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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遵大路:遵大路兮,掺执子之祛兮

 乐水无涯 2021-03-31

国风·郑风·遵大路


遵大路兮,掺shǎn执子之祛兮,

无我恶兮,不寁zǎn故也!

遵大路兮,掺shǎn执子之手兮,

无我魗(chǒu丑)兮,不寁zǎn好也!

 这首诗只短短两章,历来说法有三,一弃妇诗,二女追男(男追女),三朋友的挽留,我个人认为第二、三种说法都说得通,但第一条明显不对,诗中丝毫没有半点所谓“弃”

       舍不得对方离去,诗歌的主人从拉着()对方的袖口(),到拉着对方的手,依依惜别,叮嘱对方,不要厌弃我,忘了旧日情谊,诗中只有浓浓的深情,深情之下,诗人不惜卑微请求对方不要忘记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遵大路兮--在所有的诗经释本,无不是大路直释为大路,意思是沿着大路。。。但在网络找到不同声音,题为:有些我们习惯的错误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相信对这句话不陌生吧,但有人提出,这千古名句不过是千古讹传,路,不是道路,而是辂,是车。应为“辂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同理《郑风·遵大路》中的“遵大路”路,也是辂,是车!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暂无从考证,却从诗经中找到所有有“路”的章节,找到确实证据:

美无度、殊异乎公。《魏风·汾沮洳》

公路:官名。掌管王公宾祀之车驾的官吏

何以赠之、车乘黄。《秦风·渭阳》

斯何、君子之车。《小雅·采薇》

车有奭、簟笰鱼服、钩膺鞗革。《小雅·采芑》

虽无予之、车乘马。《小雅·采菽》

不难看出,在诗经中几乎所有“路”,都与车相关

而诗经时代,什么才是我们今天理解的“路”呢

之云远、曷云能来。《邶风·雄雉》

迟迟、中心有违。《邶风·谷风》

我们学过的篇目中“”即我们今天的“

这位学者指出:

郑文公入周王室为卿,其夫人自是有自豪感。然周制规定藩君进京为卿,不得携家眷,只身住舍馆,等待她的是寂莫难耐的漫长时光。于是,便有此篇两地书。此简书经郑穆宫廷司乐谱曲后,题名为《遵大路》之乐歌。其歌词参考译文如下:

追随大辂 拽夫君袖祛 

莫我厌恶 莫忘情故

追随大辂 拽我夫君之手 

莫嫌我丑 莫忘旧好

【札记】 《诗序》曰:“思君子也”。实之。郑文夫人送夫君上周道(国道),去周王室担任公卿而依依不舍之情景。此简书作于公元前628年,郑文公离郑去东京为卿之日的晚上。

所谓“大路”,大辂之同音字误,夏商周秦四朝言“道”而不言“路”也。古今经学家皆不明辨,以至于《诗经》和《楚辞》中的.“路”一辞,皆作误解。但凡认真读过《左传》的人,都知道书中所有的“路”字,都不能解读为道路。比如,

千古成语“荜路蓝缕”。

筚路:柴车;蓝缕:破衣服。形容创业的艰辛。

出处 <<左传·宣十二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意思是架着柴车,穿着破旧衣服去开辟山林。

路寝

二千多年来被误解为:天子和诸侯宫廷的正厅

一字之差呀

实为“辂寝”也

指可以寢卧的辂车


四大美男之一宋玉著名的《登徒子赋》:

臣观其美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辞甚妙。”

描写的就是路遇一美丽女子而借《国风·郑风·遵大路》中的词句来打招呼,发乎情而止乎礼。

       宋玉所引用,其实如开篇我说的爱情中的“男追女”,我倒想起看到的一位网友讲起他的故事,他女朋友写给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他回“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魗兮,不寁好也”,当时瞧见这段,不得不佩服,才子才女们的高妙,女生直抒心里情意,而男生在甜蜜的爱情,自谦表达愿与之结好的情意,这样才高且愿意放下身段,哪位女生会不动心呢?

        话说远了,其实,如李山所说,认为郑国地理居东西南北要道,各国往来人多,作为政治上迎来送往宾客,写下《遵大路》,理解上也完全通畅的,外交辞令却表达得缠缠绵绵如情歌。

        好的诗歌不正是如此吗,不同的人,品出不同的感觉,拿到哪里都适合。

 今天读宋玉《登徒子赋》据说从这篇赋开始,有了“登徒子”之说,不过说实话,从赋来看,我真的觉得这个登徒子倒不是今天所说的那种,对于丑妻,登徒子仍与之恩爱持久,与咱们现在所谓的“登徒子”还真不是一码事,不过宋玉的这篇佳作,我们不妨一起欣赏一下吧:


登徒子好色赋

作者: 宋玉

大夫登徒子侍於楚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娴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宫。”王以登徒子之言问宋玉。玉曰:“体貌娴丽,所受於天也;口多微辞,所学於师也。至于好色,臣无有也。”王曰:“子不好色,亦有说乎?有说则止,无说则退。”玉曰:“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龊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进而称曰:“今夫宋玉盛称邻之女,以为美色。愚乱之邪臣,自以为守德。谓不如彼矣。且夫南楚穷巷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曾睹者,未敢云也。”王曰:“试为寡人说之。”大夫曰:“唯唯。”

臣少曾远游,周览九土,足历五都。出咸阳,熙邯郸,从容郑、卫、溱、洧之间。是时,向春之末,迎夏之阳,鸧鹒喈喈,群女出桑。此郊之姝,华色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装。臣观其美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辞甚妙。”于是处子恍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意密体疏,俯仰异观,含喜微笑,窃视流眄。复称诗曰:“寤春风兮发鲜荣,洁斋俟兮惠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因迁延而辞避。盖徒以微辞相感动,精神相依凭。目欲其颜,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故足称也。

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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