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被动孤独”

原载于《中国青年》杂志2021年第5期

@文 / 小果蝇

上大学时，所在的校区在旧城区，周边有地道的小吃商圈，常和好友们约着，吃烤串、火锅、私房菜，当然也少不了烤肉。

自那家烤肉店开业，我们就常去。店面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至今怀念他们家的菜单，蜂蜜酸奶、牛肋排和芝士玉米……

“小美女，又带朋友来了？”

每每进门，烤肉店的东北大叔总会这样招呼我。

大叔来餐台服务，总是先上赠品，芝士玉米定会多送一份，如果点酸奶蜂蜜一定给得足足的。他一边与我们唠嗑，一边烤肉，照顾我们吃的进度，慢慢地烤。

熟络之后我才知道，大叔其实不是服务员，这家店是他和朋友合开的，作为合伙人本不用来做烤肉这样的事情，但他就是很享受给顾客烤肉的过程。

他跟我们讲店面装修，这种风格出自哪位设计师，那幅画是哪位画家作品，窗角盆栽是在哪里采购……

大叔也会跟我们提起他的女儿，每次说起嘴角都忍不住上扬，我想，这样温暖的大叔，他的女儿肯定也是一个暖心的姑娘吧。

去这家店聚会成了“习惯”，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肉很新鲜，装饰很别致，服务很周到，赠品很多，芝士玉米绝对管够……还因为来这里吃完烤肉心情会很好。

那时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想当个烤肉店服务员，让顾客吃到我烤的肉的那一刻，肉香刺激味蕾，一扫沉闷的坏心情。

我想成为谁？一个浅显又繁芜的深夜问题。

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更没有什么济世救国之才。只愿有一处安居的小窝，能够糊口，在这纷繁复杂的红尘里偏安一隅。

然而，我又羞于成为现在的自己，奉行“来过，看过，玩乐过，但不必征服过”的生活态度，没有传奇，只是茫茫人海中一介凡人，实在不足道。

凌晨两点半，依旧没个结果，草草睡觉。

醒来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来人往陷入沉思。惯性思维里想成为的那个人无非是科学家、教师、企业家，甚至于明星爱豆等具象化的职业。但或许职业只是载体，内核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想做个温暖的人。

生活中难免会遇到很多冷漠的人，遭遇很多冷漠的事。狄更斯在《双城记》中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十八世纪工业革命下的英国，也许同样适用于当代。

高楼大厦一栋栋建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远了。

曾经住平房，邻里之间时常往来，鸡毛蒜皮的乐事和糗事都值得分享。而今，住进了洋气的楼房，可能连旁边那户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先管好自己吧”“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管别人干吗”……

因为不想麻烦别人，始终保持着相处的安全距离，变得“被动独立”，变得害怕社交，彼此之间的漠不关心成为我们身上的保护色。

也有人质疑：“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冷漠？”

我想，或许世界一直都是这样，平淡中充斥着冷漠，又在漠不关心后隐藏着温暖。

最重要的是迈出第一步。

就像那个烤肉店的大叔，迈出自己的第一步，俯下身来，与人为善，和每一个“他人”成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