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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缝被子

 120035948@qq.com 2022-11-10 发布于江西

缝被子

文/陈君

厦门一夜入秋,算是没有辜负这霜降的节令。看着树下的落黄,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与老妈一起缝被子的情景。

依据时令安排家务,可能是农村女人的天性。“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吃了五月粽,方把寒气送”、“吃过重阳糕,夏衣就打包”……老妈没有学过太多文化,却精准的掌握着豌豆黄瓜等各类蔬菜的播种间隔,甚至能神奇的预估小鸡出壳,至于缝被子,则通常是选择在秋后一个晴天的早晨开始。

只见她将淘好的米倒在锅里,然后加上多于平时两三倍的水。待水烧开后,取好浆水浸过被套,接着继续张罗早饭。等到饭后把被套浆洗干净,便晾晒在向南位置。在收起蚊帐、卷起篾席、清除床板积灰的一连串活儿后,又马不停蹄的从今年的草垛里,挑选大禾草。扒掉稻草旁叶只取中芯茎杆,待裁剪整齐,就厚薄不一的铺在凸凹不平的老床板上,直至与床沿平齐。那时偶尔还要让调皮的我坐在垫被上去找平,惹得我总想起“尿床”的阴影。

接下来,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她便会扛出晒簟放在门前地面平坦处,打开簟子后再用自扎的稻杆扫帚仔细的将残存的谷子与灰尘扫净。接着把揉松的洁净被套底面放在簟子上,随后新弹的棉花被絮就端正的摆在套面中央,然后盖上被面——被面一般以红色调为主,喜字与鸳鸯居多,牡丹花其次——将沿着棉花被絮边的套面折起裹住被面,分并到四角再一一收拢。

以上工序偶或由大姐帮忙完成,但剩下精细的缝线工序,只能由老妈主持。她针线活的功力相当棒,只是常常在下针前要将针在头上摩擦几下,让那时的我居然产了“缝被子就会头痒”的错觉。后来发现她纳袜底时也是如此,才推测是磨针之举。不过这时我的兴趣并不在此,只在于手中的磁铁——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她们小心翼翼的在被子里寻针的情景。

一个下午,一般会有三床被子整齐的放到各自的床上。晚上盖着新被子躺在松软的稻草上,我一边闻着太阳的味道,一边梦想着过年,幸福感满满的。那时一家人互相帮衬,不紧不慢的过着日子。可是现在没有“记得穿秋裤”的唠叼,已三年矣。于是想起那首歌: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一路上,有良人相伴,一生无忧……

妈,你缝的被子真暖和,到处是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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