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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时报记者 陈琳辉 “我可以踩自行车了！”在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颁奖盛典上，“人民英雄”张定宇和大家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2018年，张定宇被确诊为渐冻症。2020年10月，张定宇开始在湖北省中医院开始接受治疗，他的身体状况比一年前有了好转，正在尝试中医的治疗方法，最主要的是中医的推拿按摩和现代的一些康复手段。 给张定宇治疗的医生是湖北省中医院推拿科/康复医学科主任赵焰，“大腿围5天增粗2厘米，治疗初期，张定宇的身体功能持续向好。”赵焰告诉健康时报记者，“从原来步行1公里到现在可以一次步行5公里，从双脚并拢静止站立时间短，到单腿站立可以持续几秒钟，治疗初期张定宇步态有明显改善，目前正根据患者治疗效果不断追溯和分析总结治疗起效的原因，更有针对性地提出下一阶段的治疗目标。”  湖北省中医院推拿科主任赵焰正在给门诊患者诊疗。受访者供图 治疗初期，大腿围5天增粗2厘米 “如果幸运未来还有8至10年或者只有5至6年，我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点事。”当被确诊为渐冻症后，张定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病情前路未知，病情一步步侵犯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无法根治”“预后不良”是许多人对渐冻症的预判，抱着试试看的态度，2020年10月14日，张定宇走进湖北省中医院开始尝试中医推拿等治疗方法。 湖北省中医院推拿科/康复医学科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重点专科，医院将推拿科、康复医学科、疼痛科合并为一个科室，将传统推拿疗法，现代康复医学的功能康复理念和方法，疼痛医学的微创技术有机地结合，在治疗脊柱、骨伤、疼痛类疾病，以及脑瘫、偏瘫、截瘫等疾病的康复训练及治疗上独具特色，是湖北省推拿、中医康复界领头羊，在全国也享有较高声誉。 赵焰是科室的学科带头人，在30年的推拿临床中，总结出“太极推拿”治疗方法，在对各种脊柱疾病和疼痛疾病的治疗上，多年来收获了不错的效果，渐冻症的康复也是其中一项。 赵焰坦言，在最初接受治疗时，面对“渐冻症”这一发病原因不明，治疗手段有限，无法根治的疾病，压力不小。不过在尝试对一些渐冻症患者进行康复治疗后，有一些通过治疗后病情没有继续发展，效果不错；有的早期患者恢复了正常生活，娶妻生子。这让赵焰对“渐冻症”患者的中医推拿治疗有了底气。  赵焰通过推拿治疗帮助早期患者恢复了正常生活，娶妻生子。受访者供图 “中医把这类疾病分为痉证和萎证。”赵焰表示，通过辨证，赵焰分析张定宇以痉证为主，在治疗中侧重缓解患者肌肉僵硬。 治疗初期一开始，张定宇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哪可能呢，哪有那么容易”，张定宇对赵焰说。 经过反复研究商讨，赵焰的团队最初制定的一整套治疗方案以中医推拿为主，辅以热疗、电疗、超声等治疗手段，同时综合步态训练、牵伸训练、力量训练等。 “张定宇院长是学麻醉出身的医生，刚开始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体验的。” 赵焰坦言，“张定宇院长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完成我们团队最初制定的一整套治疗方案。”之后为了更加适应张定宇的治疗实际，精简后的方案以推拿为主，一些力量训练可以让张院长在家完成。 最先感知身体变化的是张定宇自己。中医推拿治疗5天后，张定宇在给自己测量时发现大腿腿围增粗了2厘米，他和妻子都非常惊喜。 “大腿围5天增粗2厘米，这是好的开始。”这让赵焰和团队有了信心。 赵焰继续根据患者张定宇的治疗效果不断追溯和分析总结治疗起效的原因，并更有针对性地提出了下一阶段的治疗目标。 “腿围增粗对于患者的治疗是好的开始，因为肌纤维变饱满、肌肉增加后，腿部力量和行走功能才会逐步改善。” 赵焰表示，张定宇院长也非常有毅力，在家不折不扣地坚持训练，现在他走路比以前要平稳很多，腿劲也比以前大了。在2020年12月召开的世界中西医结合大会上，张定宇还将切身体验中医推拿后的感受分享了出来。 下一步治疗目标是以功能改善为主 “他选择了我们湖北省中医院接受治疗，我们就努力争取在治疗中有根本性的突破，争取为更多像张定宇一样的患者推开一扇窗。”看到初步效果后，赵焰想得更多的是，为什么治疗5天腿围就能增粗2厘米，中医推拿改变了什么，通过什么机制发挥作用？ 目前张定宇接受湖北省中医院推拿科治疗已4个多月，想在治疗中有根本性的突破，仅仅满足于临床上的症状改善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明白症状改变背后的深层原理。 “从今年1月开始，我们又增加了脏腑推拿，也有配合中药治疗，但现在进展缓慢，没有达到理想的治疗效果。” 赵焰表示，现在再一次回到了最先的治疗方案。 “这种探索充满了不确定性。在既往病例中，有的渐冻症患者病情得以有效延缓，但也有不少患者在确诊后病情发展快速，几年之内死于呼吸肌麻痹或肺部感染等。” 赵焰坦言，究竟推拿治疗起效的原因是什么？症状改变背后的深层原理是什么？目前正根据张定宇治疗效果不断追溯和分析总结治疗起效的原因，更有针对性地提出下一阶段的治疗目标。 “颈椎部推拿可以改善患者的后循环。最近我们正以此为出发点，改善张定宇的脊髓供血，希望能修复其脊髓功能。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把握，但是我们觉得可以沿着这个思路摸索。改善患者后循环，然后进一步地放松患者腿部的肌肉，腰部的肌肉，臀部的肌肉，还有腹部的核心肌群，打通督脉和膀胱经推拿治疗。”赵焰向健康时报记者表示，中医推拿可以镇痛，较好地修复、激活患者肌肉组织，缓解患者肌肉痉挛。团队正在尝试围绕患者督脉来治疗，通过督脉治疗达到对脊髓的修复。 “我定的目标是张定宇可以自如行走。”赵焰表示，接下来的阶段他还是会以功能改善为主要的治疗目标，同时在病理上继续探索。 渐冻症目前还无法根治，但可改善功能 “渐冻症是运动神经元疾病的一种，早期极易被误诊为颈椎病。目前患病机理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医学根据，还无法根治。”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医师邹漳钰告诉健康记者，数据显示，中国大约有20万左右的渐冻症患者，这个数字还在逐年递增，大约80%的患者会在发病后5年内死亡，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与癌症和艾滋病齐名的五大绝症之一。 对于渐冻症患者，最痛苦的不是不能运动和最终的死亡，而是在整个病程中，患者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大脑和良好的皮肤感觉能力，只要一息尚存，患者便有感知，有智力。邹漳钰表示，渐冻症虽然目前还无法根治，但通过药物治疗、康复治疗，可以延缓病程，改善功能。 “渐冻症早期极易被误诊。” 邹漳钰表示，张定宇院长2017年开始出现双下肢无力，好在到现在双上肢和口咽肌肉都没有明显受累，疑似连枷腿综合征或遗传性痉挛性截瘫。连枷腿综合征是一种相对比较良性的运动神经元病，病人在发病后的几年内可以只出现双下肢无力，但多数病人随着病情进展会出现双上肢和口舌无力；遗传性痉挛性截瘫相对则更为良性，主要表现为双下肢的肌张力增高，没有明显的肌肉萎缩。 “利鲁唑药物不建议自行停用。” 邹漳钰告诉记者，早期积极的康复治疗包括中医推拿可能可以延缓渐冻症患者肢体神经功能的衰退速度，改善肢体酸痛等症状，对改善病人的生活质量有帮助。但是还是要强调疾病的治疗是综合治疗，包括药物治疗、营养和呼吸支持，选择中医推拿，利鲁唑药物不建议停服，同时积极进行康复训练，患者尽早确诊，积极治疗非常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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