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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里的湘江(七)---《水经.湘水注》略考

 水经注探究系列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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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北过下隽县西,微水从东来流注之。

湘水左会清水口,资水也。世谓之益阳江。湘水左迳鹿角山东,右迳谨亭戍西,又北合查浦,又北得万石浦,咸湘浦也。侧湘浦北有万石戍。

下隽县,西汉置,属长沙国。学界多认为治所在今湖北通城县西北。下隽县因隽水得名。东汉属长沙郡。南朝梁、陈时为隽州及上隽郡治。隋开皇九年(590)省入蒲圻县。[1]学界多认为下西汉隽县治所在今湖北通城县西[2]比对《湖北省文物地图集》颇疑与今湖北通城县西锦山乡一带连续分布的谢家庙、谢家塘等系列遗址[3]有渊源。

微水, 即今湖南岳阳县北新墙河,注入洞庭湖。《水经》: 湘水 “又北过下隽县西,微水从东来流注”。郦道元注:“湘水左则沅水注之,谓之横房口,东对微湖,世或谓之麋湖也。右属微水,即经所谓微水经下隽者也。”[4]

鹿角山,按《方舆纪要》 77巴陵县:鹿角镇 “以山为名”。则鹿角山亦在今湖南岳阳鹿角镇附近。(备注:鹿角镇即今湖南岳阳县 (荣家湾) 西十二里鹿角镇。《资治通鉴》: 五代梁开平元年 (907),高季昌遣将倪可福攻朗州,淮南将泠业救之,进屯朗口,楚将许德勋“以大军进击,大破之,追至鹿角镇,擒业”。即此。明于此置巡司。[5])有学者认为上述郦注“湘水左迳鹿角山东,右迳谨亭戍”是最早涉及地名鹿角的文献资料,这里言及的鹿角是一座山的名字。关于鹿角山,宋代范致明《岳阳风土记》转录了《水经注》中的记载,“《水经》云:‘洞庭鹿角山,西有谨亭戍、万石戍。”并且补充说,“然则,屯兵捕盗旧矣。[6]”据两条资料,可知,鹿角山得名至少在魏晋时期……鹿角山附近地区至少在魏晋时期,就已经成为军事戍所,专司“屯兵捕盗”。鹿角地区成为军事上的戍所营垒,甚至可能早在地名产生之前。而以鹿角命名鹿角山周围地区,可能的确与鹿角山之名有关联[7]

万石戍,在今湖南岳阳县(荣家湾)西。《水经·湘水注》:侧湘浦北有万石戍。光绪《巴陵县志》:万石戍在鹿角镇下五里。为泊舟云聚,今长江水师分驻之[8]

谨亭戍, 按注文所述次序约万石戍南鹿角山北,大致位于岳阳市鹿角镇北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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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水左则沅水注之,谓之横房口,东对微湖,世或谓之麋湖也。右属微水,即《经》所谓微水经下隽者也。西流注于江,谓之麋湖口。

沅水, 即今湖南西北境沅江。《水经·沅水》:“沅水出牂柯且兰县,又东北过临沅县南,又东至长沙下雋县西北入于江。”郦注:“沅水下注洞庭湖方会于江。”东汉建武二十三年(47),南郡蛮反,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兵万人泝沅水入武谿击之,即此。[9]

横房口,布袋口,古名横房口,又称“高山望”。位于今岳阳飘尾芦苇场,原系水域,是岳州通往洞庭湖西南滨湖各州、府、县的通道和要塞。民国年间淤积成洲,布袋口已不复存在。至解放时,《洞庭湖地形图》上已找不到“布袋口”之标示,所在地统称为“高山望”。[10]

麋湖口, 微湖(糜湖),属洞庭湖东岸的湖湾,也是微水注入洞庭湖的河口港湾。糜湖口,即今新墙河注入洞庭湖的河口。[11]

湘水又北迳金浦戍,北带金浦水,湖溠也。湘水左则澧水澧水注之,世谓之武陵江。凡此四水,同注洞庭,北会大江,名之五渚,《战国策》曰:秦与荆战,大破之,取洞庭五渚者也。湖水广圆五百馀里,日月若出没于其中。《山海经》云: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焉。沅、澧之风,交潇、湘之浦,出入多飘风暴雨。

五渚,杨《疏》云:“谓湘、资、沅、澧四水,自南而入,大江自北而过,洞庭潴其间,谓之五渚也。《舆地广记》主此说。”郦《注》时代,湘、资、沅、澧四水,确是“同注洞庭”之后才人江,郦《注》据当时的河湖形势对“五渚”所作的解释无可非议,张修桂认为杨《疏》依郦《注》文意对五渚的附会,也属合理。然而先秦至南北朝时期,洞庭地区环境的重大变化,却是郦道元、杨守敬等人没有意识到的。在战国汉晋时期,洞庭四水基本上是在今岳阳市西北注入大江的,故《战国策》谓之“五渚”,当时浩瀚的洞庭湖水面尚未形成,仅在君山之南,存在一个面积不大的湖泊。《楚辞·九歌·湘夫人》:“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国策·魏策》:吴起对魏武侯日,三苗之居,右有洞庭之波,左有彭蠡之水;《山海经·海内东经》谓“沅水出象郡镡城西,东注江,入下隽西,合洞庭中”;“湘水出舜葬东南陬,西环之,人洞庭下”。其中的洞庭,均指这一面积不大的水域。所以晋郭璞注《山海经》时,干脆称这个洞庭水域为“洞庭陂”;清人顾栋高在《春秋大事表·楚辞地理考》中,也已明确指出,战国时期的洞庭湖,是“微波浅濑,可供爱玩,无今日之浩淼大观”。可见郦道元对五渚的解释,并不完全符合战国时期洞庭地区的地貌形态。[12]

湖水广圆五百馀里,日月若出没于其中”,张修桂指出此二语本王逸《楚辞·注》。王逸.东汉人。他的《注》语表明,东汉洞庭湖有过广阔水面的时期。但据《水经》记载:湘水北过下隽县西,又北至巴丘山入江;澧水东至下隽县西北,东人江;沅水东至下隽县西,北入江;资水东与沅水合于湖中,东北入江。说明东汉三国时期,洞庭地区属河网交错的平原景观,湘、资、沅、澧四水,基本上是直接注入长江的。唯在资、沅两水交汇处的君山以南存在面积不大的湖泊。这种汇流局面,往前可追溯到《汉书·地理志》的记载:湘水北至下隽入江……王逸所言的洞庭湖宽阔水面,当属非常态下的湖面,即洪水期的洞庭湖水面。然而它却是代表着洞庭湖的发展趋势。新石器时代以来,洞庭地区处于缓慢沉降之中,平原地貌景观已在向沼泽化方向发展,不宜人类居住和从事生产劳动。所以湖区之内,尽管有新石器时代人类频繁活动的痕迹,但至战国秦汉时代,地区经济并没有进一步发展,因而也就未能在此基础上设立郡县,尤其是湖区的中心部分。而在东汉时段,处于沉降中的洞庭平原,原有君山以南面积不大的洞庭湖已进入扩展阶段,每当洪水季节来临,洞庭湖水面便在沉降中的河网平原上扩展开来,这便是王逸描述的景象。进入东晋南朝之际,随着人为因素的不断加强,荆江江陵河段北岸金堤的兴筑,以及荆江三角洲的扩展和云梦泽的萎缩,荆江南岸开始形成分流进入沉降中的洞庭平原.干扰洞庭水系,使洞庭地区由河网交错的平原景观,迅速演变为大湖景观,湘、资、沅、澧四水因之分别注入浩渺的洞庭湖已成常态。因此,郦道元采用王逸之文作注,虽有时代不同、水文特性差异的问题,但却也是合理的。[13]

湖中有君山、编山。君山有石穴,潜通吴之包山,郭景纯所谓巴陵地道者也。是山,湘君之所游处,故曰君山矣。昔秦始皇遭风于此,而问其故。博士曰:湘君入则多风。秦王乃赭其山。汉武帝亦登之,射蛟于是山。东北(张修桂校正为“东南”[14])对编山,山多篪竹。两山相次去数十里(张修桂校正为“十数里”[15]),回峙相望,孤影若浮。湖之右岸有山,世谓之笛鸟头石。石北右会翁湖口。水上承翁湖,左合洞浦,所谓三苗之国、左洞庭者也。

编山,亦作鳊山。杨《疏》:“《岳阳风土记》,湘人以吴船为艑,山形类之,故名。此’编’盖‘艑’之异文也。”《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括地志》:“湘山一名编山,在岳阳县南十八里。”据其方位道理,编山,即今岳阳市西南洞庭湖中之编山。张修桂认为《括地志》以艑山、湘山为一山.甚误。郦《注》之君山即今岳阳之君山,其东南十数里即为编山,今亦称扁山。其时两山均在洞庭湖中,而且相距不远,故郦《注》谓“回峙相望,孤影若浮”。据此可断,今本《注》文“东北对编山”、“两山相次去数十里”,当为“东南对编山”,“两山相次去十数里”之误抄。此两处误抄,是导致前人把青草山误为君山(洞庭山、湘山)的根本原因所在。[16]











览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神韵更在江湖环绕的君山(中国看长江,湖南看江湖,岳阳看君山,岳阳日报 2019-03-18)

低级开发利用,导致占山为王,肆意摧毁生态

这就是环境优雅静谧,位于洞庭湖上的扁山岛(摘自:岳阳扁山岛在“流泪“ 植被遭疯狂蚕食……原创 天下岳阳人☞ 天下岳阳人 2015-10-08)

秦王乃赭其山,现当代学者对赭其山说法不一,,除了有红色义项之外,还有裸露之义。柳宗元《晋问》:群饮源槁,回食野赭。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广东二·从化县》:每炭一出,沿溪接艇,不数年中,群山尽赭。这些文例虽然年代较晚,但词义当有较早的渊源。美国学者陆威仪(Mark Edward Lewis)就将赭其山理解为砍伐湘山树使山裸露[17]。盖因湖南君山(湘山)一带为红壤地貌,土壤呈红色,当伐光地表树木之后,山体自然呈现出一派红色来。[18]  最近公布的岳麓书院藏秦简有一篇秦始皇禁湘山诏,内容涉及秦始皇巡游湘山时,因喜爱湘山一带树木野美而将湘山列入禁苑,归属苍梧郡管辖,晏昌贵综合分析后认为文中的湘山应指今洞庭君山,屏山即今洞庭扁山,骆翠山则当巴丘山,由此判定秦苍梧郡北境当有今洞庭湖大部地区。然而与此迵然不同的是,《史记》记载了秦始皇伐湘山树并赭其山。晏昌贵认为,司马迁《史记》的历史叙事也有其合理性,它反映的是另一种文本历史,是被征服的东方地区民众的集体记忆……我们在探寻历史真相,寻找真实的秦始皇面相的同时,不要忘了《秦始皇本纪》所载故事中的秦始皇,也许《史记》文本中的秦始皇形象,比从地下挖出来的秦始皇面相,更有影响力,亦更具历史意义。[19]

△又北至巴丘山入于江。

山在湘水右岸。山有巴陵故城,本吴之巴丘邸阁城也。晋太康元年,立巴陵县于此,后置建昌郡。宋元嘉十六年,立巴陵郡,城跨冈岭,滨阻三江。巴陵西对长洲,其洲南分[20]湘浦,北届大江,故曰三江也。三水所会,亦或谓之三江口矣。夹山列关,谓之射猎,又北对养口,咸湘浦也。水色青异,东北入于大江,有清浊之别,谓之江会也。

巴陵故城,西晋太康元年(280)以下隽县巴丘城置。相传夏后羿斩巴蛇于此,积骨如丘陵,因以为名。治今湖南岳阳市。东晋咸和四年(329...都督荆雍益梁交广宁七州军事、荆州刺史陶侃以江陵偏远,移镇巴陵,即此。南朝宋以后,历为巴陵郡,巴州、岳州、岳州路,岳州府治所。1913年改为岳阳县。(吴应寿)[21]

“吴之巴丘邸阁城”,张修桂指出即积谷备战之仓储城,亦名大电戍。《三国志·蜀志·孙权传》:建安十九年,“使鲁肃以万人屯巴丘,以御关羽”。《元和郡县志》岳州巴陵县:“吴初巴丘置大屯戍,使鲁肃守之,后改为巴陵县。”宋本《太平寰宇记》岳州巴陵县:“《舆地志》云,巴丘有大屯戍,鲁肃守之。按郡城即鲁肃所筑也。”《晋书·殷仲堪》:桓玄击败仲堪,”玄顿巴陵,而馆其谷”。说明晋仍积谷于此。故址在今岳阳市内。[22]

巴陵郡  南朝宋元嘉十六年(439)分长沙、江夏两郡置。治巴陵县(今岳阳市),属湘州。辖境相当今湖南岳阳,临湘等市,湖北嘉鱼县和陆水流域。孝建元年(454)属郢州。辖境略有变化,有今湖南岳阳:临湘和湖北通城、监利、洪湖等市,县地。梁、陈为巴州治,辖境缩小。隋开皇九年(589)废。大业及唐天宝、至德时,又曾改岳州为巴陵郡,隋末罗县令萧铣在此郡起兵。(吴应寿) [23]

三江口,岳阳市地势,低丘连绵,故孙吴鲁肃依地势跨冈岭筑城。其时,城“滨阻三江”。此“三江”,即郭璞在《山海经·中山经·注》中所云:“江、湘、沅水共会巴陵头,故号为三江口”的三江。然自东晋之后,洞庭湖水面扩大已成常态,湘、沅二水分别注入洞庭湖而后入江,郭璞所谓的“三江口”,在郦道元时代已经不复存在。故此三江汇流,乃指先秦汉晋洞庭湖未扩展时期的交汇形态,郦《注》“滨阻三江”,既是追溯历史,又是对其所处时代“三江”的新解。(郦《注》)其时,巴陵县西的洞庭湖近出口处,存在一个长条形沙洲即长洲,湖水因之被分为二江,合大江,“故日三江”。郦《注》时代,湘水自从进入青草湖(洞庭湖)之后,即已不复单独存在,但郦氏依《水经》作《注》.仍称其为湘水(浦).故谓“其洲南分湘浦”。“三水所会,亦或谓之三江口”一语,显属附会郭璞所指的“三江口”。[24]

养口,张修桂认为养口属洞庭湖近出口处的入湖小河水口。杨守敬以为养口“在今湘阴县北”,是错误的。养口当在今岳阳市北的东风湖一带。杨《疏》又云:“养口只一水.‘成’字当衍。”段熙仲《点校》云:上文“谓之‘射猎’,必是浦名,故日‘咸湘浦也’。《注》例‘谓’之下皆地名,射猎下今不知何字矣。‘成’字宜存疑,不宜为衍字”。其说虽有理,但因不知所脱为何字,“射猎”姑存疑,不作处理。[25]

水色青异,张修桂以为东晋南朝时期,洞庭湖的最大水系——湘水已是清澈见底,其他资、沅、澧三水系泥沙自然也不会多;而从大江分流注入洞庭湖的沦水,泥沙大部分已沉淀于赤沙湖,所以当时洞庭湖的含沙量极少.故其出口“水色青异”,和大江交汇,“有青浊之别”。江湖交汇处,“谓之江会”,是即《江水注》“江水右会湘水,所谓江水会者也”,在今天城陵矶附近(参见下图9[26]

图表 1摘自张修桂:《〈水经注〉洞庭湖水系校注与复原(上篇)》,原刊《历史地理》第28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后收入张氏著《龚江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53页。

附:城陵矶,江边常常出现一些凸出水面的山岩,三面环水,一面靠岸,这种独特的山岩称之为“矶”或“矶头”。长江上游地势险峻、水流湍急,合适做渡口的地方并不算多,长江中下游地区地势地平、水流放缓,那些突出江边的山岩(矶)就有不少具备成为优良渡口的天然条件。城陵矶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摘自:长江三矶之城陵矶,为何是长江中游第一矶?原创 卫大将军 地图帝 2020-09-24


[1]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 1-7

[2]张伟然     汉晋下隽县地望辨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1996-03-30     

[3]湖北文物局: 中国文物地图集.湖北分册》文物出版社,200212月,第513

[4]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 8画以上

[5]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 8画以上

[6] ()范致明《岳阳风土记》,影印《古今选史刊本》,成文出版社,中华民国65年(1976)版.

[7]卢英振,几经浮沉话鹿角,岳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7-01-30                      

[8]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 1-7

[9]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 1-7

[10]洞庭湖区域地名变化,2015-01-13 09:16 来源: 岳阳市档案局 

[11]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49

[12]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49

[13]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50

[14]张修桂:《〈水经注〉洞庭湖水系校注与复原(上篇)》,原刊《历史地理》第28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后收入氏著《龚江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50页。

[15]张修桂:《〈水经注〉洞庭湖水系校注与复原(上篇)》,原刊《历史地理》第28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后收入氏著《龚江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50页。

[16]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51

[17]Lewis,MarkEdward.TheConstructionofSpace

inEarlyChina.Albany:StateUniversityofNew York

Press,2006,174.

[18]晏昌贵:禁山与赭山:秦始皇的多重面相,《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8年第4 P129-137

[19]晏昌贵:禁山与赭山:秦始皇的多重面相,《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8年第4 P129-137

[20]按张修桂校正为“其洲南分湘浦”(张修桂:《〈水经注〉洞庭湖水系校注与复原(上篇)》,原刊《历史地理》第28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后收入氏著《龚江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50页。

[21]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中国历史地名辞典》编委会编,中国历史地名辞典,江西教育出版社,1986.08,152

[22]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51

[23]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中国历史地名辞典》编委会编,中国历史地名辞典,江西教育出版社,1986.08,152

[24]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51

[25]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51

[26]张修桂著,龚江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09,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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