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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的“升降浮沉”和“升清降浊”,怎样理解?

 图书 馆员 2021-03-12

中药的“升降浮沉”和“升清降浊”,怎样理解?

在临床用药时经常谈到的药物的升降浮沉,以及在治疗的时候说的升清降浊,这些概念怎么来理解,有些人觉得好象是理解了,实际上心里面并不是很清楚。
中药的药性包括四性,就是寒热温凉,五味,还包括归经,有毒无毒,升降浮沉。前面的这些都比较容易理解,就是四性、五味、归经、有毒无毒比较容易理解,那么升降浮沉这是比较难以掌握的,就是让人们感到模糊不清,把握不准。
如果你不搞清楚每个药物升降浮沉属性的具体所指,必然能够影响到你准确的选择用药。比如说在中医古籍里面经常提到说柴胡升麻是升阳举陷,对肝阳上亢者慎用,但是在临床上由于相当一部分的高血压患者属于肝阳上亢,所以就应该高血压肝阳上亢者应该慎用。
药物药性的升降本来是与具体的脏腑气机、气血和清浊密切相关的,所以才有了药物升降浮沉这么一个提法,但是实际上药物本身没有升降浮沉的作用,它只不过是作用于这些具体的脏腑以后,表现出来的一种现象,并不是说它真的有什么升降浮沉,这也跟寒热温凉不一样,寒热温凉确实是它固有的属性,升降浮沉实际上不是固有的属性,而是影响到相应的脏腑以后表现出来的一种现象。
所以我们在用药的时候我们不必太关注这个药升那个药降,我觉得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而应该把注意力它对放在对哪个脏腑是补是泻?
比如说补肾了,补肾就能够升清,因为肾是藏精的,藏精就能够升清,说补脾胃了,就能够升清,因为什么呢?所有的消化吸收的这些东西都是通过脾的运化转输然后到人体各处,所以说补脾了也就升清了。补肺了,肺气足了,清气进入人体了,全身各处就有了,也就起到了升清的作用了。所以说这个“升清阳”因为具体补益了某一个脏腑,调整了某一个脏腑,最后出现的,离开了虚实补泄也无所谓升降浮沉,如果不是基于它补泻调理的功效,不会有升降浮沉这种现象。所以不要把现象当本质,不要把现象当功效,不要当成一个真正的独立的作用看待。
刚才谈的是升,降也是这样,通便是降,其实通便降浊的同时也是升清,它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对矛盾的两个方面,互相影响。
这就是说它的作用不是药物本身有这么一个具体的作用,而是说作用于脏腑以后的表现。比如说举个例子,麻黄是发散、升浮的药,但是用完麻黄不是都发汗的,像哮喘的病人,喘而汗出,无大热,这时候用麻黄他不发汗,平喘了,汗反而止了,你不能说麻黄是发汗的,只要有汗,就不能用。所以说这个作用是离开了脏腑的虚实补泄就不会有的,所以不要过分的来强调它的升降浮沉,要重点关注它对脏腑的作用。
由于升降浮沉是一个很生动很形象的现象展示在我们临床医生的面前,所以给药物确定了这么一个功效,在某些药物上有这个功效。
另外在临床上还有提到就是升清降浊,认为这也是一个基本的治疗原则和方法,但是我在当医生的早期,感觉明白升清降浊这句话,但是仔细一琢磨,就感觉到还是没明白升清降浊的实际意义是什么,所以说时常从中西医结合角度苦思冥想这个,结合临床实践,然后逐渐逐渐有了自己关于升清降浊的一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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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升清降浊也不是药物的特性,实际上是脏腑的基本功能,与刚才咱们提到的升降浮沉实际上是一样的。那么升是升举的意思,清是人体所必须的精微物质,降是降下排除的意思,浊就是人体组织器官的代谢产物,升清降浊这是脏腑的基本功能,这也是对我们治疗上的一个基本的要求,就是你帮助机体实现清升浊降的这么一个状态,所以说升清降浊就是将各种精微物质输送到人体所需要的器官提供营养,同时将代谢的产物带离组织器官并排出体外。
在脏腑器官的水平是脾主升清,胃主降浊,肾既主藏精,实际上就是升清,又主尿液的生成排泄,实际上就是降浊,你看脾胃是升清降浊,肾本身也是升清降浊,肺是吐故纳新,你看还是降浊升清,对不对?肝是气机升降的枢纽,实际上也是清浊升降的枢纽。心是主清浊在血脉中的运行,心主血脉,但是清浊都是混合在血脉中的,所以说五脏六腑没有一个不参与升清降浊的,所以说升清降浊是一种生理现象的概括,是具体脏腑功能的一种表现,是五脏六腑协调统一的一种形式。
由于人体的每一个组织器官都有升清降浊的生理功能,所以说当这个功能受到损害而且没有恢复的可能时,这时候医生就可以借助药物来帮助机体恢复升清降浊的生理功能,所以说药物的升清降浊的作用是以脏腑组织的升清降浊的功能为基础的,也就是没有脏腑组织的升清降浊,药物无所谓升清降浊。
我们打个比方,比如说这个病人是因为肾的问题,肾气虚,清不升,浊不降,这时候光调理脾胃可以起到升清降浊的作用吗?这时候单纯用升麻柴胡升清阳可以实现目标吗?是不可能的。那同样换一个脏腑,由于其他脏腑引起的清不升浊不降,用它也是没有效果的,所以具体到我们讲的升麻柴胡的升清降浊的时候,它有它具体的作用机理。
全身各组织无不存在微小的血管,也就是微循环的血管,在刚才我们谈到是在器官水平上的升清降浊,在细胞水平,从中西医结合角度来看,细胞膜是具备了转运清浊的基本功能的,这个细胞膜让细胞外的营养进入细胞,把细胞内代谢的东西让它排出,所以细胞膜上有转运清浊的功能,所以微循环水平是整个升清降浊的一个关键。
血脉通畅也就成了升清降浊的基本条件,因此升清降浊的药物,我们认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升清降浊的这些药,它应该作用在血脉上,是保持血脉通畅的,也就是说这些升清降浊的药,它的作用水平是血脉。
我们再看看文献到底是不是这样子。像我们经典的升清的药,升麻,生麻在《本草纲目》里记载还有一个功效就是消斑疹,行瘀血,你看是不是作用在血脉的水平?柴胡可以宣畅气血,这是在《药性本草》里面,它能使气血保持通畅。葛根也是一个升清药,但是葛根可以活血化瘀治疗冠心病、脑梗塞,这是现代研究已经证实的问题。大黄作为经典的降浊药,也有很好活血化瘀的作用,所有经典的升清药也好,降浊药也好,它们都是很多都是作用在血脉微循环的水平。
既然升清降浊的药都具有保持血脉通畅的作用,那么各种保持血脉通畅的活血化瘀药物也应该具有升清降浊的药物,是不是这样呢?我们再看看《本草丛新》里面说川芎的功效是“辛温升浮,乃血中气药,升清阳,而开诸瘀”,你看看,川芎也能升清阳。所以通过这些文献,通过我们的思考,我们觉得升清降浊就是基于脏腑组织升清降浊基本生理功能的一个治疗原则,一个方法,而并不是说具体的某一个药,任何情况下都能升清或者任何情况下都能降浊,这是我们要建立的一个概念。
另外就是说具有广泛的、确实能够任何情况下都能升清降浊的这种药,往往是作用在血脉的水平、微循环水平,都有活血化瘀的作用。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把活血化瘀的药也用于升清降浊,所以当我们治疗脏腑功能失调,清不升浊不降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在调理脏腑功能的同时加一些活血药,这样的话升清降浊就很容易实现了。
仅供临床参考,非专业医生请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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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草药运用的基本规律

   药物是临证实践的重要工具。每种药物都具有一定的性能,或偏于寒,或偏于热,或升或降,或浮或沉等,利用这些特性,来调节人体阴阳偏盛的病理状态,是药物治病的基本原理。为此,需明了各药物性能,使能正确地域用与临床。

  中草药物的性能繁多,归纳起来主要有四气、无味、升降、浮沉、归经等。这些性能是长期的医疗实践中探索总结出来的用药规律。

第一节   性               能

   中草药的性能,以及中药的药理作用,中草药性能的基本精神,在于调整机体内部阴阳的偏盛偏衰。因为一切疾病的发生,发展和变化过程,都是机体阴阳的平衡失调,邪正小常的反映,实际上也就是脏腑功能失常后反映出来的阴阳偏盛偏衰的状态。而中草药物治病的作用,就在于恢复脏腑的生理功能,消除阴阳偏盛的病理现象调和阴阳,已达到平衡的目的。

   中草药物具有各不相同的性能和气味,以及气同味不同,或味同气各异等,祖国医学就利用中草药物性味之偏以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许哲不知、实者泻之等的治疗法则,

运用以逆病情之药物进行始治。即对阳性之热证,施以阴性寒凉药物;阴性之寒症,施以阳性温热药物,虚证施以补药,实证施以泻药;上逆者以降逆药,下陷者以升举药。以药性之偏,调其阴阳之偏,是祖国医学运用中草药性能治疗疾病的基本原则。

    中草药的四气、无味、升降、浮沉等,都包含着调盛衰、纠寒热以归和平的基本精神在内。为此,必须熟悉各种中药的性能,掌握内衣种药物的特点,始能正确地运用与临床。

一、     四气   五味

   四气五味,是构成中草药物性能的基本部分,用气味来说明药物的性能,是中草药运用的基本特点。自古以来的长期医疗实践中,把各种中草药物的功用和性味,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归纳,用四气五味来说明功效,是祖国医学中药学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四气;亦称四性,就是寒、热、问温、凉四种不同的药性。这是从长期医疗实践中,根据中草药物作用于机体所发生的反映和产生的治疗效果,而概括出来的规律。凡能治疗热性病(热证)的药物,都具有寒性或凉性;能治疗寒性病(寒症)的药物,都具有热性或温性。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便是对中草药物寒热温凉作用的综合归纳,亦称为治病用药的原则。

   寒与凉,热与温,只是程度上的差异,历代本草上的寒、微寒;温、大温等记述,即微寒相当于凉,大温相当于热。此外,还有平性药物,即性质平和,虽有偏温,偏凉之差,但其偏胜之气不够明显,故仅有四气之称。

   寒热温凉,是阴阳的两大属性。寒凉药物属阴,具有清热、泻火'凉血、解毒的作用。温热药物属阳,具有温里、散寒、助阳、通络的作用。治病即审其症候之阴阳属性,用药以

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的原则,逆病情而施治。至于寒热错杂的病症,在辨证基础上,则以寒热之药相依配用而进行始治。

   五味;即酸、甘、苦辛、咸五种不同的药味。此外,虽有味差不著之淡味,但古有淡附于甘之说,且五味差异较大,故称五味。

我国医学在长期使用药物的过程中,发现药物之五味具有不同的治疗作用。即;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的具体说法,辛味具有能散、能行的作用,如生姜发表散寒,荆芥发表散风;木香行气,苏木行血。酸味具有能收、能涩的作用,如五味子敛肺涩肠,乌梅收敛止汗。甘味具有能补、能缓、能和的作用,如人参补气、熟地补血;甘草调和药性、缓解毒性、缓急止痛,饴糖甘缓和中。苦味具有能泻(能降)、能燥、能坚的作用,如大黄泻下通便;杏仁降气;苍术燥湿健脾;知母、黄柏降火坚阴(泻火存阴)。咸味具有能软、能下的作用,如牡蛎软坚散结,海藻散结瘿瘤;芒硝泻下通便,润燥软坚。淡味附于甘,功用与甘味类同。具有补益渗利作用,如茯苓、薏苡仁补益而渗湿。但药味不是完全由舌感辨识,而包含有药效的含义。

   药物的性能,是气味的综合,一要之中,有气也有味,气味相同者,作用近似,如辛温药物大都有解表作用,气同味异或同气异味者,药效各殊,如麻黄辛温发汗,厚补辛苦下气散满;乌梅酸温收敛,胎盘咸温助阳。还有点药物一气多味,其作用尤为广泛,如当归气温、味辛感,则甘温补血,辛温行血等,所以,药物的气味是错综复杂的。这种服杂性也正是体现了中草药物具有多种作用,药物之间的性能在相同之中,又有不同,个性之中又有共性。因此,临证时既要掌握四气五味的一般规律,又要掌握每一药物气味的特殊作用,是中草药运用的重要关键。

   二、   升降    浮沉

   升、降、浮、沉,是指中草药物作用的趋向而言。升是上升,降是下降,浮是上行散发,沉是下行泄利。升与浮、沉与降,其趋向是类同的,升浮药主上升向外,属阳,具有升阳、发表、祛风、散寒、温里等作用;沉降药物主下行向里,属阴,具有潜阳、降逆、渗湿、清热、泻下等作用。

   升降浮沉的不同作用,主要以药物的气味厚薄为依据。所谓气味厚薄,是指四气五味及其质地淳厚雄烈和清淡薄而言,并加以炮制、配伍的不同有密切关系。《内径》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者为阳,薄者为阴,味厚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厚则发热。说明了味为阴而下行,因厚薄不同,有能通能泻之分;气为阳而上升,亦因厚薄不同,有发泄和发热之别,构成了升降浮沉的理论根据。气薄则发泄,发泄即升阳发散之意,大多为辛温、甘平、微苦平之药,如麻黄、升麻、荆芥之类,主升。

  气厚则发热,发热即温里散寒之意,多为辛、甘。温热之药,如附子、肉桂、干姜之类,主浮。

   味厚则泄,泄即清火降下之意,都为苦寒、咸寒之药,如大黄、黄柏、芒硝之类,主沉。

   味薄则通,通即通利下行之意,多为甘淡寒凉、酸平、咸平之药,如茯苓、牡蛎、泽泻之类,主降。

  中草药物的质地轻重,是归纳升降浮沉的另一依据。凡花、叶及质轻的药物大都升浮,如辛夷、荷叶、菊花、桔梗等;子实及质重的药物,大都主沉降,如苏子、枳实、赭石等。

但此等情况,仅为一般规律,而不是绝对的,例如;诸花皆升,旋复独降,就说明了普遍性中,又有不同的特性。

  炮制及配伍的不同,也可以改变升降浮沉的性能,例如,酒炒则升,姜炒则散醋炒则收敛,盐炒则下行,又如,升浮药配于大队沉降药物中,则随之下降;沉降药配于大队升浮药物中及随之上升。又有少数药物还可以引导其他药上升或下降,如桔梗载药上浮,牛膝引药下行等。说明了升降浮沉载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为此,再临症运用时,除掌握一版原则外,有尤须考虑影响升降浮沉的变化因素,以便灵活运用。

     第二节       归       经

   归经,是说明某种药物对某些脏腑、器官、经络等病变所起的主要治疗作用。药物归经不同,其疗效有偏,如同一类药物,虽都具有清火作用。但其适应范围。有偏于清肝火,有偏于清肺火,有偏于清胃火之分;同一类补药,均有补益作用,但有补肾、补脾、补肺等之别,各所有所专。

   归经是以脏腑、经络、理论为基础。药物归经,就是把药物的作用与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的关系密切结合起来,说明某药对脏腑经络的病变反映起主要治疗作用。

    至于一种中草药物而归数经的,是指其治疗范围扩大,即它对几个脏腑都能发挥治疗作用。例如,石斛归胃、肾两经,是说石斛既能养胃生津,又能滋阴除热;杏仁归肺与大肠经,是说杏仁既能平喘止咳,又能润肠通便。

归经除以脏腑经络为依据外,有以阴阳五行学说为指导。从药物性能上,四气五味,即于阴阳五行之中,特别是五味入五脏,更是归经的准更要依据。古代医学家通过药物的五味,五色、五行所属与脏腑的关系予以论列,作为辩识药性对脏腑的归经。

  总之,归经是一种脏腑用哟的规律,根据归经体系运用中草药物,有很大的优越性,本书中各种中草药物都说明了所作用的脏腑器官,就是以归经理论为依据。此外,脏腑经络病变可以互相影响,在临证用药时,已不能单纯选用对某一经作用的药物,如肺病见脾虚者,可补脾益肺,肝病阳亢而见肾阴虚损者,则滋肾以养肝,这样才能收到良好效果。所以,不仅要了解每一药物所作用的脏腑,又要掌握脏腑、经络之间的相互关系,才能更好的指导临床用药。

   第三节         有毒与无毒

  本草书籍中,常在没有药物的性能之后标明有毒'"无毒等字样,以提示药物的平行或烈性。

   "毒药一词,在祖国要学文献中含义很广泛,药物性味的偏盛,则主要地概括于的范畴中,明代医学家张景岳曾说;药以治病,因毒为能,所为毒药,是以气味之有偏也。明确地提示了以药物的偏胜,来调整人体阴阳偏盛的治疗法则。

   《神农本草经》把药物分为上中下三品,既是根据药物的有毒、无毒而分类,一般将攻病愈疾的药物称为有毒,服后多有强烈的医疗作用,而把可以久服补虚的药物看做无毒,并把有毒药物的作用强弱,而分以大毒、小毒、长毒等区别。《内径》指出;大毒治病十去六,常毒治病十去七,小毒治病十去八。说明了治疗疾病,虽赖毒的作用,但须注意适可而止,不可过剂,以免造成毒害。

  近代对毒的认识,有了新的见解,许多药物书籍上所标注的大毒小毒等,多仅限于有一定毒性或副作用,对的范围大大缩小,不像古代时的含意那样广泛了。认识有毒、无毒、大毒、小毒,毒性之强弱等,及帮助理解药物作用之峻利或和缓,在医疗上可根据病体虚实、疾病深浅来适度地选用药物和确定用量,并可在药物的配伍中,利用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等协同和拮抗作用,消除或减少毒性,充分发

中药药象

中药药象学研究的可行性

试从古代医家药象思维出发进行中药作用原理研究及临床实践,来阐明中药进行药象学研究的可行性。  丰富的中药药象理论散见于历代医药著作   宋代以后,大批儒士加入医生行列,医学被儒家认同为格物穷理的学问体系。出现了一大批被谢观先生称为“新派”的探讨中药作用原理的著作,如《神农本草经疏》、《神农本草经百种录》、《本经疏证》、《本草求真》、《医学衷中参西录》等。唐容川云:“辨药之法,以形色气味分别五行,配合脏腑主治百病,是诚药理之大端矣。”   徐灵胎先生反复强调“因形以求理,则其效可知矣”、“形同而性亦近,物理盖可推矣”、“知此理,则凡药皆可类推矣。”也就是说古人是先从对药物外形、质地、颜色、气味、习性、生长环境等自然特性的观察、体验中,意识到该种药物可能具有某种治疗作用(符合古代先民的原始思维),然后再试用于人体进行验证,即应象。如果确实有效,那么就通过口耳相传或文字被流传、记录下来,并以此为依据,结合从感观认识到的自然特性,应用阴阳五行理论来阐述药物与机体相互作用、产生疗效或毒效的机理,再以此理论作指导,去反复认识药物、用药治病,经过历代医家无数次反复检验、印证,最后才总结、提高形成“概括性”的原理。正如徐灵胎所言:“药之受气于天地,各有专能,故所治各不同。于形质气味细察而详分之,必有一定之理也。”吴瑭在《本草蒙筌》说:“直从格物致知得来”、“得此知察理之精,求五色五味之外,凡辨药须就物理体会,方有妙语。”可见运用这种格物求理的方法,使医者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用药时就会有的放矢,调和脏腑,补偏救弊,可自得之。  中药药象学与近代名医临床实践   《范文甫专辑》中论治黄某不寐案云:“苦不寐,百药不能治,召余处方,以百合一两(30g),紫苏叶三钱(9g),二味煎服,三贴而安。问曰:此治不寐而效,本何书?余曰:我尝种百合花,见其朝开暮合,又种紫苏,见其叶朝仰暮垂,取其意而用之。”又治绍兴某秋温大热一案:“百药不能退,幸不化燥,延余到绍……查前医皆用白虎、苇茎汤等之类,无懈可击,亦无别法可想。适彼处多栽荷花,叶上露珠可受,嘱备毛巾四块煎透,绞极燥,撩竹竿上稻田中收露水煎药,二日而烧退。”此方系从气候悟出,亦为医方所无。  祖国医学讲求援物比类,从物象中寻求医药的道理。因为中医学重要思想之一就是人与自然相应。用物理来解释医理,在祖国医学中时常见到。例如,一般用于药物和诊断治疗五行归类。肾主水,色黑,此类药物色黑而多“汁”音,如玄参、补骨脂等,可以治肾病,但是,从物理体会医理,更是学医者应当时时留意的地方。古时候有名的医家讲究此道,对医术的提高很有帮助。例如吴鞠通《温病条辨》中关于桑叶理肺的论述,从桑叶芳香有细毛,横纹最多,体察出它能够走肺而宣肺气,用以创制桑菊饮,治疗风温轻证但咳、身不甚热、微渴者颇有效,即是善从物性学医者。  在“谈学习本草学”中,认为不可忽视药物的性味,冬青子(女贞子),冬季收,属寒,补肾。葱,春天长得快,得春升纯阳之气,所以对通阳有一定功效。麻黄生长之处,即使冬天下雪时,其周围雪也易融化,温散的药性可能也由此悟出。夏枯草是夏季收成的,故清肝火效果较好。五味子,味苦、辛、酸、咸、甘,入心、肺、肝、脾、肾,属阳,主涩精气、补五脏。这些关于中药性、味的经验,都是有科学道理的。  吴以岭在《络病学》虫药通络、藤药通络中,认为取象比类是中医临床用药的常用原则。藤类缠绕蔓延,犹如网络,纵横交错,无所不至,其形如络脉,对于久病不愈、邪气入络者,可以藤类药物通络散结,如雷公藤、络石藤、忍冬藤、青风藤、鸡血藤等。  张大明在《小说中医》中也认为中医学是象医学,如果能了解这些药的形象,可能会有助于更深刻、更形象地理解和掌握药物的功能。  卢崇汉在《扶阳讲记》中对附子的功用利用自然之象进行解释。他说:“附子移苗的时间是冬至,收成的时间是夏至。冬至是一阳生,一阳来复之际。冬至到夏至这个阶段是阳气渐长,阴气渐消,完全体现了'以火消阴’的真义。附子的种收正是禀受了这样一个'立极’之气,所以附子的温热不是凭空来的,它作为扶阳的第一要药也不是凭空而来的。这跟天道的运行有决定的关系。而附子为什么非要在江油这个地方才算是得地呢?大家可以思考。四川江油位处西南,是坤土最厚的地方,而土是能够藏火的,就是能够完完全全把天道所给的阳气,聚集到附子里面,从而使附子有这样一个雄厚的热量。”   深入研究中药药象理论有重要意义   利用药物的气、味、色、形、质、性情、时地等表象,来推知中药的各种作用,也是比较困难的。对此,徐灵胎先生也早有觉悟:“凡药性有专长,此在可解不可解之间,虽圣人亦必试验而后知之。如菟丝之去面黑干,亦其一端也。以其辛散耶,则辛散之药甚多;以其滑泽耶,则滑泽之物亦甚多,何以他药皆不能去而独菟丝能之?盖物之生,各得天地一偏之气,故其性自有相制之理。但显于形质气味者,可以推测而知,其深藏于性中者,不可以常理求也。”故古人有单方及秘方,往往以一二种药治一病而得奇中。及视其方,皆不若经方之必有经络奇偶配合之道,而效反神速者,皆得其药之专能也。更如“诸花皆升,旋覆花独降;诸子皆降,苍耳子独升;诸石皆沉,海浮石独浮”;“诸石入水皆沉,而浮水石却浮;凡木皆浮于水,独沉香入水则沉”等。若用一般的推导药物作用原理的方法,难以作出解释。但我们若从共性中寻找事物的个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便不难理解了。对此《本草问答评注》中作了很好的探索:草木之实,性皆主降,何也?答曰:“物下极则反上;物上极则反下。草木上生果实,为已极矣,故返而下行;实核之性,在于内敛,故降而兼收。”如苍耳子乃苍耳草之果实,按常理应下降,因有芒而体轻松,象肺之形,故入肺经发汗散风寒而胜湿邪。蔓荆子乃蔓荆草之果实,味苦性寒,捣碎发出特殊芳香气,故反能上头顶而疏风散热,为提神醒脑妙药。以上两例,皆系整个果实供药用,必须合形色气味质论之,始得其真性。《本草问答评注》第四十三问曰:芙蓉花何以不散而主收;旋覆花何以不散而主降?答曰:“此亦视其形气而定之也。芙蓉秉秋金之气而质又胶枯,故能收敛,为箍疮妙药。旋覆花滴露而生,花又微皆咸,故主润利去须。”我们就要运用格物致知的原理,进一步揭示看似相像的中药,这为我们进一步研究中药的作用原理提供了很好的范式,解决了以前比较困惑的理论难题。对“中药药象学”的研究,有可能为中药作用原理的揭示带来新的希望------------------------------------------------------

中药的性能

中药的性能,指与中药治疗作用有关的性质和功能。是所有的药物共同具有的一些普遍特性。中药的性能理论,又称为药性理论。它既是中药功效的高度概括,也是认识中药功效和应用中药的理论基础。

祖国医学认为,任何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都是致病因素作用于人体,而致机体阴阳偏盛偏衰、脏腑经络功能失调的结果。因而,药物防病治病的基本作用,不外乎祛邪去因,扶正固本,协调脏腑经络功能,从而纠正机体阴阳偏盛偏衰,使其恢复阴平阳秘。药物之所以能够针对病情,发挥上述基本作用,是由于各种药物各自具有若干特性和作用,前人也称之为药物的偏性,意思是说以药物的偏性纠正疾病所表现的阴阳偏盛或偏衰。古人未能对药物作用的物质基础进行深入的探究,以药物的偏性来解释药物作用的基本原理,这是对药物作用的高度概括。清代医家徐洄溪总结说:“凡药之用,或取其气,或取其味……或取其所生之时,或取其所生之地,各以其所偏胜而即资之疗疾,故能补偏救弊,调和脏腑,深求其理,可自得之。”则不仅指出了“凡药之用”“各以其所偏胜而即资之疗疾”,而且进一步对药物的各种偏性作了探求。

中药治疗疾病的偏性是多种多样的,将其复杂的性质与功能概括起来,主要有四气、五味、升降浮沉、补泻、归经、有毒无毒等方面。这些性能理论,是我国历代医家在长期医疗实践中,根据药物的治疗作用,在中医的阴阳、脏腑、经络等理论指导下总结出来的。它是祖国医学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赖以们学习、应用和研究中药必须掌握的基本理论知识。

一、 五味

五味的本义是指药物和食物的真实滋味。药食的滋味可以通过口尝而察得。由于药食“入口则知味,入腹则知性”,因此古人将药食的滋味与作用联系起来,并用滋味来解释药食的作用。而在医学中则以之作为概括药物作用的理论,这样就形成了最初的五味理论。

五味理论在春秋战国时代是以饮食调养的理论出现的,如四时五味的宜忌,过食五味所产生的不良后果等。五味作为药性理论最早见之于《内经》、《本经》之中。《内经》对五味的作用和应用及阴阳五行属性都做了比较系统的论述,《本经》不仅明确指出“药有酸、咸、甘、苦、辛五味”,还以五味配合四气,共同标明每种药物的药性特征,从而为五味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经后世历代医家的补充,逐步完善了中药的五味理论。

药性的五味,是指药物有酸、苦、甘、辛、咸五种不同的味道,因而具有不同的治疗作用。有些药物还具有淡味或涩味,因而实际上不止五种。但是,五味是最基本的五种滋味,所以仍然称为五味。

药物五味的认定,首先是通过口尝,即用人的感觉器官辨别出来的,它是药物真实味道的反映;但五味更重要的则是通过长期的临床实践观察,不同味道的药物作用于人体,产生的不同反应和获得不同的疗效,而被归纳总结出来的。也就是说,五味不仅仅是药物味道的真实反映,更重要的是对药物作用的高度概括。自从五味作为归纳药物作用的理论出现后,五味的“味”也就超出了味觉的范围,而是建立在功效的基础之上了。因此,本草书籍的记载中有时出现与实际口尝味道不相符的地方。总之,五味的含义既代表了药物味道的“味”,又包含了药物作用的“味”,而以后者为据构成了五味理论的主要内容。五味和其他一切事物一样,具有阴阳五行的属性,《内经》云:“辛甘淡属阳,酸苦咸属阴。”《洪范》谓:“酸味属木、苦味属火、甘味属土、辛味属金、咸味属水。”《素问?藏气法时论》指出:“指出:“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这是对五味属性和作用的最早概括。后世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补充,日臻完善。现据前人的论述,结合临床实践,将五味的作用及主治病证分述如下:

辛,“能散能行”,即具有发散、行气、行血的作用。一般来讲,解表药、行气药、活血药多具辛味。因此辛味药多用治表证及气血阻滞之证。如苏叶发散风寒、木香行气除胀、川芎活血化瘀等。此外,《内经》云:“辛以润之”,就是说辛味药还有润养的作用,如款冬花润肺止咳,菟丝子润补肾等。大多数辛味药以行散为功,故“辛润”之说缺乏代表性。此外,一些具有芳香气味的药物往往也标上“辛”,亦称辛香之气。这样,辛就不只与味觉,而且与嗅觉有关了。随着中外交流的发展,外来香料、香药不断输入。到了宋代,由于香药盛行,应用范围日益扩大,对芳香药物作用的认识也不断丰富。具有芳香气味的辛味药,除有能散、能行的特点之外,还分别具有芳香辟秽,芳香化湿,醒脾开胃,芳香开窍等作用。

甘,“能补能和能缓”,即具有补益、和中、调和药性和缓急止痛的作用。一般来讲,滋养补虚、调和药性及制止疼痛的药物多具有甘味。甘味药多用治正气虚弱、身体诸痛及调和药性、中毒解救等几个方面。如人参大补元气、熟地滋补精血、饴糖缓急止痛、甘草调和药性并解药食中毒等。

酸, “能收能涩”,即具有收敛、固涩的作用。一般固表止汗、敛肺止咳、涩肠止泻、固精缩尿、固崩止带的药物多具有酸味。酸味药多用治体虚多汗、肺虚久咳、久泻肠滑、遗精滑精、遗尿尿频、崩带不止等证。如五味子固表止汗,乌梅敛肺止咳、五倍子涩肠止泻、山茱萸涩精止遗以及赤石脂固崩止带等。

苦,“能泄、能燥、能坚”,即具有清泄火热、泄降气逆、通泄大便、燥湿、坚阴(泻火存阴)等作用。一般来讲,清热泻火、下气平喘、降逆止呕、通利大便、清热燥湿、苦温燥湿、泻火存阴的药物多具有苦味。苦味药多用治热证、火证、喘咳、呕恶、便秘、湿证、阴虚火旺等证。如黄芩、栀子清热泻火,杏仁、葶苈子降气平喘,半夏、陈皮降逆止呕,大黄、枳实泻热通便,龙胆草、黄连清热燥湿,苍术、厚朴苦温燥湿,知母、黄柏泻火存阴等。

咸,“能下、能软”,即具有泻下通便、软坚散结的作用。一般来讲,泻下或润下通便及软化坚积、消散结块的药物多具有咸味。咸味药多用治大便燥结、瘰疬痰核、瘿瘤、癥瘕痞块等症。如芒硝泻热通便,海藻、牡蛎消瘰散瘿,鳖甲、土鳖虫软坚消癥等。此外,《素问?宣明五气篇》还有“咸走血”之说。肾属水,咸入肾,心属火而主血,咸主血即以水胜火之意。如大青叶、玄参、紫草、青黛、白薇都具有咸味,均入血分,同具有清热凉血解毒之功。《素问?至真要大论》又云:“五味入谓,各归所喜攻……咸先入肾。”故不少入肾经的咸味药如紫河车、海狗肾、蛤蚧、龟板、鳖甲等都具有良好的补肾作用。同时为了引药入肾增强补肾作用,不少药物如知母、黄柏、杜仲、巴戟天等药用盐水炮制也是这个意思。

淡,“能渗、能利”,即具有渗湿利水的作用,故不少利水渗湿的药物都具有淡味。淡味药多用治水肿、脚气、小便不利之证。如薏苡仁、通草、灯心草、茯苓、猪苓、泽泻等。由于《本经》未提淡味,后世有些医家主张“淡附于甘”,然淡味与甘味的作用,各具自己的特点,应该分别论述为是。

涩,与酸味药的作用相似,多用治虚汗、泄泻、尿频、遗精、滑精、出血等证(症)。如莲子固精止带,禹余粮涩肠止泻,[sa4]乌曲骨收涩止血等。故本草文献常以酸味代表涩味功效,或与酸味并列,标明药性。

以上是五味药性的基本内容。但就某一具体药物来说,则当具体分析。药物的味往往单味者少,多数药物具有几种味,对这些药物功效的认定,必须全面综合并结合临床疗效来认识概括。此外,上述的五味作用,只是药性的一个方面,对于药物性能的全面认识,必须结合其他特性,才能全面地掌握药物功能。

二、四气

四气,即指药物具有寒、热、温、凉四种不同的药性。它是通过调节机体寒热变化来纠正人体阴阳盛衰的,为说明药物作用性质的重要药性理论。

对于四气的认识,起源甚早。《汉书艺文志?方技略》曰:“经方者,本草石之寒温,量疾病之浅深,假药味之滋,因气感之宜,辨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齐,以通闭解结,反之于平。”可知药性分寒温,不晚于西汉时代。文中还指出药性之寒热,是“因气感之宜”所形成,所以《本经》首先提出了“又有寒热温凉四气”。可见最早药性的四气,是以四时气候特征来概括药物性能的。然而宋代寇宗奭为了避免与药物的香臭之气相混淆,主张将“四气”改为“四性”。李时珍亦从其说,谓“寇氏言寒热温凉是性,香臭腥燥是气,其说与《礼记》文合。但自《素问》以来,只以气味言,卒能改易,故从旧尔。”。寇、李之论,虽然亦有其理,然而未能说明四气的原始含义。

四气药性也和五味一样,寓有阴阳属性,即寒凉属阴,温热属阳。寒凉与温热是相对立的两种药性,而寒凉与温热之间则仅是程度上的不同,即“凉次于寒”、“温次于热”。有些本草文献对药物的四性还用“大热”、“大寒”、“微温”、“微凉”加以描述,这是对中药四气程度不同的进一步区分,示以斟酌使用。此外,四性以外还有一类平性药,它是指寒热之性不明显、药性平和、作用较缓和的一类药。一般平性药物的功效主要通过五味和其他药性来反映出来。

药性的寒热温凉是由药物作用于人体所产生的不同反应和所获得的不同疗效而总结出来的,这与所治疗疾病的性质是相对而言的。如病人表现为高热烦渴、面红目赤、咽喉肿痛、脉洪数,这属于阳热证,用石膏、知母、栀子等药物治疗后,上述症状得以缓解或消除,说明它们的药性是寒凉的;反之,如病人表现为四肢厥冷、面色苍白、脘腹冷痛、脉微欲绝,这属于阴寒证,用附子、肉桂、干姜等药物治疗后,上述症状得以缓解或消除,说明它们的药性是温热的。

一般来讲,寒凉药分别具有清热泻火、凉血解毒、滋阴除蒸、泻热通便、清热利水、清化热痰、清心开窍、凉肝息风等作用;而温热药则分别具有温里散寒、暖肝散结、补火助阳、温阳利水、温经通络、引火归源、回阳救逆等作用。

《素问?至真要大论》“寒者热之、热者寒之”、《本经》序例“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指出了如何掌握药物的四气理论以指导临床用药的原则。具体来说,温热药多用治中寒腹痛、寒疝作痛、阳痿不举、宫冷不孕、阴寒水肿、风寒痹证、血寒经闭、虚阳上越、亡阳虚脱等一系列阴寒证;而寒凉药是主要用于实热烦渴、温毒发斑、血热吐衄、火毒疮疡、热结便秘、热淋涩痛、黄疸水肿、痰热喘咳、高热神昏、热极生风等一系列阳热证。总之,寒凉药用治阳盛热证,温热药用治阴盛寒证,这是临床必须遵循的用药原则。反之,如果阴寒证用寒凉药,阳热证用温热药必然导致病情进一步恶化,甚至引起死亡。故李中梓《医宗必读》谓:“寒热温凉,一匕之谬,复水难收。”

由于寒与凉、热之温之间具有程序上的差异,因而在用药时也要注意。如当用热药而用温药、当用寒药而用凉药,则病重药轻达不到治愈疾病的目的;反之,当用温药而用热药则反伤其阴,当用凉药反用寒药则易损其阳。至于寒热错杂的复杂病证,则当寒、热之药并用,使寒热并调。尤其要辨清寒热的真假,如遇真寒假热之证,则当用热药治疗;真热假寒之证,又当选用寒药以治之。切不可真假混淆。

由于每种药物都同时具有性和味,因此必须将两者综合起来。缪希雍谓:“物有味必有气,有气斯有性”,强调了药性是由气和味共同组成的。换言之,必须把四气和五味结合起来,才能准确地辨别药物的作用。一般来讲,气味相同,作用相近,同一类药物大都如此,如辛温的药物多具有发散风寒的作用,甘温的药物多具有补气助阳的作用。有时气味同、又有主次之别,如黄芪甘温,偏于甘以补气,锁阳甘温,偏于温以助阳。气味不同,作用有别,如黄连苦寒,党参甘温,黄连功能清热燥湿,党参则补中益气。而气同味异,味同气异者其所代表药物的作用则各有不同。如麻黄、杏仁、大枣、乌梅、肉苁蓉同属温性,由于其味不同,而作用各异,如麻黄辛温散寒解表,杏仁苦温下气止咳,大枣甘温补脾益气,乌梅酸温敛肺涩肠,肉苁蓉咸温补肾助阳;再如桂枝、薄荷、附子、石膏均为辛味,因四气不同,又有桂枝辛温解表散寒,薄荷辛凉疏散风热,附子辛热补火助阳,石膏辛寒清热降火等不同作用。又有一药兼有数味者,则标志其治疗范围较大。如当归辛甘温,甘以补血、辛以活血行气、温以祛寒,故有补血、活血、行气止痛、温经散寒等作用,可用治血虚、血滞、血寒所引起的多种疾病。

一般临床用药是既用其气,又用其味,但有时在配伍其他药物复方用药时,就可能出现或用其气,或用其味的不同情况。如升麻辛甘微寒,与黄芪同用治中气下陷时,则取其味甘升举阳气的作用;若与葛根同用治麻疹不透时,则取其味辛以解表透疹;若与石膏同用治胃火牙痛,则取其寒性以清热降火。此即王好古《汤液本草》所谓:“药之辛、甘、酸、苦、咸,味也;寒、热、温、凉,气也。味则五,气则四,五味之中,每一味各有四气,有使气者,有使味者,有气味俱使者……所用不一也。”由此可见,药物的气味所表示的药物作用以及气味配合的规律是比较复杂的,因此,既要熟悉四气五味的一般规律,又要掌握每一药物气味的特殊治疗作用以及气味配合的规律,这样才能很好地掌握药性,指导临床用药。

三、升降浮沉

升降浮沉是指药物作用于人体的不同趋向,在于说明药物在体内的作用趋向性能。药物的作用趋向是与疾病所表现的趋向相对而言的。

《素问?六微旨大论》谓:“升降出入,无[sa5]器不有。”指出气机升降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基础,如一旦发生故障便会产生疾病。故《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以内;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其在皮者,汗而发之。”阐明了应根据升降出入障碍所产生疾病的病势和病位的不同,采取相应的治疗方法,为中药升降浮沉理论的产生和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金元时期升降浮沉学说得到了全面发展,张元素在《医学启源》中旨承《内经》,首倡“气味厚薄升降图说”,用运气演说阐发了药物具有升降浮沉不同作用趋向的道理。其后,李东垣、王好古、李时珍等又作了进一步的补充,使药物升降浮沉学说趋于完善。它作为说明药物作用的理论依据,是对四气五味的补充和发展。

由于疾病在病[sa6]热上常常表现出向上(如呕吐、呃逆、喘息)、向下(如脱肛、遗尿、崩漏)、向外(如自汗、盗汗)、向内(表证未解而入里);在病位上有在表(如外感表证)、在里(如里实便秘)、在上(如目赤肿痛)、在下(如腹水、尿闭)等的不同,因而,能够针对病情,改善或消除这些病证的药物,相对来说也就分别具有升降浮沉的作用趋向了。

药物的升降浮沉性能,主要是以改善脏腑气机升降紊乱和病势顺逆的功效为依据,但与药物的四气五味、气味厚薄和其质地的轻重及药用部位等也有着密切联系,此外还受炮制和配伍的影响。

就药物的性味及厚薄而言,一般而言,凡味属辛、甘(味之薄者),气属温、热(气之厚者)的药物,大都属升浮药,如麻黄、升麻、黄芪等药;凡味属苦、酸、咸(味之厚者),性属寒、凉(气之薄者)的药物,大都属沉降药,如大黄、芒硝、山楂等。

从药物的质地、部位与升降浮沉的关系来看,一般花、叶、皮、枝等质轻的药物大多为升浮药,如苏叶、菊花、蝉衣等;而种子、果实、矿物、贝壳及质重者大多属沉降药,如苏子、枳实、牡蛎、代赭石等。除上述一般规律外,某些药物也有特殊性,旋覆花虽然是花,但能降气消痰、止呕止噫,药性沉降而不升浮;苍耳子虽然是果实,但功能通窍发汗、散风除湿、药性升浮而不沉降,故有“诸花皆升,旋覆独降;诸子皆降,苍耳独升”之说。其实这是受药物气味的因素所决定的。

升与降、浮与沉都是相对立的作用趋向,升是上升、升提,降是下降、降逆,浮是升浮、上行发散,沉是下沉、下行泄利。一般来讲,升浮药性趋向于上行向外,具有升阳举陷、发散表邪、宣毒透疹、涌吐开窍等作用;而沉降药性则趋向于下行向内,具有清热泻下、潜阳息风、降逆止呕、止呃、利水渗湿、重镇安神、降气平喘等作用。一般药物都具有升浮或沉降的性能,但部分药物并不具此性能,而有些药物则具有双向性,如川芎能上行头目、下行血海,白花蛇能内走脏腑、外彻皮肤。由此可见,既要掌握药物的一般共性,又要掌握每味药物的不同个性,具体问题作具体分析,才能确切掌握药物的作用趋向。

药物具有升降浮沉的性能,可以调整脏腑气机的紊乱,使之恢复正常的生理功能,或作用于机体的不同部位,因势利导,祛邪外出,从而达到治愈疾病之目的。具体而言,病变部位在上在表者宜升浮不宜沉降,如外感风热则应选用薄荷、菊花等升浮药来疏散风热;病变部位在下在里者宜沉降不宜升浮,如热结肠燥大便秘结者则应选用大黄、芒硝等沉降药来泻热通便;病热上逆者,宜降不宜升,如肝阳上亢头晕目眩则应选用代赭石、石决明等沉降药来平肝潜阳;病热下陷者,宜升不宜降,如气虚下陷久泻脱肛,则应用黄芪、升麻、柴胡等升浮药来升阳举陷。总之,必须针对疾病发生部位有在上在下在表在里的区别,病热上有上逆下陷的区别,根据药物有升降浮沉的不同特性,恰当选用药物,这也是指导临床用药必须遵循的重要原则。

然而,药物的升降浮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临床上往往受到炮制与配伍的影响而发生变化。如有些药物酒制则升,姜炒则散,醋炒收敛,盐炒下行。如大黄,属于沉降药,峻下热结、泻热通便,经酒炒后,大黄则可清上焦火热,以治目赤头痛。故李时珍说:“升者引之以咸寒,则沉而直达下焦,沉者引之以酒,则浮而上至巅顶。”又药物的升降浮沉通过配伍也可发生转化,如升浮药升麻配当归、肉苁蓉等咸温润下药同用,虽有升降合用之意,实成润下之剂,即少量升浮药配大量沉降药,也就随之下降;又牛膝引血下行为沉降药,与桃仁、红花及桔梗、柴胡、枳壳等升达清阳、开胸行气药同用,也就随之上升,主治胸中瘀血证,这就是少量沉降药与大队升浮药同用,随之上升的例证。一般来讲,升浮药在大队沉降药中能随之下降;反之,沉降药在大队升浮药中能随之上升。故王好古云:“升而使之降,须知抑也。沉而使之浮,须知载也。”由此可见,药物的升降浮沉可受多种因素的影响,在一定的条件下甚至可以相互转化。因此,对药物的升降浮沉之性必须从多方面的来分析,才能得到准确的认识。

四、补泻

补泻是针对虚实病情起作用的两种药性。疾病的过程,尽管是千变万化的,但简而言之,都是邪正斗争的反应。虽然疾病的症状表现非常复杂,但都可用“虚”“实”加以概括。能够改善虚实病情,减轻或消除虚实证状的药性作用,就以补泻概之。

对于药物的补泻性能,早在《内经》已有许多论述。如在“阴阳应象大论”中有“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其实者,散而泻之。……血实宜决之,气虚宜掣引之”等论述。在“脏气法时论”中,更对五脏之苦欲,提出了用五味补泻的治疗法则。如谓“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心欲软,急食咸以软之。用咸补之,甘泻之。……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以苦补之,咸泻之。”后世医家对于药物的补泻性能论述更多。如张子和谓:“五脏各有补泻,五味各补其脏。……五谷、五菜、五果、五肉皆补养之物也。实则泻之,诸痛为实,痛随利减,芒硝、大黄、牵牛、甘遂、巴豆之属,皆泻剂也。”由上可见,《内经》言补泻,是以脏腑苦欲论补泻,而后世言补泻,则是以扶正祛邪论补泻。明清医家对于药物的补泻性能,论述更多:如李时珍的“脏腑虚实标本用药式”更系统地论述了各脏腑的补泻药物。可见历代医家,都很重视药性的补泻。

补泻的药性作用,甚为广泛复杂,但简而言之,仍可从两方面加以概括:

补性药物的作用:主要是补益人体的亏损,增强机体的功能,提高机体的抗病机能,改善虚弱症状。诸如益气、补血、滋阴、壮阳、生津、安神、填精、益髓等类药物,都是属于补性的药物。

  泻性药物的作用:主要是祛除外邪与致病因子,调整机体和脏腑功能,以制止病势的发展。诸如解表、泻下、行气、活血祛瘀、利水渗湿、祛痰、消导等类药物,都是属于泻性的药物。

  然而,药物的补泻作用,并非单补单泻,往往是错综复杂的。一种药物往往有多种作用,其中有些作用属补性作用,而有些作用属泻性作用。随着不同的配伍应用,而显现不同的补泻作用。如桂枝,发汗解肌属于泻性作用,而温阳、通阳则属于补性作用。又如茯苓,利水渗湿属于泻性作用,而健脾安神则属于补性作用。

在中医的治法中,补泻是两大治疗法则。药物补泻作用在临床的应用,首先辨清病情的虚实,一般虚证用补性的药物,实证用泻性的药物。如气虚、血虚的虚证,当用补气、补血的补益药来治疗;而气滞、血瘀的实证,则当用理气、活血祛瘀等泻性的药物来治疗。同一寒证,有阴盛的实证和阳衰的虚证之别,阴盛的实证,当用祛散寒邪的泻性药物来治疗;而阳衰的虚证,则又当用扶助阳气的补性药物来治疗。同一热证,也有阳盛与阴虚的不同,阳盛的实热证,当用清热泻火的泻性药物治疗,而阴虚的虚热证,则当用养阴生津的补性药物来治疗。但是疾病的虚实并非单一的,往往虚中挟实,或实证兼虚,临床治疗又当虚实兼顾,补泻并用。或扶正兼以祛邪,或祛邪兼以扶正。总之,当根据邪正的消长,虚实的变化而酌性应用。此外,临床上又有“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 以及“以泻为补”,或“以补为泻”的用法,这又是补泻药性在临床上的灵活应用。

五、归经

归经是药物作用的定位概念,即表示药物在机体作用的部位。归是作用的归属,经是脏腑经络的概称。所谓归经,就是指药物对于机体某部分的选择性作用,即主要对某经(脏腑或经络)或某几经发生明显的作用,而对其他经则作用较小,甚或无作用。也就是说,归经是说明某种药物对某些脏腑经络的病变起着主要或特殊的治疗作用,药物的归经不同,其治疗作用也就不同。药物的归经,还指明了药物治病的适用范围,也就说明了其药效之所在。

药物归经理论的起源和形成,可追溯到先秦的文史资料如《周礼》及秦汉以来的《内经》、《本经》等医药文献,广泛论述了五味作用定向定位的概念,可视为归经理论的先声。《伤寒论》六经分经用药为归经理论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唐宋时期《食疗本草》、《本草拾遗》、《本草衍义》、《苏沈良方》等医药文献都部分地论述了药物定向定位的归经作用,并逐渐与脏腑经络联系在一起,出现了药物归经理论的雏形。金元时代,易水学派代表人物张洁古在其所著《珍珠囊》中,正式把归经作为药性主要内容加以论述,王好古《汤液本草》、徐彦纯的《本草发挥》又全面汇集了金元时期医家对归经的学说的见解,标志着系统的归经理论已确立。明代刘文泰《本草品汇精要》、贾如力《药品化义》均把“行某经”、“入某经”作为论述药性的固定内容。清代沈金鳌的《要药分剂》正式把“归经”作为专项列于“主治”项后说明药性,并以五脏六腑之名作为归经的对象。[sa7]《松厓医经》、《务中药性》系统总结了十二经归经药。《本草分经》、《得配本草》又列出及改订入各奇经八脉的药物。温病学派的兴起,又产生了卫、气、营、血及三焦归经的新概念,使归经学说臻于完善。

归经理论是以脏腑经络学说为基础,以所治疗的具体病证为依据总结出来的用药理论。由于经络能沟通人体内外表里,所以一旦机体发生病变,体表病变可以通过经络影响到内在脏腑;反之,内在脏腑病变也可以反映到体表上来。由于发病所在脏腑及经络循行部位不同,临床上所表现的症状则各不相同。如心经病变多见心悸失眠;肺经病变常见胸闷喘咳;肝经病变每见胁痛抽搐等症。临床用朱砂、远志能治愈心悸失眠,说明它们归心经;用桔梗、苏子能治愈喘咳胸闷,说明它们归肺经;而选用白芍、钩藤能治愈胁痛抽搐则说明它们能归肝经。至于一药能归数经,是指其治疗范围的扩大。如麻黄归肺与膀胱经,它既能发汗宣肺平喘治疗外感风寒及咳喘之证,又能宣肺利尿治疗风水水肿之证。由此可见,归经理论是通过脏腑、经络辨证用药,从临床疗效观察中总结出来的药性理论。

归经理论与临床实践密切相关,它是伴随着中医理论体系的不断发展而日臻完善的,如《伤寒论》创立了六经辨证系统,临床上便出现了六经用药的归纳方法。如麻黄、桂枝为太阳经药,石膏、知母为阳明经药等等。随着温病学派的崛起,又创立了卫气营血、三焦辨证体系,临床上相应出现了卫气营血、三焦用药的归类方法。如银花、连翘为卫、气分药,犀角(现已禁用)、生地为营血分药,黄芩主清上焦、黄连主清中焦、黄柏主清下焦等等。然而这些归类方法与脏腑辨证归经方法密切相关。如《伤寒论》六经每经可分为手足二经,故实际为十二经。十二经根源于脏腑,故六经一系列证候的产生,也是脏腑经络病变的反映。同样,卫气营血、三焦证候也与脏腑经络关系密切。如卫分证以肺卫见症为主;气分证多见阳明实热;营分证多见热损营阴,心神被扰;血分证多见热盛动血,热扰心神。上焦证候主要包括手太阴肺和手厥阴心包经的病变;中焦证候主要包括手、足阳明及足太阴脾经的病变;而下焦证候则主要是足少阴肾经和足厥阴肝经的病变。可见,归经方法虽有不同,但都与脏腑经络密不可分。脏腑经络学说实为归经的理论基础,因此探讨归经的实质,必经抓住脏腑经络学说这个核心。

药物的归经,主要以其临床疗效为依据,但与药物自身的特性(即形、色、气味、禀赋等)也有一定的联系。如味辛、色白入肺、大肠经;味苦、色赤入心、小肠经等都是以药物的色与味作归经的依据。再如麝香芳香开窍入心经;佩兰芳香醒脾入脾经;连翘象心而入心经清心降火等等,都是以形、气归经的例子。其中尤以五味与归经的关系最为密切。可见以药物特性作为归经方法之一,是有一定意义的。然而由于归经受多种因素的影响,故不能偏执一说,要全面分析归纳。

掌握归经便于临床辨证用药,提高用药的针对性。根据疾病的临床表现,通过辨证审因,诊断出病变所在脏腑经络部位,按照归经来选择适当药物进行治疗。如病属热证,有肺热、心火,胃火、肝火等的不同,治疗时用药也应各不相同。若肺热咳喘,当用桑白皮、地骨皮等归肺经药来泻肺平喘;若胃火牙痛当用石膏、黄连等归胃经药来清泻胃火;若心火亢盛心悸失眠,当用朱砂、丹参等归心经药以清心安神;若肝热目赤,当用夏枯草、龙胆草等归肝经药以清肝明目。再如外感热病,热在卫分,发热、微恶寒、头痛,当用银花、连翘等卫分药以外散风热;若热入气分,高热烦渴,则当用石膏、知母等气分药以清热泻火、生津止渴。可见归经理论为临床辨证用药提供了方便。

掌握归经理论还有助于区别功效相似的药物。如同是利尿药,有麻黄的宣肺利水、黄芪的健脾利水、附子的温阳利水、猪苓的利膀胱之水湿等的不同。又羌活、葛根、柴胡、吴茱萸、细辛同为治头痛之药,但羌活善治太阳经头痛、葛根善治阳明经头痛、柴胡善治少阳经头痛、吴茱萸善治厥阴经头痛、细辛善治少阴经头痛。因此,在熟悉药物功效的同时,掌握药物的归经对相似药物的鉴别应用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归经理论在临床上的应用,除辨证论治,循经用药之外,还要依据脏腑经络相关学说,注意脏腑病变的相互影响,恰当选择用药。如肾阴不足,水不涵木、肝火上炎,目赤头晕,治疗时当选用黄柏、知母、枸杞、菊花、地黄等肝、肾两经的药物来治疗,以益阴降火、滋水涵木;而肺病久咳,痰湿稽留,损伤脾气,肺病及脾,脾肺两虚,治疗时则要肺脾兼顾,采用党参、白术、茯苓、陈皮、半夏等肺、脾两经的药物来治疗,以补脾益肺,培土生金。而不能拘泥于见肝治肝、见肺治肺的单纯分经用药的方法。

归经理论只是概括药物性能的一个方面,临床应用时,还必须与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学说结合起来,才能做到全面准确的应用。如同归肺经的药物,由于有四气的不同,其治疗作用也异。如紫苏温散肺经风寒、薄荷凉散肺经风热、干姜性热温肺化饮、黄芩性寒清肺泻火。同归肺经的药物,由于五味的不同,作用亦殊。如乌梅酸收,敛肺止咳;麻黄辛散,宣肺平喘;党参味甘,补肺益气,陈皮苦燥,化燥湿痰,蛤蚧咸兼补肾,纳气定喘。同归肺经的药物,因其升降浮沉之性不同,作用迥异。如桔梗、麻黄药性升浮,故通能开宣肺气、止咳平喘;杏仁、苏子药性降沉,故能泻肺止咳平喘。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同是药性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应用时必须结合起来,全面分析,才能准确地指导临床用药。

掌握好归经理论对于指导临床用药意义很大。然而,由于历代医家对一些药物功效的观察,认识上所存在的差异,归经方法的不同,以及药物品种的混乱,因此出现了本草文献中对某些药物归经的记载不够统一、准确,造成归经混乱的现象。因此归经学理论有待进一步整理提高,但不能因此而贬低归经的理论意义和实用价值。正如徐灵胎所说:“不知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泛,必无捷效;执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泥,反能致害。”既承认归经理论的科学性,又要看到它的不足之处,这才是辩证地对待归经理论的正确态度。

六、毒性

历代本草书籍中,常在每一味药物的性味之下,标明其“有毒”、“无毒”。“有毒无毒”也可简称为“毒性”,也是药物性能的重要标志之一,它是确保用药安全必须注意的问题。

对于毒性的概念,古今含义不同。西汉以前是以“毒药”作为一切药物的总称。故《周礼?天官冢宰》有“医师掌医之政令,聚毒药以供医事”的说法,《尚书?说命篇》则谓:“药弗瞑眩,厥疾弗瘳。”明代张景岳《类经》云:“药以治病,因毒为能,所谓毒者,因气味之偏也。盖气味之正者,谷食之属是也,所以养人之正气,气味之偏者,药饵之属是也,所以去人之邪气,其为故也,正以人之为病,病在阴阳偏胜耳……大凡可辟邪安正者,均可称为毒药,故曰毒药攻邪也。”论述了毒药的广义含义,阐明了毒性就是药物的偏性。

东汉时代,《本经》、《内经》已把毒性看做是药物毒副作用大小的标志。如《本经》三品分类法即是以药物毒性的大小、有毒无毒做为分类依据之一。并提出了使用毒药治病的方法:“若有毒药以疗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在《内经》的七编大论中,亦有大毒、常毒、小毒等论述。如《五常政大论》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欲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把药物毒性强弱分为大毒、常毒、小毒、无毒四类。综上所述,古代药物毒性的含义较广,既认为毒药是药物的总称,毒性是药物的偏性,又认为毒性是药物毒副作用大小的标志。

后世本草书籍在其药物性味下标明“有毒”、“大毒”、“小毒”等记载,则大都指药性的毒副作用的大小。一般来说,现代药物毒性的含义两方面,一是指中毒剂量与治疗剂量比较接近,或某些治疗量已达到中毒剂量的范围,因此治疗用药时安全系数小;一是指毒性对机体组织器官损害剧烈,可产生严重或不可逆的后果。

对于中药的毒性必须正确对待,一般人们错误地认为中药大都直接来源于生药材,因而其毒性小,安全系数大,对中药毒性缺乏正确的认识。正确对待中药毒性,首先要正确地对待本草文献的记载。历代本草对药物毒性多有记载,值得借鉴。但由于受历史条件的限制,也出现了不少缺漏和错误的地方,如《本经》中把丹砂(朱砂)列为首药,视为上品无毒;《本草纲目》认为马钱子无毒;《中国药学大辞典》认为黄丹、桃仁无毒等等,说明对待药物毒性的认识,随着临床经验的积累,社会的发展,有一个不断修正,逐步加深认识的过程。

正确对待中药毒性,还要重视中药中毒的临床报道。建国以来,出现了大量中药中毒报告,仅单味药引起中毒就达上百种之多,其中植物药九十多种,如苍耳子、苦楝根皮、昆明山海棠、狼毒、萱草、附子、乌头、夹竹桃、雪上一枝蒿、福寿草、槟榔、乌桕、巴豆、半夏、牵牛子、山豆根、艾叶、白附子、瓜蒂、马钱子、黄药子、杏仁、桃仁、曼陀罗(花、苗)、莨菪等;动物药及矿物药各十多种,如斑蝥、蟾蜍、鱼胆、芫青、蜂蛹及砒霜、升药、胆矾、铅、密陀僧、皂矾、雄黄、降药等。由此可见,文献中认为大毒、剧毒的固然有中毒致死的,小毒、微毒,甚至无毒的同样也有中毒病例发生,故临床应用有毒中草药固然要慎重,就是“无毒”的,也不可掉以轻心。认真总结经验,既要尊重文献记载,更要注视临床经验,相互借鉴,才能全面深刻准确地理解掌握中药的毒性,以保证临床用药的安全有效。

产生中药中毒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方面:一是剂量过大,如砒霜、胆矾、斑蝥、蟾酥、马钱子、附子、乌头等毒性较大的药物,用量过大,或时间过长可导致中毒;二是误服伪品,如误以华山参、商陆代人参,独角莲代天麻使用;三是炮制不当,如使用未经炮制的生附子、生乌头;四是制剂服法不当,如乌头、附子中毒,多因煎煮时间太短,或服后受寒、进食生冷;五是配伍不当,如甘遂与甘草同用,乌头与瓜蒌同用而致中毒。此外,个体差异与自行服药也是引起中毒的原因。

掌握药物毒性强弱对于确保临床安全用药具有重要意义。在应用毒药时要针对体质的强弱、疾病部位的深浅,恰当选择药物并确定剂量,中病即止,不可过服,以防止过量和蓄积中毒。同时要注意配伍禁忌,凡两药合用能产生剧烈毒副作用的禁止同用;严格毒药的炮制工艺,以降低毒性;对某些毒药还要采用适当的剂型和方式给药。此外,还要注意患者的个体差异,适当增减用量,并说服患者不可自行服药。医药部门要抓好药品鉴别,防止伪品混用;加强剧毒中药的保管;严格剧毒中药的发放。通过各个环节的把关,以确保用药安全,避免药物中毒的发生。

根据中医“以毒攻毒”的原则,在保证用药安全的前提下,也可采用某些毒药治疗某些疾病,让有毒中药更好地为临床服务。如用雄黄治疗疔疮恶肿;水银治疗疥癣梅毒;大枫子治疗恶疮麻风;斑蝥治疗癌肿癥瘕;砒霜治疗瘰疠痔漏等等。

掌握药物的毒性及其中毒后的临床表现,便于诊断中毒原因,以便及时采取合理、有效的抢救治疗手段,对于搞好中药中毒抢救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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