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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一床温暖

 修篱种菊 2021-03-18

    缝被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把自己缝进去。

    缝被子最可怕的是什么?缝到一半,找不到针了。

   线为什么那么长?拙老婆认丈线。

    我发了个缝被子的视频,大家都这样调侃我。能想象的出平时都有多瞧不起我了。

  可惜没有值得你们幸灾乐祸的,我既没有把自己缝进去,也没有丢针落线在里面。一床暖被,也不用针脚细密那么精致,粗针大线缝得缝得就是了,过些天还要洗还会拆。

    嗨,这时候的世态就是这个样:你就是把个笤帚疙瘩随随便上了镜,看着也像编了个剧本,多少也有了文艺范儿。人们惊惊诈诈地捧怼才艺身手,倒像是这件事本身有多么脱俗、多么超群。

      想明白了,万事万物,都没有可稀奇的。谁还不是过着平常日子呢?哪有那么多公子王孙。

     你说居家过日子缝缝洗洗,还有炒个白菜烙个饼,这不都是日常标配嘛,怎么有了微信快手和抖音小视频,这些生存本能便成了才艺噱头了。想不明白。

      小时候,偶尔出去串门找伙伴玩儿,一冬一春的季节,几乎家家炕头上放着个小针线笸箩。里面有木尺,有剪刀,有顶针,有棒hu缠的线,有碎布,有半成品的鞋帮鞋底子,还有补袜子的托;极个别的人家还会有一副老花镜。对了,一进门的时候会看见屋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大块四四方方的夹纸,有时候是刚用剩粥抹了边,有时候是已经晒得半干,翘了角儿。

     农闲的季节,除了偶尔蹲秋着拧棒子拆铺拆条儿,就是拾掇针线活呗。缝被头是最简单的,那都不叫活儿。纳鞋底儿才是工程,婶子大娘老嫂子们,一人扛一只,刺棱刺棱地拽着线绳子。偶尔搓个线头,用牙齿一咬,牙齿缝里还挂着线坯子,也不耽误传闲话。

    嗨,我当真是那最笨的。只会缝个被头。犹是这样,当年鞋底子也是纳过一双的,记得当时把大拇指的指甲盖顶黑了,整个脱换了一回。

     ba花绣朵是细致活儿,我始终没学过。但是粗活难不倒我。别看现在似乎文文弱弱的,告诉你们那都是假象。像冬天撵吱个蜂窝煤、秋后挖个白菜沟子山药窖什么的,干起来那都跟玩儿似的。每年秋末冬初家里腌萝卜,一瓮的萝卜片都是我来切;过了年开了化,顶着早春凛冽的寒风,挽起大棉袄袖子再切萝卜条,切萝卜片的手冻得红肿,也像盐水腌泡过的小粗萝卜,风刀割在手上,钻心的疼。我娘还说我:娇气。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多好,会擀个面条、会缝个被罩,偶尔露峥嵘,人们就呼呼啦啦一顿捧杀。要搁早些年,我娘一脚就把我踢一边子去了——嫌我碍事。

       哎,你说这大冬天的,疫情堵着门,何以解忧?唯有自己先黑,省得你们黑。闲着没事在家浪费键盘吧,噼里啪啦也不成个文。百无一用是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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