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京剧大戏考·老生部》诞生记④

 lsjxs 2021-03-14
图片

目录

本期内容速览

 1    从《取成都》到程派传承

 2    孙派唱法

 3    杜丽云、郭仲衡长城唱片

 4    孙菊仙唱片

 5    孙菊仙两版的唱片

 6    照片的考证

 7    林树森没选的唱片

 8    王泊生和新编戏

 9    闲聊《失街亭》

 马  = 马玢

 何  = 何毅

图片

图|《大戏考·老生部》扉页

图片

从《取成都》到程派传承

 何 :汪笑侬一个是他学孙派,再有一个学孙派特别好的,刘鸿声。学孙派的都是有好嗓子的。

 马  :是,刘鸿声您在网站上原来也写过几笔,说哪个片子哪些是孙派腔,比如像什么《完璧归赵》,虽然是新戏,但是它有明显的孙派风格。

 何 :对,这个戏基本上是孙派风格搭起来的,而且他们(传人)都继承孙菊仙的一个好处,唱新戏。这几个人(老三鼎甲)里,汪桂芬是老戏新编,比如以后聊到汪桂芬《取成都》这个戏的时候,有几个脉络,从程长庚,从四爷爷余胜荪开始聊,这基本上代表周子衡这一路。您在听的时候,汪派的这一路,咱们以王凤卿为代表,然后雷喜福也基本可以代表是汪派的流行的唱法,再之后就是高庆奎传下来这个唱法,包括刘曾复刘先生基本上就是汪派跟高庆奎这个(唱法),当然高庆奎也是吸收的汪派这种唱法了,基本上是这么个路子下来的。到现在这个戏就没有了,但其实也有,比较近代一点的,胡少安,其实您去听胡少安跟刘先生有些地方处理得很一致。

图片

余胜荪手抄《让成都》刘璋单头

我问过刘先生,王凤卿这个戏台上什么样?我问过他两次,刘先生两次都跟我说过,他没看过王凤卿这个戏,他都没赶上看,他小时候唯一看过的就是高庆奎的,他还记得高庆奎有一身上。“莫叫马超贼他进都城”,有一个身上,说这是高庆奎的身上,不是王凤卿的身上,现在(所谓)标榜的是说刘先生学的王凤卿这个戏,刘先生说为什么他这个戏有谱,是因为他不止一次地问过王凤卿,找王凤卿学这个戏,王凤卿都给他唱过,所以说他风格上来讲呢,肯定是以王凤卿为主,因为王凤卿是见着了,而且是真正见面去学过去问过,但是说表演上来讲,他个人认为对这个戏印象最深的就是高庆奎的,舞台调度他认为他是高庆奎的(路数),我问过他几次这个事,有了刘先生说的这个(戏)的情况,再见着余胜荪的剧本,余胜荪这个剧本有个好处,有工尺谱,他整个的曲谱都留下来了,而且这个戏穿什么戴什么,怎么个演法,大概台上什么地方,他写得很详细,他自己在家那小楷写得很好,要是之后聊到这个时候,可以附一张他的剧本,那剧本我当时都扫描了,一大兜子,什么都有,《珠帘寨》《龙虎斗》《洪羊洞》《沙桥饯别》,还有像京剧的《搜山打车》,最多的是《柴桑口》和《沙桥饯别》,还有全本的《伍子胥》,从《战樊城》开始,中间带《斩伍奢》,后边是《长亭会》,陈富年写过(文章),说这个“昭关”前面有一段,余胜荪有,别人都没有,“忆昔当年立大功”,“昭关”前面有一场【西皮】,一场【西皮】的吊场,没错!余胜荪是有这段,而且余胜荪这段有工尺,把曲谱全写下来了,包括扮相,他这个扮相跟下一场扮相不一样,一直到后边《刺王僚》都有,《刺王僚》花脸那词我还记得:“只见鱼儿在当头,孤王我平日爱吃这一口”,这是老词吧大概是,还有包括《捉放宿店》《摘缨会》,我粗略统计过一下,他留下的剧目大概在七八十出左右,就是我目前能见着的有工尺谱的,有舞台调度的,带人物(扮相)的,他自己整理的,当然他家里人说了,留下来这是草稿,有一部分是定稿,这定稿都是没写完的,但是草稿是全的,那会他把本子放到余永元(余大爷余伯清之子,余叔岩之侄)那儿。

图片

图|余胜荪手抄《沙桥饯别》工尺谱

全家能继承余派最多的就是余永元,余叔岩没胡琴的时候也用余永元拉琴,他曾经一度想培养余永元,等余叔岩死的时候,余永元帮着陈少霖抄过本子,这是陈志明陈先生跟我说的:“我小时候回家写作业,就那八仙桌子,他就在对面抄本子。”我说为什么找他抄本子?“因为他字写得好。”(余永元)大眼睛,个儿挺高的,字写得特别好,不会的词拿不准的,问他他都知道,因为余叔岩那本子也是他给抄的,后来余胜荪的本子一开始誊抄的那一份也是余永元抄,所以余永元这个人真是(很有功劳),但是余永元后来在这个街道,在盆儿胡同修自行车代刻图章,可能是不是还配钥匙,忘了,真是扫地僧一样的人物,后来余永元到新疆去找他闺女去,他闺女是新疆一个什么京剧团唱刀马旦的,后来他就死在新疆了,那真是一肚子东西,什么叫程长庚,什么叫余三胜,什么叫余叔岩,哪位是余胜荪,哪一句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去。他又会拉琴,又能上台,您看余叔岩有一张堂会《盗宗卷》的剧照,后边抱着暖壶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余永元,那得是至亲至近的人才能在那拿着茶壶,你不可能招个外人,(就是)余永元给拿着茶壶,那是一直傍着余叔岩,他会拉琴,会吹笛子,能唱老生,但是从来没有人跟他学过戏。

图片

图|余胜荪《朱砂痣》剧照

 马  :这太可惜了,这么大能耐没人跟人学戏。

 何 :那真是扫地神僧一样的人物嘛!(幸好)余永元拉琴留下点东西,咱们听见余胜荪唱的,全是余永元拉的琴,你说那琴拉得不好吗?(即便)他就是拉得那么差,可是现在的人也好,或者当时平辈的人也好,也没有人能拉成像他那么好的了,就是这么辩证的一个说法。他那个琴拉得很老,因为有时候他过门就没板,有时候他垫得没板,可是没有一个地方他垫得不合适的,因为这些戏他都会唱,绝不是说临时找一个会拉琴的来你给我就合就合,不是!这爷儿俩在家里排练过,或者是常年合作,这戏不用练,到那就录,录完就出来,可是每一个垫头都合适,就是这么说,余胜荪那么大能耐,唱上也有跑板的地方,年纪大了,包括像余永元,因为(胡琴)是丝弦吧,唱到后来的时候,我忘了是《昭关》还是《碰碑》,有点跑弦,但不妨碍他拉得不错啊,他能给余叔岩拉琴的,(必须)得够一定水平,所以说起余四爷来,这戏还真是挺多,像《柴桑口》,(《柴桑关》是“周瑜归天”,《柴桑口》是“哭周瑜”,一字之差),《柴桑口》“哭周瑜”这个戏,反二黄里面也是有一句21个字,怎么编排开的?反二黄程(长庚)派的,因为现在程派都(默认)成程砚秋了,没有,程长庚到底怎么唱?

图片

孙派唱法

 何 :不光这个,(还有很多)。咱们又拉回来说孙派,孙派的这个问题,汪笑侬也好,刘鸿声也好,您再去看看孙派那种唱法,到现在听咱们比较近代的人,谁还是这种风格?程砚秋。只有程派还是孙派那种风格,声音能收到很细,突然一放。

 马 :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何 :而且程先生那个字,都是很有张力的那种吐字方法,您听跟刘鸿声,跟汪笑侬(都有相似之处),当然有他跟陈德霖(学过的原因),比较老派,保留了很老派那种唱法,扔到那儿就完了,你听程先生《春闺梦》后面的【二黄】,《春闺梦》的“一霎时”,导板那个,后面有那么一句“愿将军罢内战及早休兵”,扔到那后面就不管腔了,全是胡琴去补,这其实就是属于孙派的风格,说到程派,等到出旦角卷(再说),比如新艳秋、章遏云,其实这里边还有一个学程派比较忠实的一个人,杜丽云。

图片

杜丽云、郭仲衡长城唱片

 何 :这次咱们这书里就选了一个。终于聊回来了,这都聊出去了。杜丽云我们选了一个,放在郭仲衡(唱片)里,因为这张唱片太少见了,我要把它放到旦角卷里去也没问题,但这次我想还是先放(老生部)里边,等旦角的时候再说。

杜丽云这个和郭仲衡的《红拂传》,完全按程砚秋的唱法唱的,而且也可以听这个李靖,有小生唱法有老生唱法,老生唱法咱们听的大部分都是现在王吟秋王先生他们后来这个重新恢复的这种唱法,您听听最开始傍程先生这位的郭仲衡,他这个李靖他怎么唱,因为郭仲衡他挑着高派和汪派这两个流派,嗓音很高。

而且郭仲衡这个人性质还不一样,是在北京约角儿的,1928,1929两年,甚至于30年的时候,再包括31年长城公司的时候,连着这四五年吧,都是郭仲衡帮着约的,我这上面也写了,比较著名高庆奎的《哭秦庭》之类的,都是郭仲衡给约的角儿,因为他通洋务,他会外文。

 马 :他好像是不是中医?

 何 :他是西医吧我记得。我也跟他不熟。

 马 :我也没见过。哈哈。

 何 :但是我见过他儿媳妇董玉玲。董玉玲是郭少衡的太太,也没有孩子,我去过她那几次,她说她第一个拜的老师是小杨月楼,在上海拜的,说小杨月楼死的时候,抬棺材有一个小孩,就是她,她还跟我说过一些细节,像《观音得道》,全本的《石头人招亲》,前面郭玉琨唱的《雅观楼》之类的。印象中(郭仲衡)是西医。

 马 :哦,是老西医。

 何 :这次听主要就是选的和杜丽云这张《红拂传》,长城公司这张唱片也很难找,原唱片难找,那录音就更不好找了,这次是按模板录音出的,也就是(如果)找着唱片了,音质大概也不会比这次出的更好。我最后看一下,还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您还有什么特别想(问的)?

图片

孙菊仙唱片

 马 :我想问一下关于孙菊仙的唱片的真伪,这次跟您网站上有什么修改?

 何 :没修改,孙菊仙的这个基本上就是我原来网站上写的那个,我网站还是把克纶便放成假的了?

 马 :克纶便您放在赝品里了。

 何 :对,我认为它是赝品,咱们还是以1905年的《李陵碑》和《李陵碰碑》,还有《奇冤报》、《忠臣不怕死》、《黄金台》、《硃砂红痣》,以及 1908年所有的唱片,大唱片,我认为这几期是真的,总结起来就是两期:一期是小桂芬(就是吴桂芬)拉胡琴,第二期是王云亭拉的琴,就是跟小子和一起灌的。

 马 : 那些都是小子和的后人证实的。

 何 :前面1905年这(批)也有侧面旁证能证明是(真品),一个就是徐慕云的《梨园影事》有记录,还有一个最重要的05年的时候灌了一张《忠臣不怕死》,物克多的,刘永春的杨广,有人说刘永春也不是真的,我感觉是真的,最能够证明的就是因为《忠臣不怕死》是孙菊仙的新戏,也是他的代表作,这个戏是新编的,不是旧有的戏,说他学的程长庚也好,学的余三胜也好,(都不是),他最早是余派票友,在天津出来,可是这个戏不是老戏,这戏就是他创的,所以说我觉得有这个戏来讲的话,大概不会太假。

 马 : 别人也不会。

 何 :对!当然这里面有瑕疵的也有,比如说《李陵碑》,【反二黄】那段,他写的是《李陵碰碑》,甭管是谁碰碑了,是杨继业碰碑也好,是“李陵”碰碑也好, “贼潘洪在金殿挂了招讨, 我杨家倒做了马前英豪”这两句,他唱了两遍,因为片号比较靠前,所以是不是说他第一次唱的时候可能紧张,还是说为试音,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但是唱片公司因为是孙菊仙(亲自)唱,所以就给他发行了,为着能够卖钱,可能也有这个问题。

图片

孙菊仙两版的唱片

 何 :孙菊仙灌两次的这种唱片,其实从一开始可能1905年胜利公司或者其他公司到中国来灌音,就有这个传统,每一段灌两次,从哪能看出来呢?比如说从这个《硃砂红痣》就能看出来,1905年的《硃砂红痣》灌了两次,一次就是咱们常听的那个,傧相搭茬的那个,【(白)“韩大爷,花轿到。”“搭上堂来。” “小人们讨赏。”“下面领赏,掌灯待我观看”。】这是一版,是大的,就是12吋的;还有一版10吋的,唱词完全一样,但不带念白,而且是同一期录,可见这一期就是录了两遍,一遍是有念白的,(后来)可能提出来那(搭茬的)也没说出什么新意思来,干脆就不要了,您单录一遍,后来唱片公司就把这两版都发表,这两版都发表之后,我这边就不能算他是备用版,因为同时出版了,还有出版号,所以这个只能说这是同一次灌唱片,只是灌了两回。

但是比如说像刚才咱们说金少山的《断密涧》的一个问题,它就是灌了两遍,但选的是一次,还有这个马连良的《武家坡》,最后一段,第12段,那段也是后来也是重新灌的,可实际上后来两版都留下来了,模版都留下来了。

 马 : 但是那就属于是备用盘了。

 何 :对,那就算备用版,不是正规出版的,因为这两版不是说先发行一遍,后发行一遍把这两版都单列一片号,没有,他就用的是一版。

余叔岩不是,等到换了公司或者他换了太平版之后,在太平那一版用的那个片号上有一个1/2,片号上有区别,所以刚才咱们说的孙菊仙灌的两次《硃砂红痣》,其实录的有一版是备用版,但是这备用版也被他当正式版出版了,一版是7812,一版是9101,9字头的一般都稍微大点,像《黄金台》《忠臣不怕死》都是12吋,《硃砂红痣》就变成10吋,因为没有人搭茬,就变成10吋的了。同样的问题在08年这一期出现得多,灌完《硃砂红痣》之后录的这个《杜十娘》,是 28系列,《杜十娘》也是灌了两次,一次是唱得比较紧凑,就是10吋,一次唱得比较松散一点,是12吋的,时间长一点。其他唱片是否有原版和备用版一起发行的情况,可能有,只不过得慢慢发现,不能说凭感觉来。

 马 : 实际上这个是个大工程哈,就是说,这个涉及的每一张唱片都有“嫌疑”可以说,都得去去查证。

 何 :这个当然首要的就是有机遇,你得能碰见,买8张唱片全是一版,那也没用;第二个就是你得有钱,没钱人家也不卖给你了,尤其越早的唱片越要钱;第三个有了钱之后你还得有时间,踏踏实实把它录出来之后再做那再听一遍,所以这三方面缺一不可。所以说唱片界来讲,未解之谜真是太多了。真是不知道当初有些唱片是不是就一遍过,有些就录了好多次。

您就比如说余叔岩高亭的那个唱片,那会儿就说从晚上开始录,一直录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高亭那一批。像什么《空城计》《乌盆计》什么那一批,可是你说这一批唱片录那么长时间,他就没录一个备用版吗?也不好说。

那会儿老说有余叔岩的那个国乐公司的《沙桥饯别》有”zang(藏)经箱”啊,”cang经箱”啊,大家都对这有争议,是不是这两版都出了?因为你一听《伐东吴》就知道他一定也录两版,那么这两版是不是都出了呢?还得要搜搜唱片,每张挨个听,甚至于一帧一帧地听他到底有什么区别。

 马 :尤其像王瑞芝先生这种特别严谨,这仨人都极其严谨,有时候可能就区别还挺不容易听出来。

 何 :嗯,区别是不容易。但是相对比来讲啊,原板过门里和慢板过门里这个鼓点打的啊,他那鼓点有时候浪头也好,锁红也好,他那个点儿打的有的时候是比较灵活,相对来讲是比胡琴也好,是比演唱来讲,相对来讲灵活一点。您比如说这回白先生这《伐东吴》,其实你听的话他里边他有几个点儿他打的不一样。很明显,他打的不一样。你要是爱好武场的话,其实从他那个点儿里他就能听出来他很大不一样。您听光听余先生那个唱”黄汉升撩袍”,是有点区别,区别有那么大吗?其实没那么大。你要真要说区别大的话,它那个鼓点,可能有两三个过门,打得都不一样。包括是什么”大大乙大”啊,还是”乙大乙大乙个大”还是怎么的,他都不一样。您要是找专家,找出几个录音来,你让他分析这里边鼓点打的确实不一样。你就以我这耳朵我都能听出点不一样来,您更别说人家这是专门研究的专家了。

图片

照片的考证

 何 :再比如说咱们说照片里边,您比如说谭鑫培的《翠屏山》里边,基本上每一个人咱们都考证一下都是谁是谁,包括他潘老丈人叫余春芳什么的。余玉琴来的莺儿啊,田桂凤来潘巧云。以前潘老丈的那个好像没写那么详细,其他的也是。好像有些照片,包括那天咱们说谁,周春奎那个到底后来我也没放。为什么我老爱说这周春奎这事儿呢,就是他《寄子》那个,那天说的那个。我还是觉得其实也不能说明人家真错了,实在是找不出来一个旁证,说证明那人这就是陈寿峰,那人就不是周春奎,也不好说。但确实有些照片就是有争议。前两天看一什么照片啊,反正确实有争议,旦角的,有争议。那个到底是谁啊?这个到底是余玉琴呢,到底是这个田桂凤,到底是谁?有争议。你包括那什么也有争议啊,到现在其实也是个无头冤案啊。跟刘鸿声拍照那张《上天台》,那边儿那个花脸到底是谁?你要说见《国剧画报》上写的就是讷绍先,可是也有人写是梅荣斋,当然还有的比较离谱的写的是裘桂仙。

图片

图|《翠屏山》剧照

 马 :那肯定不是。

 何 :你说是不是说能从他们这个勾脸的手法上能够分别出来,肯定能分别出来。这勾脸方面,别看我跟刘先生这么多年,我是外行。

 马 :您没学这块儿。

 何 :我一句我也没问过。刘先生《梨园影事》后来就给我了。所以这次有几张照片都是从刘先生给我那本《梨园影事》上(摘的)。刘先生其实也不是给我的《梨园影事》,徐慕云那两本书。是先给的刘真刘先生,余叔岩怹的外孙。还给刘真先生在里边还写了个字呢:”给刘真先生保存”。刘真先生后来也给我写了个字:”转赠何毅先生”。我这里面有几张图片,因为那本《梨园影事》里图片特别多,我这张也是选的是《梨园影事》上的图片。

可就说这个问题了,刘先生跟我说,他当时拿着《梨园影事》跟我说的,说这是讷绍先。但是呢,这长傍刘鸿声的人啊,就是这么一(位),是刘鸿声的舅舅叫梅荣斋。那么我这里边也选了一张梅荣斋的照片,我觉得风格不太像。梅荣斋我选的是什么呢?梅荣斋我选的是跟那个老王雨田合照的这《捉放曹》,有一张梅荣斋的照片。就是说您要说说有好脸谱的人,可以对对。我觉得风格不太一样。可是我确实见到有的报纸上写的那张照片,刘鸿声《上天台》那张照片写的就是梅荣斋。

刘先生自己本身当时来讲,因为当时刘先生说,我看梅荣斋的时候年纪小,后来他就没再怎么(看过),梅荣斋后来是死了是怎么着了,没再见过梅荣斋。到底是勾脸应该什么样,当时咱们这个资料也没有那么全,也没法找个梅荣斋的这照片给刘先生瞧。其实看一下笔法,我相信刘先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不是可能。以我这么看,我觉得都不像梅荣斋,我觉得可能还是像讷绍先的可能性大。而且再一个想法了,是梅荣斋一直久傍刘鸿声,他那调门儿也凑合能够(得着刘鸿声的调门)梅荣斋有名啊,梅荣斋叫”坛子花脸”。

 马 :哦?怎么叫坛子花脸?

 何 :就是唱戏比较闷,”坛子胡同闷三爷”。

 马 :嗡嗡的。

 何 :其实好像是有点郝寿臣的味。就那么个味儿,可能调门够。我这里选的跟王雨田合照这张,这是梅荣斋的曹操。王雨田的陈宫。您看这照片里面包括身上也好,包括这脸勾的,虽然不是很清晰吧这个照片,但是我觉得也不像,也跟刘鸿声那张还是这风格还是小有区别。可是虽然尽管是这样,还是说的后来因为刘先生最后给我的这个消息,我这上面写的还是梅荣斋演的这个,我是目前写的是梅荣斋演的姚期。因为据我也见过有报道这么写,刘先生也说是因为梅荣斋跟刘鸿声是亲戚。再有一个就是我对这勾脸也不内行,只能说目前的断定就是先这么写,如果之后要再找,比如有人家江洵江老师人家要出这叫《脸谱大考》,如果里边有的话,咱们照人家的修改。人家是内行专门研究,研究有的时候跟这个演员还不一样,演员有的时候就是什么时候用着了,大概还是按自己风格勾。研究不一样,到底是这几家到底有什么区别。

图片

图|《捉放曹》剧照

 马 :是,人家有脉络分析。

 何 :就像咱们说学佛的跟佛学不一样,是不是?所以就是这个问题,您真出家了,跟您专门研究佛学的这种不一样。

图片

林树森没选的唱片

 马 :是,这次的那个林树森先生的出的挺多的。

 何 :那基本是全了。就说是基本全了吧。差的不是大中华一张。差物克多一张。物克多的那个。早期物克多的我都没选。1917年的比如说物克多的那个《跑城》。物克多的还有什么戏来着?他那会儿调门特别高。

 马 :《扫松》吧,是吧?

 何 :没有,《跑城》和什么我都没选,连文字我也没选那几张。看看吧,如果要出《补遗卷》的话就再补上他这几张,一共三面好像是,也不多,就三面。他写了...嗷,《文昭关》!《文昭关》、《跑城》还有一面是什么?我忘了。就是他童伶时代灌的。

 马 : 《黄金台》。

 何 :《黄金台》,对,是小益芳时代。因为网上有,这边儿我要是录的话,第一个,因为做这个书的时候,我那会在台湾,有些唱片不凑手,我就集中录了一批。而且找唱片太麻烦。看吧,最后都出完之后,有个补遗或者是增订的时候再重新再录一下。

而且林树森以前的《战长沙》,1928年那个胜利的《战长沙》那段是两面接起来锣鼓了,这次能不动的基本就没动,还是分面录的,尽量的保持个唱片的原貌吧。

图片

王泊生和新编戏

 马 :那个,还有我想问您的。王泊生的这次出了不少。

 何 :全,我完全是全了。他就是有那么两张没出版的,或者出版比较少。一个是《粉宫楼》,一个是《四郎探(母)》好像是,这两面出的比较少。但是你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要介绍他的,就是听听而已吧。因为这两出戏好像是说《四郎探(母)》还好一点,反正大概就是谭派路子。那个《粉宫楼》基本上是他编的,是算王泊生的新戏吧。一个是《粉宫楼》是他编的,还有那个什么,对,主要是《粉宫楼》,那个什么...他那个《打金砖》,《刘秀归天》好像还没有那么编,还基本上按小达子录的,有几个高腔什么都是按小达子那么来的。

图片

图|《打金砖》剧照

 马 : 哦~小达子。

 何 :这个戏好像也......就你让我说王泊生要不是为介绍余胜荪的话,就还真是提不起来王泊生这个人。我觉得演唱上也没有那么让人觉得...特别的觉得有不一样的地方。他那个腔是四爷爷的。”鸡鸣犬吠五更天”。

 马 :我记得您说过余胜荪先生教过他。

 何 :有,好像他《昭关》基本上就是余胜荪的。包括《鱼藏剑》,《鱼藏剑》也有一点是余胜荪(的东西),但是他自己也变了一变。他那个腔不是,余胜荪不是那腔,没有那么花哨,他稍微的加点花。

所以就说你看你要从他这个看起来,你比如说你就能从他这个能知道余胜荪的《鱼藏剑》。你说是程派路子,包括汪桂芬也好,包括杨宝森也好,都唱的是”子胥阀阅门楣第”。可唯独就是这孙菊仙唱的是”子胥宋郑身无依,落魄天涯有谁知”。就是因为给我的感觉孙菊仙还是革新派,第一,他唱法上基本上是脱离了程长庚了。第二,他演剧方面,戏的剧目方面,基本上是沿着他自己的想法编的新戏,很多新戏。

是,你得这么想啊,您想既然是他对以前程派的唱法上,他要改编的话,他不能说光改一出戏两出戏啊,他整体的风格他全变了。对,他大动,他所有的戏他都有他个人的风格。新戏包括他刚才咱们还是一直说的《喜封侯》,也是他的新戏啊,也是从他那时候开始编起来的。

咱不聊京剧新戏,因为有时候一聊京剧新戏的话,就不好说什么是新戏,什么是老戏。你让我说,我觉得这个《霸王别姬》都是新戏,《凤还巢》那不都是新戏吗?

 马 : 我觉得是不是说,就是说知道谁编的就应该算新戏,起码这算一个类型。

 何 :程长庚的《取成都》您觉得算新戏吗?

 马 :(笑)这起码算一个类型吧,老的新戏。

 何 :你包括这个《甘露寺》,北方那《甘露寺》算不算新戏?那是哪个贝勒爷编的来着,这找能找得着,就一找就找着。他跟梆子完全不一样。很多戏了,就说这都是新编的。包括好多唱词,也都是新编的嘛。梅先生唱的《祭江》跟陈德霖唱的《祭江》词也不一样,那是后来那孙春山他们帮着编的腔,帮着编的词什么的。包括你看老谭说是”今逢大敌,非比寻常”,这都是编的老谭的《空城计》自己重新后整理的后编的啊,他跟之前的都不一样。

图片

闲聊《失街亭》

 何 :我记得我忘了听过一个这个谁的《失街亭》了,我忘了。《失街亭》,马谡下去之后,他有一大段的流水。那是姚玉兰唱的一段大慢流水啊。我记得是江阳的。

 马 :这不姚玉兰有这个资料吗?

 何 

 何 :我就不记得了嘛,但是这解放以后录音我还不收,我只是听过。可能如果听过,两个来源:要不然就是谁当时可能是给我听了一耳朵,要不然就是网上下的。我自己不单收这些东西,或者是我当时转谁的磁带,在我听了一耳朵,我当时没留还是怎么着。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