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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儿时年(邱梦)

 zhb学习阅览室 2021-03-28

小时候,每到过年我就特别激动和兴奋,因为远在外地的姑姑马上就要回来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交通还不是很方便,外出务工的人年初离家,年底才会回来。那时候也没有智能手机,所以亲人们需要熬过漫长的一年才能再度相聚,但久别重逢最是温暖而幸福。

姑姑们会给我带好看的新衣、新鞋。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新衣、新鞋,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拿出新衣和新鞋穿上,在家里每个房间走一圈,展示一下,才会心满意足地睡去。姑姑们还会带很多平日里家里吃不到的东西,印象最深的就是天津大麻花。每年大姑姑会带整整两盒回来,我又是个小馋猫,奶奶为了防止我很快吃完,把麻花藏在大衣柜里,每次只给我拿一块。

在我们家,年味是从炸圆子开始的。圆子在我们家乡是过年必备的一道菜,我想不仅是因为它象征着团圆,更重要的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制作圆子时,能够谈心、闲话家常,这样的时光最美好。

炸圆子是一项“大工程”,不仅因为制作复杂,而且还要大量制作,我们家每年需要炸制一百多个大圆子,装满整整两大脸盆,从天亮炸到天黑。爷爷奶奶会在小年之前将糯米粉准备好,然后姑姑们约好一个日子一起回来。女人负责包,男人则负责炸,小孩子们就负责吃,偶尔也会图个新鲜,帮着大人们一起包,无奈我们包出的全是“残次品”,只得“回炉重造”。为了保证圆子的口感,需用当年新榨的菜籽油,这样炸出来的圆子才最香。而且火候也要适中,那时候还是烧柴火,很难保证火势均匀,这个活通常只有爷爷才能胜任。刚出锅的圆子口感最好,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和甜度适中的芝麻馅融在一起,堪称人间美味。每新出一锅圆子,爷爷就会过来叫我们,大概到第四锅第五锅时,小孩子们就没有“战斗力”了。

年夜饭是我最期待的。到了除夕,一大早我们家的锅灶就开始运作了。等到下午姑姑们都回来了,年夜饭的制作序幕就此拉开了。大姑父是厨师,一盘普通的茄子都可以做得非常美味;小姑父由于经常出差,走南闯北,尝到的美食自然也多,时间久了也会做一些;姑姑们则负责家常菜品的烹饪,大家轮番上阵,各显身手,厨房里好生热闹。

到了傍晚,摆好菜、倒上酒,放完鞭炮和烟花,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开始吃年夜饭了。这个时候,孩子们最开心,因为一年一度的“收红包”时刻到了。作为姑姑们唯一的亲侄女,每年属我收到的压岁钱最多,这让表哥、表妹们很是羡慕。接完红包,几个小孩用饮料轮番给爷爷奶奶还有其他长辈们敬酒,送上祝福;敬完长辈还学大人互相敬酒,互道“好好学习,考一百分”,大人们笑得合不拢嘴。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们家有个传统,每年除夕,姑姑、姑父们都会带孩子回来陪爷爷奶奶一起吃年夜饭,从不让他们老两口过一个冷清的年。为了兼顾姑父那边的老人,通常他们会选择在自家过小年。现在表哥们都各自成家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除夕那天不论如何,他们都会抽空带着孩子过来给爷爷奶奶拜个年。然后大家坐在一起看看春晚,聊聊天,迎接新的一年。

关于年的记忆,承载着的是深沉的爱,每每忆起,我都觉得十分温暖。

(作者系安徽省桐城市嬉子湖镇居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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