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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煤矿岁月【五】

 新用户06868399 2021-02-25

〓 第 1457  期 

文|张俊 编辑|王成海

人心叵测事难料 

从煤炭部回来后,我很快在安检处上了班。每月例行的下矿检查,举办各种类型的安全培训班,起草文件、写总结报告等工作全部由我承担,不知不觉已是1985年的秋天。

一天,煤炭厅安检处突然来电话说,自治区政府决定在近期内,对去年发生的三起瓦斯爆炸事故,进行责任认定和处理,所以要求相关人员作出深刻检查,并尽快报送煤炭厅。

接到电话通知后,我立即将有关情况向CCL处长和LQZ副局长分别作了汇报。L副局长当即指示,应该把通知精神向局总工程师ZJL汇报后,由他来确定让谁写出检查!

于是,我又把电话通知向Z总作了汇报。Z当即指示我,通知康包井工程建设总指挥XDH、白狐沟煤矿副矿长、康包井建设副总指挥GBX,以及五道沟、河滩沟煤矿等有关人员写出检查。

为此,我亲自去XDH副总办公室,把有关要求向他作了说明,X答应第二天“交卷”(个人检查)。

第二天,我收到X副总写来的仅有不足200字的一份书面检查。收到这份检查后,我又立即拿给ZJL总工程师审阅。Z看完后摇了摇头,而后对我说:“你按照X总这个检查的基本精神,再给他润润笔,然后再拿给X总签字后上报吧!”

面对此情此景,对于涉世未深的我来说,根本不了解其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不可言表的利害纠葛,也不明白究竟谁与谁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勾心斗角和盘根错节的微妙关系……

我规规矩矩地按照Z总的指示做了!

未曾想,当我把 “润笔”后的“检查”拿给X副总看时,他当即和我翻了脸!

他问我:“这检查究竟是让你写还是让我写?如果让我写的话,我就写那么多!”

此时,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上了Z总得当。一种羞愧、尴尬和难以言表的心情涌上心头!

多年后,我才慢慢了解到以下一段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想当年,X总在某煤矿任矿长时,YYB在该矿通风队当队长。由于种种原因,XY二人结怨很深。Y曾在背后骂X“泥头”矿长,结果这话传到X的耳朵,XWFL局长“告状”后,将Y调至局救护队并令其作出深刻检讨。为此,Y记恨在心。再后来,Y调到煤炭厅安检处当了处长……

因而,X对这次“6.12事故”的责任认定和处理结果早已料定。他之所以只写下那页不足200字的检查,其实他对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最后结局,应该是早已心知肚明的事。

之后不久,X调往某煤炭公司,内蒙政府对 “6.12”瓦斯爆炸事故主要责任人——XDH的免职处理决定,最终依然落到他的头上!

参加全国煤炭安全生产现场工作会议与人生新驿站

19865月,周宝昌来包头矿务局检查安全工作时捎话给我说:“杨处长现在去国外考察,他临走时留下话,让我问你愿不愿再去煤炭厅工作?”

我当即回答道:“当然愿意去。不过这次必须给我办理正式的调动手续,否则我就不去!”

7月初,煤炭厅安检处王盛文、陶兴顺二位同志正式找我谈话,决定将我的调令先开到内蒙古煤矿安全技术培训中心(地处包头市昆区昭潭,隶属于煤炭厅直管部门),而后去煤炭厅上班,等时机成熟后,再将调令拿到煤炭厅。

经再三考虑,我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8月初,我把一纸调令交到培训中心副主任张希忠手中,而后直接去煤炭厅安检处上了班。

第二次去煤炭厅安检处工作,一切都显得轻车熟路。此间记忆最深的一件事,就是陪同煤炭厅副厅长廉宝纯同志远赴山东肥城,参加全国煤炭安全生产工作会议。

那年秋天,全国煤炭安全生产工作现场会议在山东肥城召开。因为肥城矿务局在煤矿安全生产工作方面成绩突出,为全国煤矿树立了标杆,所以煤炭部决定在肥城召开那次现场会议。

会议由山东省一位副省长主持,胡富国副部长自始至终参加会议。各省自治区煤炭厅、各大局和各大煤矿代表参加会议,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大会议程安排十分紧凑:有领导讲话,经验介绍,代表发言,分组讨论,下井参观,地面观摩等。

会议的中心议题是,进一步落实198532日全国煤矿安全生产电话会议精神,解决煤矿安全生产和文明生产问题,坚定不移地实现百万吨死亡率3/年的既定目标。

记得在大会期间恰逢中秋佳节。八月十五那天中午,大会安排午宴招待全体代表。席间,胡富国副部长以及山东省有关领导与各大局、矿及各省、自治区煤炭厅、局领导,频频举杯互道祝贺,场面十分热烈。

当天晚上,山东省吕剧团为参会代表进行了专场表演,也为中秋佳节增添了太多的节日气氛。

此次大会一结束,紧接着全国煤矿地质工作会议在泰安召开。为此,参加全国煤矿安全生产工作会议的部分局、矿代表,又随即参加了泰安市的会议。

当内蒙西三局(包头、乌达、海勃湾局)有关部门领导到会后,我与廉厅长借机上了泰山。在返回济南打道回京时,又去参观了趵突泉等景观。

国庆节过后,杨映壁处长出国考察回国后,得知在他外出期间,厅领导已决定从当年应届煤炭专业大学毕业生中,挑选了10多名人员留在厅机关工作,其中分配给安检处的张云峰早已到岗上班。为此,杨处长当初答应留我在安检处工作的愿望完全泡汤,于是他不得不与我说明情况,并对我下一步得去向征求意见。

当时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回包头矿务局;二是留在包头市区的内蒙古煤矿安全技术培训中心(我的人事关系早已在那这里了)。

包头局是不能回去了。尽管内心并不情愿,我最后还是选择留在培训中心!

回不去的昨天

参加工作到调离包头矿务局的十几年中,我仔细算了一下,我先后总共搬过7次家。毕业后的第一年,最早住在白狐沟煤矿的单身宿舍——小红楼。不久老婆从老家来矿,正好头道沟的翻修楼竣工,于是我们在那里住了不到一年时间。在此期间,认识了阳高老乡马玉仁一家人。

大约在1970年左右,头道沟东山坡下新建的十几栋楼房竣工后,我们又把家搬到那里的一栋1号住下,在那间屋子里生下儿子雪平。一年后的1971年,因一件伤心事,我们又把家搬往新石拐的东梁居住。1972年,女儿小琴出生在那间土屋里。

1973年,煤矿在新地沟建起的新楼房竣工,这次后勤分配给我家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把边小二楼。右边邻居是刘振田夫妇,楼下是同学谢荣凯一家。

之后,我们又在新地沟调整了一间较大的房子,在这里一直住到我调到矿务局机关时为止。

1984年秋天,上级领导决定调我到矿务局机关的安检处工作,随即我又一次把家搬到机关大楼旁边新建的一栋楼房中。至此,我已是第七次搬家了。

记得最早搬家时只有两卷行李,没什么其它物件可搬。后来每次搬家,家中的东西逐步多了起来,所以运输工具也从小推车、马拉车直到大汽车。一路走来,坛坛罐罐越来越多。

那时人们的工资低,生活不富裕,但住公房租金少,每月块儿八毛钱就足够了。居家过日子,不花电费,不花水费,三分钱一斤茄子,五分钱一斤西红柿,一斤猪肉八毛多钱,一斤白面二毛钱,职工买一吨烧煤才十二块钱,日子虽然过得紧吧一些,但似乎过得无忧无虑踏实快乐。

包头煤校三届毕业生,先后分配到白狐沟煤矿近20余人,在新地沟的楼房群中,就住着我的十几户同学。有蔺长明、张福厚、刘广田、孙志科、郭富成、谢荣凯、路书傲、尹富、崔玉海和我。那些年,同学之间相互走动互相帮忙,处得象弟兄般亲密。

有一年冬天,新婚的XRK夫妇,因家中暂时没有火炉取暖,他们晚饭后睡觉前,把灶台上做饭的锅拔起来,用灶膛里灼热的炭火取暖,结果一氧化碳中毒。幸亏被我发现,因抢救及时没有要命。

XRK平时爱好打猎,自制了一支火枪,经常进山里打石鸡、兔子、麻雀等“野味”。特别是冬天,他把打回的“野味”处理干净后冻在一个水桶里,等到临近春节时煮上一锅,用白糖加点小米,在烧红的热锅里烹制成熏兔、熏鸡等,而后请同学们喝酒猜拳吃野味,感觉非常红火热闹。

同学张福厚,年龄比我大两岁,在校时学习机电专业。老婆高云莲在红房子小学教书,养育了三个儿子,生活过得幸福快乐。张老兄平时爱喝点小酒,只要家中有酒,就要叫我去陪他小酌几杯。

有一年春节前,张老兄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孩子们急忙去找我。我觉得他是肚子受凉所致,用暖水袋热敷一下就可解决问题。但一时又找不到暖水袋可用,于是,我把一块崭新的红砖放在火炉旁烤热,然后用毛巾裹好放在他的肚皮上热敷,不大一会功夫就解决问题。自此我就成为他家的保健医生。

不记得是哪一年,张老兄调往一家大型国有铝厂工作,老婆也随调该厂子弟中学任教。多年后,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个个很有出息,日子过得美满幸福。       

老两口退休后,经常参加同学聚会。老同学见面有说有笑,有说不完的话题。怀念五十多年前那些青葱岁月,人人感慨万千!

人生苦短,活着不易!每当此时,我突然觉得,假若时空可以倒转,我宁愿回到五十多年前的那些日子……【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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