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张爱柳：年年岁岁年不同

梅君小苑 2021-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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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年不同

由于疫情，上级提倡就地过年，我们河北省是疫情严重的省份，所以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决定就地过年。这多少让我们有点失落，但为了孩子，为了大家更安全，我们也就释然了。

去年武汉闹疫情，儿子在家过的年，过年后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才返回工作单位。儿子可能着急，我多次安慰儿子，多休息些日子更好，实际当父母的就想和儿子一起多待几天才高兴。

去年，全国人民都是在抗击疫情中过的年，意义非同一般。有多少人战斗在第一线，吃不好，睡不安，奉献着爱心和生命。在后方的则遵守纪律，居家隔离，不随便走动。人们既被战斗在武汉的医护人员感动，又为武汉和全国的患者担忧，每天盯着电视上的病例数字，时而忧虑，时而高兴，时而热泪盈眶，那种心情是很难形容的。人们用网络拜年，互致祝福，盼望着疫情防控战早日胜利。

过年时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坐一起吃年夜饭，不管吃什么，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除夕晚上看央视的联欢晚会，同学朋友互致祝福，发红包抢红包，既温馨又热闹。年初一早晨吃过饺子，男人们回老家去上坟，放鞭炮，女的则在家和亲朋好友微信祝福，其乐融融，年味浓浓。

以前在老家过年，年三十晚上吃过饭，本家的男子们都聚到我们家喝酒聊天，不论菜肴味道如何，吃得香，喝得欢，好热闹呀。人们聊聊一年来的收获，新鲜事，来年的计划等等。女子们包好饺子则去当家窜门，吃瓜子，看电视或者聊天。小孩子们则拿着小鞭和小红蜡到处玩耍。一到夜里12点，过年的钟声一响，各家各户鞭炮齐鸣，各种礼花异彩纷呈，那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在除夕和初一这两天，村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从初一到初六，人们走亲访友，络绎不绝，一直到过了元宵节，年味稍减。真正过完年是过了正月二十五，打完囤，吃了饺子，年才算过完，人们才想着干活，一个正月都被浓浓的年味包围着。

在老家，拜年也是农村的一道亮丽的风景。人们凌晨三、四点钟早早起来，放鞭炮煮饺子，只要有一家鞭炮响，别家便闻声而动。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吃完饺子，男子们先在本家大院里拜年，在本院子里拜完了，那么一个大院里的男子也聚到了一块儿，通常得有十几或二十几人。这伙人一起再给全村人拜年，常常是在大街上或胡同里或去某家时，几大院里的人又碰到了一起，这又组成了更大的团队，这个团队足有三四十人，一同去一家拜年。院子大的还盛得下，那院子小的，人们有的留到了门外，只好等前边的一伙儿或两伙人走了，才能进去拜年。在屋里的大辈赶紧从屋里出来，招呼着，进屋暖和暖和，拜年的人应着，不了，去别家走走。从黎明到天亮，村庄的大街上，胡同里，是川流不息的人潮，这人潮涌向各家各户。从各家各户传出问候声，呼唤声，这声音亲切而自然，喜庆而热烈。有点关系的无论远近，还得去邻村走走。拜完年回来，男子们便一块儿去祭祖，鞭炮声又转移到了旷野里。还有一个老祖宗的，几个村子的同姓人聚到一起去祭先祖，那场面甚是壮观，鞭炮声震天动地，响彻十里八乡。女子们吃完饭，顾不上刷锅，也三五妯娌的同辈人聚到一起去拜年，有的到人家里去拜，也有的在大街上碰到一块儿了赶紧磕个头，就节省了时间。不管在哪里，全村人差不多要拜一个遍。过年时碰到一块儿，第一句便是"过年好"三字。浓浓的亲情，浓浓的年味，时时萦绕在人们的心间。

记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才结婚那阵子，一到腊月十几放了假，便跟着婆婆去推碾子推磨。婆婆在前边拿着大簸箩，我和小姑拿着簸箕在后边紧跑才跟得上。轧黍面菽面还有玉米面，蒸丝糕，粘窝窝，玉米面菜团子，用笼屉蒸几锅，差不多要吃一个正月。那时天气冷，蒸好晾凉放在夹道的缸里，用锅盖严，既坏不了也不干裂，天然的冰箱。

腊八节过后就有了年味儿。大集上人流攒动，卖蜡烛的，鞭炮的，服装布匹的，各种干蔬果子，点心肉食，应有尽有。有买有卖，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一过腊月二十，集上人多的打晃，有时挤得满头大汗。我村离集近，有时半天赶两三次集。买了这个又忘了那个，放下东西再去大集上购买。直到年三十上午十一点多才偃旗息鼓，回家过年。

最早在娘家过年和婆家差不多，一到三十上午便煮肉。把肉切成十几厘米的方块，放多半锅水，把肉洗干净放进去。等水开了，则放葱、姜、蒜、花椒、八角、盐等调料，等煮到用筷子能插动肉皮了，就可以了。至于煮肉的老汤，留着熬菜时用，也是很不错的。等正月初几待完亲戚，母亲再把剩下的方肉回锅一次撒上盐，这就是腊肉，这肉能放半年不坏，包饺子，炒菜放上特别香。

现在条件好了，物质丰富了，年味反而淡了。鞭炮消声灭迹，该走的亲戚，能不吃饭就不吃饭，也没有那种热闹气氛了。一个村子的人，好多不回老家的，即使回去，也是初一吃了饺子才赶回村子里，见面说几句话，匆匆而过，上完坟又都急匆匆赶着走亲访友，沒有了以前那种共同拜年的场景。

现在最时尚的就是微信拜年。身不动，膀不摇，更不用磕头，手指动几动，微信一发，或视频一下，相隔千山万水，如同近在咫尺，音容笑貌一览无余。既省却路费，又节省时间，但总感觉少点什么。

由于疫情，今年人们虽然走动的少了，但县城里和市里的主要街道，还有小区的院子里，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各种建筑物上都有霓虹灯，一到晚上，霓虹闪烁，灯笼放光，使这个特殊的春节增添了喜庆而热烈的气氛，这个年别具一格。

很怀念以前过年的光景，怀念那浓浓的年味，更怀念那厚厚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