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何映平 《父亲，清明节亲人们来看您了》 香烛慢慢燃，泪水滴滴落，凉风轻轻吹，纸钱片片飞。 年复一年的清明节又来了，我带着母亲的心愿，又踏上了从31团赶往库尔勒市珉园公墓的路途。 一路上往事连连现眼前。父亲是2001年5月7日在库尔勒市巴州医院因病去世的，当天晚上我就和姊妹们抬着担架抄着近道在漆黑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含着泪水把父亲灵柩送到了原巴州殡仪馆冰冻了起来。 那一个整晚上我姊妹几个在孔雀河边为父亲烧着纸钱，凉风咧咧，火光漂浮，烟灰飞向星空，我的直觉是父亲已离我们远去了，那凄凉的黑夜也不知道是咋熬过的。 第二天开的追悼大会，父亲生前是技术干部，来的人也特别多。为送走好父亲，我强忍着悲痛接待着前来悼念的亲朋好友。可弟妹及家人们都哭倒在地上。当年殡仪馆的位置在如今风帆广场对面不起眼的地方。每年驱车140公里到库尔勒市经过这个地方，总会勾起我的回忆。 如今，母亲住在库尔勒市七星广场华誉大厦20多层的高楼里。为父亲扫墓前我要先安慰好母亲，听听母亲有什么话让我带到公墓去，给父亲说道说道。开始的几年里，我都是赶在清明的当天扫墓，可公墓车多人多，乱哄哄的场面没法让我静下心来悼念亲爱的父亲。 从去年开始我就提前去公墓为父亲祭奠。我的母亲也非常赞同我的做法。其实我姊妹几个平时有空也去为父亲上坟的，只不过清明是必须去的。姊妹们工作各不同，赶在同一天也确实不容易。姊妹们商议，谁到了父亲的墓穴，浇一瓶最好的镇江香醋，点燃三把香，摆上高档水果，然后在带的纸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放在灵牌地下压着。小妹勤快地将这些个人签名的字条拿回家给母亲看，母亲总是夸去多的儿女孝顺。其实她老人家也知道去多少并不代表孝顺的多少。每次我们上坟回到母亲的住处，她都要询问：“浇醋了没有？烧纸钱了没有？摆上吃的没有？”母亲说：“我是一个患直肠癌动过大手术的人，从2008年10月份开刀做手术至今已13个整年头了，快见老伴去了！”当时医生瞒着母亲断言的对我们说，也就4年的光景。当时我想，父亲去世之前游玩过苏州、杭州，而母亲为操持这个家，没逛过风景，为使母亲不留遗憾，在化疗后的第二年我兄弟开私家车带着母亲畅游了新疆的那拉堤草原。 我和父亲的感情非常深，父亲在世的时候与我呆一块的时间比较多，那几年我开车贩运蔬菜，父亲总是坐在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有段时间我总是恍惚看见父亲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父亲是个全才，会做鞋、裁衣、绘图纸设计、拉京胡唱京剧、画画写艺术字等等。对我总是恨铁不成钢，常说我啥也不会，笨的还不如猪。我犟嘴说道：猪并不笨，你'文革’下放那年让你看稻场，猪群跑来的猪偷吃稻谷，把你追得累的不得了。父亲的文采我没有学会什么，但我对父亲的思念与日俱增。 父亲啊，您的功绩二师31团史志有记载。1958年5月4日胡杨林里搭起了一个台子，台子两侧的标语是您亲手书写的，原阳焕生政委宣布共青团农场正式成立，副师长谢高中讲话，康秉仁团长和最先到达的1247人中有您和我母亲两人。您们当年颇有信心地说，当年建场，来年丰收。 关于对父亲您的记载：新疆人民出版的〈瀚海明珠〉一书第十五页有介绍：“施工员何文中也坐在台下，如果同其他人比起来，也许他的汗水要流得更多一些，此时，他已踏遍了共青团农场的每一寸土地，因为他是场内道路、林带的设计人……”这些话是对您年轻时代的很好评价。只有在“文革”闹教育革命没有写作功底，仅初中学历的我，这两年在草稿纸上写了许多怀念父亲的大白话。也写一些鼓励母亲要勇敢地活下去的话语。正是母亲常看我写的尽管不通顺的大白话草稿，加上弟妹们的细心照顾，母亲坚强地活到了至今，有父亲在九泉下保佑我母亲，再多活数年是没有问题的。 也不知为什么，越是临近清明节的日子，我对父亲的想念欲深。连续几日，头脑里一直怀念起父亲教教诲和关心，特别是为这个家，父亲付出的点点滴滴。最痛彻心扉的记忆是为父亲送葬的情景，十几辆大小车一条龙式的开到了火葬场，通过给管理人员说好话，可以进入焚烧炉的房间亲眼目送父亲推进高温的炉膛里。不是被工作人员拉住，自己也要和父亲一道在那高温的火炉里融化算了！失去最亲的人要走这种场景过程，是对悲痛人身上增加惨烈、刻骨铭心的悲痛，一个完整的人一会儿功夫变成了几捧碎骨头粉，做梦都不会有的景象进入我的眼中，留印在我的脑海里。这种内心的伤痛感恐怕是永远抹不去了。按风俗，父亲的骨灰盒非长子端着不可。我就一直端到了家，在家摆了3天的灵堂，又把父亲的骨灰盒端送到了公墓，花费上万元建立大理石的碑牌、墓穴，还要留有续篇的丧葬，就是把母亲的位置留下以备以后合葬。我的心此时都快碎了！人风光一世，百年后就入一平方米见方葬身之地。 父亲啊，您可知，您的重孙女柔柔今年都12岁了！她不但长得健康漂亮，可懂事了 ，把您的墓碑、基座，打扫的干干净净。您的大重孙女那几年也有点淘气，到了公墓像是到了游玩的公园，她能把一进公墓大门路两边的十二个石头雕刻的属相动物叫出名字，还非要爬上骑一骑。嘴里念叨：“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她能记住家谱，她对来扫墓的人们说：“这里住着我的祖爷爷，”她的二姑奶奶问：“柔柔，祖爷爷是你爸爸的什么呀？”她小小的年纪会一口气说出：“是我爸爸的爷爷、是我爷爷的爸爸。”父亲啊，当年我们把您留在这里，周围荒草凄凄，20个年头的今天，这里是鲜花云集的'圣地’。您老人家如今不会再寂寞孤独了，看望您的亲人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您在天堂能听见您的亲人及重孙女讲话吧？孙女柔柔跪在地上为您老人家磕头，脑门子都磕了一个大包。您的重孙女为您点香、在火盆里烧纸钱忙的不亦乐乎。一不留神把她的小手燎了一下，喷几下口水，说：“不痛，不痛!”您的坚强、勇敢被您的大重孙女继承了。父亲啊，您在九泉下放心吧，您有重儿重孙为您延续生命，您未完成的事业儿孙们会替您去完成，您的光荣传统您的后辈们来继承。 5月7日是父亲去世的日子，老人家坚持熬过5月4日弟妹同一天生日的日子离去。这次我也想见见我12岁的大孙女和3岁半的小孙女。提前准备一下，邀约弟妹及妹夫、弟媳和他（她）们的孩子们一道给父亲扫扫墓，隆重祭奠祭奠。我倡议大家从七星广场居住地到公墓来回十几公里的路程，我们不坐线路车，步行来回。父亲您可知道，在您的抚养教育下，您的五个儿女都健康成长起来，弟妹们都有车、有楼房、有工作，您的孙子们都已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事业有成。我把想念您的泪水化作勇气和力量，勤奋学习、笔耕不缀、奋发努力，为您争光，在这军垦人后代的家史里再添风采。我们以虔诚之心愿在天堂的父亲过好！ 父亲啊，儿子在清明节来临之际提前又来看你了！儿孙们都来了！您在天堂知道吗？  何映平 男，汉，出生年月：1958年10月22日，现年63岁。文化程度:初中。籍贯：甘肃省平凉县。1975年9月入团，2006年6月参加中国共产党。2018年退休后现在新疆第二师三十一团阳光社区供职。   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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