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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扬眉剑客 2021-03-01

(接上次文章)

七十七. 国民党将领纷纷被俘

1949年1月10日,河南陈官庄,国民党军核心阵地。

淮海战役的几十个日日夜夜,终于即将告一段落了。

二十几万国民党军在十几万解放军摧枯拉朽的凌厉攻势下完全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尤其是共产党首长料想到杜聿明要逃跑,战士们攻击的势头就更凶猛无情了。解放军炮兵部队的火力攻势仿佛要把陈官庄掀翻,机枪和步枪射出的密集弹雨组成一道道火力网,像泼豆子一样朝着国民党军队喷洒过去,紧跟着的是华东野战军大规模的冲击人流,所有人精神抖擞,器宇轩昂,完全是在一种没有任何人阻挡的情况下向着陈官庄最后的敌阵山呼海啸般扑杀过去。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陈官庄战役鸟瞰

和黄维兵团在双堆集一样,陈官庄的国民党军队也辛辛苦苦构筑了蔚为可观的汽车堡垒工事。似乎在平原地带打防御作战,要是不能挖战壕,将大卡车排成一排填上土充作防御工事,好像也没有最好的方法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日落西山的国民党军做什么都没用了。

眼下这种情景,在和平年代的陈官庄是绝对见不到的,平日里温暖祥和的小村庄,百姓们的欢声笑语,还有令人心旷神怡的舒爽清风和鸟语花香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钢铁与鲜血的凶狠碰撞,双方士兵的激烈搏杀,胜利者们的高歌猛进和残兵败将们的混乱不堪......

人流涌动过后,陈官庄留下了一片满目的疮痍和止不住的哀嚎叹息。但对于这种大战之后凄凉惆怅的景象,大家都认为只是暂时的,也绝对会是最后一次。要不了多久,这个中原小村就会和饱受战火的徐州城一样,重新恢复它应有的勃勃生机。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民国时期的徐州火车站

淮海战役最后的总攻像是一场恢弘戏剧的高潮,除了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外,解放军们估计从来没有俘虏过这么多国军高级将领。

徐州“剿总”指挥部中将副参谋长文强带着一帮机关人员火速赶到第五军军部,杜聿明那时候早就跑了,指挥部里仅仅只留下了几个秘书和参谋聚在火堆旁焚毁机要秘密文件。文强见状,想都没想就立刻带着部下直接开溜,但是四周都是解放军,可往哪里跑呢?哪里还跑的动?气喘吁吁的文强到了10日拂晓终于筋疲力竭,他和部下们随即瘫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一队解放军朝着他们冲过来,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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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的文强

1月10日早上七点钟左右,也就是在第五军最后的200师四散奔逃之际,所有龟缩在第200师指挥部避难的国军军官们全都四散开来,各自逃命去了,同样在这里躲子弹的第九军军长黄淑看见四周弹片到处乱飞,顿觉万念俱灰,无处可逃;可又担心自己死于乱枪之下,便找到了一个残破的掩体躲藏起来,一直待到解放军过来,也投降了;

重新组建的七十四军已经彻底乱掉,官兵们惊慌失措、到处逃窜的场景比他们的前辈在孟良崮的悲惨遭遇还要狼狈,指挥系统统统失常,建制单位全被打乱,军部找不到师部,师部找不到团部......包括他们的军长邱维达在内,所有人都跟没头苍蝇一样在解放军的炮火下四散奔逃。大家六神无主,丧魂落魄地跑着,只要一听见前面传来解放军的枪声,就立马换个方向继续跑......如此反复无常,军长邱维达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当解放军冲到他面前时,他索性闭上眼睛,缓缓地举起双手,终于做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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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维达(前排左一)与74师老师长俞济时(前排右三)

国军第七十军也很快崩盘,一大群高级军官冲出指挥部就往西方一路奔逃,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2师的士兵死死跟在后面一阵狂追。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国军军官们累得满头大汗,他们在警卫的掩护下,刚刚冲破解放军的一道封锁线,紧接着又一道封锁线横在了他们面前,这简直要把人逼疯......一个身材肥胖发福的国军军官气喘如牛地拼命跑着,身后跟着好几个华野士兵,胖军官后来终于跑不动了,冲俘虏他的解放军战士大喊:“别杀我!我没枪!我只是个上士,优待啊!优待啊!”这个胖军官在解放军的盘问下语无伦次,一会儿说自己是上士,一会儿又说自己是特务长,解放军直接不耐烦了,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张名片,上书:国民革命军第96师师长邓军林。不过这张名片过时了,还没来得及换,现在的邓军林已经是接替受伤的高吉人指挥的第七十军军长了。

......

国军的高级将领们纷纷放下武器当了俘虏,这令很多战士大开眼界,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将官级别以上的国军军官们懊丧着脸,一个个面容憔悴地被他们押往战俘管理处。

但是解放军的首长们仍然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杜聿明还没有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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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后排中)与国军同僚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共产党抓的国军将军越多,国民党的垮台就越快,更何况还是杜聿明这样身居高位的蒋介石心腹?

杜聿明要逃跑的消息早就通过被俘的国军军官告知给了共产党将领,从那时起,华野十纵对陈官庄核心阵地的进攻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冲在最前面的是八十三团,他们在接到纵队司令员宋时轮“不顾孤军深入,不顾伤亡,坚决冲进去!”的命令后,团政治委员和副团长就带着二营和三营全上去冲锋了,他们突破国民党军零零散散的弹幕,义无反顾地往前推进:四连进攻陈官庄东门,五连进攻东南面的高地,六连冲击东北方向,七连则朝着汽车堡垒和坦克围墙猛攻......

在华野十纵轮番不断的冲击进攻下,国民党军在陈官庄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瓦解。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华野十纵的先头部队迅速冲进去,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八十三团3营的朱福修营长带着部下军官则是直接跑进了位于陈官庄国军指挥部不远的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不大,不到二十平方米,光线十分昏暗,令所有战士感到惊讶的是,和外面的凄凉惨淡不同,这里的空气中充斥着一阵阵酒香,地上居然还铺着红色的地毯,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凌乱摆放着牛肉干,大饼等食品,甚至还有瓜果点心......陈官庄的国民党军被围困了一个多月,所有国军士兵都饥肠辘辘。而国军指挥部里,这些在士兵们眼里堪比美味珍馐的牛肉干大饼,居然如此随意地被遗弃在桌子上,任由其沾染灰尘。

这间房子的角落里,解放军战士们发现了一个很精致的皮制印章盒,大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方体的石质印章,印章上面篆刻的字迹清晰而工整——杜聿明

三营的士兵们都愣住了,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惊讶的神情。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营长朱福修看见这三个字后顿时欣喜异常,随即大喊:

“同志们!传我命令,赶紧追击!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杜聿明捉到!”

朱福修知道,活捉杜聿明这功劳可不能让其他人抢走了。

又是一天的拂晓,新的黎明快要来了,陈官庄的枪炮声已经渐渐开始稀疏,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远远没有散去,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身上都沾满鲜血和征尘,他们用充满期待的目光一边眺望新一轮的太阳,一边憧憬着没有战火的美好明天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一批批饥肠辘辘且疲惫不堪的国军战俘迈着蹒跚的步伐,被解放军战士押送着就往战俘收容所里送。这些战俘都是陈官庄战役经历了一个多月重重围困的幸存者,即便是在解放军战士不停地催促之下,他们还是慢慢腾腾地挪动着脚步,很多人都神情恍惚,甚至还有人出现了幻觉。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长官,您这么催我们也没用啊,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根本走不动啊!”有些国军官兵冲解放军嘟囔着。

但是没办法,从陈官庄被押送过来的俘虏实在是太多了,要是不快点把战俘送到收容站去,弄不好会出乱子的。

七十八. 毫无意义的掩饰

1948年1月10日,距离陈官庄七八公里的一个小村子,华东野战军第四纵队战俘收容站。

收容站负责人陈茂辉刚刚接手这里的工作时,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立即马不停蹄地开始忙碌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俘虏实在是太多了,整个收容站简直乱成一锅粥。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国军战俘们人数庞大,多得不敢想象。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帮人现在还都是一群如狼似虎的饥饿汉子,估计连泥土都吃得下去。这使得战俘管理处的炊事员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过去战斗结束后,共产党各部队之间无数次因为争抢战俘大打出手,而在陈官庄这种行为不会有了,因为所有共产党军官反而都因为俘虏太多而苦恼犯愁。

当一锅锅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大饼一被端出来时,那些饥肠辘辘的国军战俘们立刻两眼放光,不等招呼就直接扑了上去,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同样挨过饿的陈茂辉也觉得不可思议。

战俘的人数实在太多,解放军炊事员忙不过来,于是就决定贯彻一下毛主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八字方针,直接把粮食和柴禾发放给战俘们,让他们自己动手用炊具做东西吃。

解放军炊事员多多少少都有些没想到,这种办法还挺让国军士兵们喜欢的,他们纷纷摘下钢盔,拿出水壶,制作成简易的炊具,再往里面放米加水,一阵炊烟袅袅的烹煮过后,钢盔里和水壶内就有了一顿可口的粥菜。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正在吃饭的国军士兵

在战俘收容所的办公室里,陈茂辉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华野四纵十一师卫生处处长赵云宏。

赵云宏告诉陈茂辉,卫生处的通讯员抓到了几个国军战俘,他们说这几个人很可疑,是在距离陈官庄不远的田野里被俘的,而且之前他们还试图用金戒指贿赂一个发现他们的当地老乡,还让那个老乡不要泄露他们的行踪。

“这几个国军不一般,都带着汤姆森和卡宾枪,据战士报告,里面还有记者和司机,估计他们中的头儿级别不低。”赵云宏向陈茂辉汇报道。

“马上把他们带过来!”陈茂辉兴奋地喊着。

过了两个多小时,这帮可疑的国军战俘才被带到战俘管理处。至于为什么来得这么慢,押送的战士解释说,那是因为这帮人太娇贵了,一个个地走都走不动。而且陈官庄刚刚平静下来,国军飞机还时不时地在头上乱飞,他们也怕飞机扔炸弹。

如此表现,让陈茂辉坚信这群战俘里面一定隐藏着不止一条大鱼。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首先被带进来的战俘是一个国军军官,自称是《徐州日报》的随军记者,名叫尹东生;接着又进来一个人,说自己是一个在徐州城开商车的司机,徐州大撤退时被国军强行拉进队伍的。

然后,第三个人也进来了,差点在门口摔倒。

这人个子还挺高,在当时那个年代算是高个子,年纪比较大,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普通士兵的棉衣,脸上因为长时间的疾行冻得发红,下巴上还残留着些许没有剃干净的胡须,双手也冻得乌黑,整个人很不自然地弯着腰。

陈茂辉对之前的两个人倒没有太大怀疑,但是这第三个人的出现却让他来了兴趣。

“报告长官,”尹东生看着第三个人,告诉陈茂辉,“这位是第十三兵团的高军需。”

还没等陈茂辉开口,那个“高军需”直接给他打了个立正,然后十分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高军需”的一系列表现让陈茂辉暗自觉得:这人不一般,军礼极其标准,绝对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不像是普通的军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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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官庄被俘虏的国民党官兵

想罢,陈茂辉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飞马”牌香烟递了过去,“高军需”接过去以后便把烟放在桌子上,自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撕掉包装用的锡纸,抽出一支递给陈茂辉,自己也抽出一支点燃,埋起头兀自地抽起来。

陈茂辉定眼一看他递过来的香烟,没错,这香烟是美国产的,看来可能是个将官……

“你是哪个单位的?”陈茂辉开始问他。

“报告长官,我是第十三兵团的。”那人回答道。

“什么职务?”

“我是军需处长。”

“叫什么呀?”

“我叫高文明。”

陈茂辉“噗嗤”一笑,对他说道:“高文明,这名字起得还不坏嘛,那我问问你,第十三兵团有几大处?”

“有六大处。”“高军需”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茂辉想想,这人对答得还挺流利,看样子是经过充分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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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陈茂辉

于是他又心生一计,随手扯过来一张纸,放到“高军需”面前:“请你把六大处处长的名字写出来吧!”

这位“高军需”听到这个要求就愣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口袋里面掏笔,露出了一截很白的皮肤,上面还戴着一只手表,是那时全中国很少见的高级游泳表。

“你怎么把手表戴在手臂上?”陈茂辉的表情渐渐舒展,他知道这绝对是条大鱼,于是便开始打趣,“手表不是应该戴在手腕上,这样才方便嘛!”

“高军需”听他这样说,脸上顿时显现出尴尬的表情,他一阵脸红地把手表往手腕处拉了拉,手在口袋里掏来掏去。掏了半天,又掏出一包美国香烟;继续再掏,又是一包同样的美国香烟。

“高军需”有些慌了神,开始显现出烦躁的表情,但手还是在口袋里掏着,这次居然接连掏出来两包牛肉干,都是美国产的......

陈茂辉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很好笑:这人口袋里怎么跟个小仓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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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位“高军需”终于掏出了一只钢笔,不用说,这钢笔也是美国产的,还是派克的呢。

“高军需”拿着笔的手一阵哆哆嗦嗦,几乎写不出来,只写了几个字就写不下去了。

“愣着干嘛?写呀!”陈茂辉对他说,“难道平时和你一起相处的几个处长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高军需”说着,手不停地在纸上胡乱划着,陈茂辉凑过去一看,这人还是在反复描着“军需处长高文明”这几个字,眼神渐渐出现了迷离,额头上也开始渗出颗颗汗珠。

一旁的“随军记者”尹东生好像是有点急了,想要拿过钢笔替他写。

“别管他!让他自己写!”陈茂辉对“记者”呵斥道。

“高军需”抬起头,问陈茂辉:“这位长官贵姓?”

陈茂辉愣了一下,心想你怎么问起我来了,但他还是回答了一句:“我姓陈。”

随后,“高军需”仔细端详了陈茂辉几秒钟,说道:“这个地方谈话......不太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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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茂辉以为他怕国军飞机来炸,便摆摆手说:“不要紧,对你们的空军,我们是有经验的,不足为惧。”

陈茂辉接着说:“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别做样子了。这样,要不我给你一份《敦促杜聿明投降书》,你拿去读读,我们毛主席说得好,你们终归是要被解决的,只要你们能够放下武器,坦白交代,无论官大官小,职位高低,共产党军队一律宽大处理。”

他随即补充了一句:“战犯杜聿明除外。”

“高军需”听到这话,嘴唇开始抽动着,还没等他张嘴,陈茂辉又问:“哎你说说,这杜聿明是不是乘飞机跑了?”

“听......听说跑了。”“高军需”一边回答着,一边自顾自地把身上的大衣领子往上拉了拉,活像只缩头乌龟。

“这场战争,蒋介石是彻底失败了,无论做什么也无法挽回,这个我想你应该知道,”陈茂辉踱着步,一本正经地说道,“黄百韬在碾庄死了,黄维在双堆集企图溜掉,后来也被我们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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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后的黄维

听到这里,这位“高军需”突然眼神一怔,连忙问道:“黄维?!他......他在哪里?”

陈茂辉看他这样,心里八成有底了,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这个嘛......你会见到黄维的,两三天之内就可以。”

“高军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把头深深地缩进自己的大衣领子里。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们的政策呢也跟你交代清楚了,”陈茂辉不管他,继续说着,“我看你还是坦白交代吧,隐瞒下去对你肯定是没好处的。你也不认真想想,既然我们能抓住你,还会担心搞不清楚你的身份吗?”

陈茂辉说完,两人陷入一阵短暂的沉寂。

“高军需”明显是饿了,他随即从大衣里拿出一袋美国牛肉干,又掏出一盒香烟,端起陈茂辉递过去的水杯,然后就着开水默默地嚼着牛肉干。

陈茂辉见他这副模样,想着目前暂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说:“行吧,饿了就吃,吃了饭再说。”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陈茂辉吩咐战士,把“高军需”押送到了当地一个小磨坊里严加看管,然后就去忙安置战俘的事情去了。

过了个把小时,一个小战士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陈茂辉的办公室:“陈主任不好了!那个......那个‘高军需’在磨坊里用石头砸自己的头,满脸都是血!”

陈茂辉顿时大惊失色:“快去叫医生!”他心里清楚,要是让一个国军将领在自己手里自杀身亡,上级那是绝对要怪罪的。

等陈茂辉赶过去时,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高军需”只是把自己的额头磕伤了,出了点血,至于满脸的血污,其实就是他自己故意涂抹上去的,完全是虚张声势。

“把他抬到卫生所去。”惊魂未定的陈茂辉对手下吩咐道。但同时,他又阵阵犯疑:这个军需官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满脸是血?不是已经对他三令五申,国军将领除了战犯杜聿明以外一律优待吗?为什么这人还要寻短见?

陈茂辉想着想着,猛然一愣:难不成他就是......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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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的杜聿明(左二)

陈茂辉火速赶回战犯管理处,把之前那个自称是《徐州日报》记者叫做尹东生的家伙叫过来,直接劈头盖脸地一阵审讯:“我严肃地问你一遍,这个高文明究竟是什么人?你要如实回答我,撒谎的后果......你可是要自己负的!”

尹东生估计被吓坏了,竟然直接跪下了,浑身发抖。

“你给我站起来!”陈茂辉厉声呵斥道,“老老实实说!”

尹东生害怕地说道:“长官,我交代......我交代......他.....高文明......他就是杜长官,不是,他就是杜聿明......”

“那你呢?”陈茂辉接着问,“你也不是什么随军记者吧?”

“我是他的副官......”

陈茂辉审讯完他后,立刻从敌工部找来了杜聿明的照片一看,除了头上缠着纱布,其他长相一模一样,没错,就是他!

他万万没想到,还以为这个“高军需”只是普通将官,没想到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杜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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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被俘

随后,陈茂辉又一次到卫生处见“高军需”,这次他一开口就是一副调侃的语气:“你不是军需官高文明吗?”

“高军需”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悻悻地说:“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呢?”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陈茂辉直勾勾地盯着他。

“高军需”缓缓叹了口气,万念俱灰地说:“徐州‘剿总’中将副司令官,杜聿明。”

陈茂辉听罢直接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让华野全军朝思暮想了这么长时间的国军最高指挥官,此时此刻居然近在咫尺!之前还差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畏罪自杀,我的天哪,这想想就后怕!

在那之后,陈茂辉立即叫人把杜聿明送到了华野第四纵队指挥部。

血染淮海(四十三):难逃罗网的杜聿明

杜聿明被俘虏的地方

杜聿明被俘后,有人觉得好奇,就问那些看管押送杜聿明的士兵:“你们是怎么察觉到这个人身份不一般的?”

那些看押杜聿明的战士这样回答:“我们看押他的时候,他想上厕所,然后他的随从中有人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给他,我们没看清是什么,以为是棉花。我们就寻思着,这人居然用棉花来擦屁股,也太奢侈了吧,一般的军官和士兵哪里会用这东西?于是便料定这人绝对是个国民党大官!然后就汇报给陈主任了......”

后来人们才知道,战士们描述的那一团白色的东西根本不是棉花,而是如今中国随处可见的卫生卷纸。

但在当时,绝大部分人见都没见过这玩意。

(未完待续)

《血染淮海》系列为连载战史纪实文学,除历史史实论述外,均为作者原创,也有文学渲染,请勿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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