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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在爱知古陶瓷协会《白磁》一书中看到了一件标注为“北齐黄釉碗”的器物，一时惊呆。这造型、这线条、这精致程度，隋白见了也得叫一声“爸爸”呀。
北齐 “黄釉碗” / 隋 白釉杯 其实，看了北齐和隋白器物的对比，会发现两者长得像的背后也确有一些渊源。 一只“黄釉”器物，为何被收录在了《白磁》系列里？我们知道真正意义的“白”是在隋代完成的，而开始追求“白”的意识却是源于北齐。
范粹墓出土白瓷 我们最熟悉的例子就是范粹墓中出土的一些陶瓷，这就是很典型的有了追求白的意识，却因受限于技术尚未成熟的初期白瓷。所以，爱知白瓷书中的那只碗也并非真的就是“黄釉”，而是还未进化成白瓷的青瓷。北齐“好白”，不止催生出了隋白，唐代之所以会有南青北白的局面，实际上也是在这时就埋下的一颗种子。 如今，隋白因风格“极简”而被大家熟知，但追溯其巨大转变背后的源头我们能够发现，北齐的DNA对于隋唐陶瓷均有重要的影响，不止是颜色，更包括造型、装饰手法，这些我们都能够找到对应的例子。 北齐、隋代、唐代陶瓷相似类型图 01 罐
常盘山文库 北齐 三彩四耳罐
2016纽约苏富比坂本五郎专场拍品 隋 四系罐
隋-唐初 青釉四系罐
常盘山文库 北齐 三彩罐
唐 巩县白釉罐 02 唾壶
厍狄迴洛墓 山西博物院 北齐 鎏金铜唾壶
山西博物院 唐 青釉唾壶
唐 巩县窑白釉唾壶 03 尊
中国历史博物馆 北朝 青瓷莲瓣尊
2015伦敦苏富比 隋 褐釉贴花纹尊
东京国立博物馆 唐 三彩贴花纹长颈瓶 04 扁壶
范粹墓 河南博物院 北齐 黄釉扁壶
唐代 三彩扁壶 大肉庄 05 镇墓兽
娄睿墓 山西博物院 北齐 人面镇墓兽
唐代 三彩镇墓兽 从上面这些器物我们能够发现，北朝的陶瓷在隋唐也一直延续，只是每个时代表达的气质略有差异。历经300多年、跨越了3个朝代、这样的风格得以流传，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我想，可以大致归纳为3个因素： 1.社会背景 北齐处于南北朝后期，皇室有鲜卑血统，所以相对应的文化产物都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与同时期的南朝政权是有差异的。不少器物充满了外来文化的气息（比如扁壶、唾壶），有的器型可能就是借鉴于舶来的金银器、琉璃器等等。而无论整个北朝还是隋唐，都是处于吸收融合外来文化这样一个大背景之下的，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2.宗教影响 北齐擅于造型，可谓功力深厚。这一点与佛教兴盛关系甚密，北齐造像中的高超技法也被工匠们用在了制作陶瓷中，不少贴塑类器物就是很好的例证。北齐的匠人们对于造型中的线条、装饰有极其敏感的天赋，看似繁复并非单纯的堆砌，而一旦做起减法来又拥有高度概括的能力，疏密的当。
北齐造像 3.窑口传承 北齐政权地集中于河南、河北、山西等地，当时著名的相州窑位于河南安阳，对于后来隋唐时期北方窑口的产品有很直接的影响，包括邢窑、巩县窑等。其中同位于河南巩县窑最为突出，其三彩与白瓷产品都有明显的传承关系。 因此，北齐的陶瓷以至于后来隋唐瓷器的独特风貌都是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形成的，它们的装饰，线条都隐含着那段游牧民族逐鹿中原、丝绸之路繁荣昌盛的历史，值得细细品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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