐书》等文献记载完全一致,可以证明吐蕃王朝习用的是唐朝政府颁布的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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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藩会盟碑

当吐蕃政权与唐帝国败亡后,印度佛教文化进一步影响了西藏,印度的历传入西藏,形成了以印度历算为基础的时轮历。以实测春分为历元,用至近代,新年便延续至农历三月,但是西藏位于高寒地带,其麦熟时间应在农历五六月份,所以“以麦熟为岁首”的记载还存在一定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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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和羌

但是,如果我们将目光看向更早的时期,这种说法就不难理解了。《后汉书 西羌传》记载,远在殷周时期,羌人便已从西北地区向西南迁移,《新唐书 吐蕃传》记载“吐蕃本西羌”,是属于发羌和唐羌的分支,而古羌族正是以麦熟作为新年的。同样受到古羌族影响的还有彝族,白族等古羌族的支系民族,而藏族在逐渐的演变中,受政治影响,古老的习俗也逐渐改为以立春或春分作为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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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羌族活动区域

月算

随着农业的发展,历法也相应得到发展,人们开始使用一种叫做月算的历法,这种历法记载在西藏民间传说《亚桑的故事》中,是由一位纺织女人创立的。月算历法以月亮的月缺定月,以“空天无月夜”作为每个月的开始,以满月作为月中。但是由于这种历法又将一年分为了四季和十二月,并以闰月来调整误差,因此这种历法还是一种阴阳合历。

月算的四个季节分别是第一季称为暖风起,第二季称为长叶雨水降,第三季称为果实熟,第四季为寒风起,这种四季的划分还是属于中国系统的历法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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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历算

传说这位纺织老人创立月算时,为了准确计算日期,在一块黑石板上划道计算,以第一天看不到月亮为每月第一天,如果第二天能看到月亮,这个月就叫做“快月”,整月有29天。如果第二天仍看不到月亮,到第三天才看到,那么这个月就有30天。这种排大小月的方法与云南其他一些少数民族的方法几乎一致,这也说明了他们之间存在相互的影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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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历算

另外,月算中还有一种明确将一个月分为四份的方法,即初一到初八为第一周,大月8天小月7天;初九到十五为第二周,共7天;十六到二十二为第三周,共7天;二十三到三十为第四周,共8天。关于星期的起源大约是由迦勒底人,巴比伦人和埃及人创建,后向东传入中亚和印度,可能在汉代传入中国。而早期的星期并非与月联系起来,因此西藏的将一个月分为四周的概念应该与西方的星期制度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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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算

那么西藏历法中的一月四分法是否来自古羌人呢?这个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我们却在西周的金文记载中发现过生霸死霸的说法,王国维提出初吉,既生霸,既望,既死霸就是一个月中划分为四周的说法,后来这个说法也得到多人的支持。那么,如果这一说法确凿的话,我们可以推断同自出古西羌的藏族先民与周王室之间,必然具有一定的联系了。

时轮历

时轮历是由佛教《时轮经》中而来,它几乎包括了藏族古代天文学的所有内容,是以印度天文学为基础,融入了汉族,藏族天文知识而发展起来的。时轮历是何时产生的已无从追溯了,但是由于藏族历法大都上推到以1027年为历元,所以一般将这一年作为传入的年代。但有迹象显示,在这之前时轮历便已传入了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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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轮经的世界

时轮历分为理论派和作用派两大系统,理论派又叫体系派,讲求理论的完整,在藏语中称为“珠孜”。而作用派又叫实用派,讲求推算的精密,在藏语中称为“及孜”,孜在藏语中为算法之意。藏文文献记载公元806年是作用派及孜的历元,这明显意味着在1027年之前及孜就已经在西藏流传了。不过由于之前西藏一直使用从汉地传入了天文历算,因此当及孜流传时,自然会受到抵制反对。直到后来才慢慢认可了这种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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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历算

时轮历属于印度天文学体系,是利用十二宫和二十七宿来进行推算,但是时轮历以白羊宫春分点为推算起点,这与汉历以冬至点作为推算起点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就牵扯到一个岁首的问题,到了元代,西藏正式并入了中国版图,喇嘛教萨伽派成为西藏的实际统治者,这时正式确定了以寅月为正月,被称为霍尔月。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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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十二宫

14世纪,迦玛派的天文学家开始活跃起来,其中让琼多吉(1284-1339)撰写了《星算综合论述》一书,另一位夏鲁寺主持布顿 仁钦竹巴(1290-1364)撰写了《算学知者欢喜》等书,另外他还在夏鲁寺内画了一幅地为圆球的壁画,这是在中国境内第一次宣传地圆的思想。布顿还在壁画上做了地球右转,四季左转的解释,但是受到了其他学者的批评,最后修改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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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鲁寺

到了明代,西藏山南地区的天文历法再次兴旺起来,伦珠嘉措,曲扎嘉措和罗桑嘉措三名天文学家从珠孜的观点出发,详细的讨论了星耀各自的运动规律,指出了之前推算中的一些矛盾问题,并改进了数据和计算精度,撰写了《白荷教戒》《安恰解释》《明灯篇》等天文著作。这些人被称作普巴派,他们奠定了后世藏族学者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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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巴 桑杰嘉措

进入清代,五世达赖在1656年撰写了《算学问答太阳之光》,解答了藏历推算中的一些问题。其后的第巴 桑杰嘉措(1653-1705)是17世纪西藏著名天文学家,他主持建造了布达拉宫,并在那里召集了西藏历史上第一次天文历算讨论会。他在1683年撰写了《白琉璃》一书,共35章,约50万字,这本书是西藏天文学的经典之一。他还在敏珠林寺创建了讲授天文历法为主的学校,包括天体图解和历算,还在祖布寺开办讲授天文历算和韵律修辞的学校,每期招生2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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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珠林寺

1714年,敏珠林寺的达摩师利(1654-1718)编写了《日光论》一书,与《白琉璃》一样,成为了经典之著。这两本书的问世,标志着西藏天文学的鼎盛时期,在随后的200年中虽然也出现了几部天文历法著作,但是规模和影响力均比不了这两部书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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