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凡此十条,所行不同,同归于善而已。若复精而言之,则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阴、有阳;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满;有大、有小;有难、有易;皆当深辨。为善而不穷理,则自谓行持,岂知造孽,枉费苦心,无益也。我们连上昨天的,还有今天的,讲了十个案例,其实再往前,连上“孔子称舜之大孝”,还有“颜氏将以女妻叔梁纥”,要这么连下来,十二条案例。当然这十条都是发生在明朝初年的事情,距离了凡都非常近。说“凡此十条,所行不同。”从行动的角度来看,有这样做善事的,有做那种善事的,做的善都不一样,叫“所行不同”,但是,“同归于善而已。”我过去讲这句话的时候会怎么讲?过去讲这句话就是,他们做的这些都叫善事。是这么讲。但是,实际情况应该怎么讲呢?现在我的理解是这样的,现在我的理解应该是:不管他做的事件是什么样的事件,都是在良知里面做出来的。都是带着良好的直觉,这叫“同归于善而已”。所以,你看到一个一个的,前面杨荣的祖宗,那出去做事,一看,要救人,就是一个救人,他绝不是,要救人,然后就在那算计:救呢?不救呢?他不是这种的吧。你看“冯琢庵太史之父”,看到一个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过去……他也是想的:我要救他,我就要救他。他没想的是:我救不救?救了万一让人家讹住咋办呢,是不是先拍个照片?是不是看看周围有没有目击证人?他不是这样的,就是全然地一颗心,就去做。当然,实际上我们也会面对这样的一些具体的话题。什么话题?如果被他讹住怎么办?诸位,你说,被他讹住怎么办?我前两天在安徽讲课,就遇上这么一个情况,讲完了以后有一位老者,这个老者以前是企业的一个领导,这个老者就说:“哎呀,你们讲这个讲得真好。”所以号召大家对全社会做有益的事情。说真好!她的大姨姐,孩子的大姨,也岁数不小了,曾经有一次坐公交车,人家刚要上车,后边有一个老太太,岁数很大,八十多,“啪”摔倒了,摔倒了她(大姨)就没上车,就下车过去把老太太扶起来,然后送到医院什么的。这老太太一路说:“谢谢你啊,这世界上好人太少啦……”就这么一个情况,是真实的嘛,他自己家里的事情嘛。说她撞的。因为当时是个分享的环节,当时就有好几位激动得不行,就说:“我这个事情一定要做的,我告诉你,如果不做,未来就再也没有人做好事了。”慷慨激昂地说半天。但是这种东西它是个信念,就是我一定要做,一定要……它是个信念,它不是真正能够说服这个老人家遇上下一次,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后来,不是到了我这儿了嘛,到了我这儿,我就得给个“解释”。我说,其实扶这个老太太,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规定,就是老太太必须扶。没有这个固定的,你可扶可不扶。良知说去扶,那你当然要扶;良知说不扶,你可以不扶。为什么?因为良知带给你最佳利益。你觉得老人家摔一跤就应该扶,“应该扶”不是良知,“应该扶”是个判断。接下来再说,一般人的良知会告诉你去扶,我只是从概率上来讲,一般人的良知会说去扶,这是第一件事情说完了。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呢?第二件事情就是你照着良知去扶这个老太太,良知会带给你最佳利益。老太太讹住你,是另外一件事,是两件事,不是一件事。我们为什么会困惑?因为我们把两件事搅和到一起了,你就分辨不出是非来了。所以你看,这是两件事,我做我该做的事,他做他的事,我按照良知去做,我会获得幸福;他不按良知去做,他会更加悲惨。这是他的事情,这是第二件事。第三件事,良知会带给我们最佳利益。如果做这件事情,他要我赔五、六万块钱,那么,这个我掏出五、六万,一定是我的最佳利益。掏钱只不过是个种子,你没准儿因为掏个五、六万块钱,可能你就得一座矿呢?你懂我这意思吗?当然,那个结果是什么并不一定,你肯定是对结果零期待嘛。但是,你做的事情只要致良知就好。我举个例子,比如说,前面“冯琢庵太史之父”,看到一个人,“咔”在雪地里边,快冻死了,完了这个人弄回去。你想,万一这个人死在他家呢?他要这么想,那这个人肯定不能扶,他就错过一个什么?错过一个上帝给你一个孩子,“吾遣韩琦为汝子”,他就错过这件事情了。但是他又救这个人的时候,他又怎么知道韩琦会到他家来当儿子呢?是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你放心,你只要把自己交给良知,良知一定会带给你最佳利益。但是,话锋一转,但是,难的地方在哪儿呢?难的地方在于你就看不见良知。这个绝对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你绝对看不见。所以干嘛?所以就是练习。为什么格物?格物就是很强烈的那个东西你看见,你开始处理,这是格物。你不格物,它出来就出来,它出来你都不知道。我讲过好几次的一个案例,有一次我们做《了凡禅》,选一个场地,去了那个场地,那个女士跟场地方俩人吵架呢,可能大家都记得那个故事吧,那个女的在那吵架,“哇哇哇”在那吵,俩人吵得特上头,我就搬个板凳,坐门口看他们吵,我看得挺高兴。不是我很坏,看他们很高兴,是我看到她俩很投入,她俩“假戏真做”么,俩人都那么上头,都那么入戏。你一看,哎呀,这人真有意思。人就是这样的,明明知道是个挺无聊的一件事儿,或者挺假的一件事,但是她特别愿意投入真感情。我就搬凳子看,俩人真感情,吵吵吵吵吵,一会儿吵完了,我就冲她俩一直笑,完了那个女的出来了,我坐小板凳,我坐的低嘛,那女的高么,走过来的。我这么仰着头,我一直看她笑,她看我冲她笑呢,她就跟我打招呼,她说:“哎呀,世界上还有这人呢!呵!”完了我就乐。“哎呀,世界上还有这人呢!哎呀!哎呀!哎呀!”我就跟她说:“哦,就是,看把你气的。”我总不能跟她说:“来,格物一下吧。”所以跟她说:“看把你气的。”我就想让她知道,观照一下她很气。没想到她说啥?她把眼睛一瞪:“气?气啥了?我才不气呢!那有啥好气的?我才不气呢!”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平时其实也跟她差不多,自己气得不行了,完了一直以为自己没气。就是你观不到,你连这么大的情绪都观不到。“物格而知致”,你从这个地方,从大情绪上下手,做做做,做得时间长了,“知致”,你就活在感觉里,你就会观照感觉,你不会把各种情节、各种事件太当回事。情节、事件是个啥?情节、事件只不过是承载感觉的载体而已,你体会呀。其实刚才这句话,我估计有些人没听懂。什么叫情节、事件是承载感觉的载体?你比如说,有个人跟我吵了半天。你以为是有一个人跟我吵吗?其实是什么?其实是“我火了”。那个人跟我吵是什么意思?那个人跟我吵就是告诉我:“你火了。”就是这么个事儿。你遇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告诉你:“诶!你这个地方有个种子啊。”都是告你这的。就像“小聂的卡车”,“卡车”是干啥?“卡车”就是告诉他:“哎,你对声音有个抗拒。”就是告他这的,不是告诉他有个卡车的,是告他有个抗拒的。如果你处理了抗拒,那卡车就没了,或者关于卡车发出的轰鸣就没了。没准儿他处理完,卡车从此之后那个大喇叭不是“嘟嘟嘟”,不是“轰隆隆”,卡车没准是唱着歌就来了。所以,每一次事件都是干嘛?都是唤醒我们内在,要关注,有个种子。所以,我们要干嘛?我们每次要有觉察。“哎呀,有个种子,有个种子,要觉。”你觉察到你就开始格物了嘛,你觉察不到,你就把它当成个事儿了嘛。你看见个卡车,看见卡车有啥用?你看见对呼噜的抗拒才有用。是不是这个道理。欢迎留言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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