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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格瓦拉同志 熟悉近代史的朋友都知道，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之所以甘当日本人的傀儡，很重要的一个刺激因素，便是他当年被民国军队强行赶出紫禁城，而执行“逼宫”任务的，则是直系大将鹿钟麟。鲜为人知的是，就在被赶出紫禁城37年后，鹿钟麟、溥仪这对冤家竟然再度聚首，并且有过一次别有趣味的对话。那么，鹿钟麟是怎样把溥仪赶出紫禁城的？37年后他都跟溥仪聊了些什么？ 01 逊清小朝廷 受武昌起义的影响，仅仅过了2个月时间，便有15个省份宣布脱离清朝而独立，而剩下的省份也大多抱持观望态度。在北洋军拒绝为清廷效力的情况下，摄政王载沣只能邀请政敌袁世凯“出山”收拾残局，而后者却趁机逼迫宣统帝溥仪退位，就此推翻立国近300年的满清王朝，时在1912年2月12日。清朝灭亡后，袁世凯从孙中山手中夺得民国大总统的职位，就此开启4年的独裁统治。 张勋复辟时期的北京城 溥仪虽然丢了江山，但按照袁世凯当年跟清廷达成的协议，他不仅能继续住在紫禁城里、使用皇帝尊号，并且每年都能得到高达400万两银元的优待费，别前朝亡国君相比要幸运得多。不过，逊清小朝廷贼心不死，依然幻想着复辟，为此在1917年跟张勋合作，上演了7天的复辟闹剧。经此一事，逊清小朝廷引得天怒人怨，希望把溥仪赶出紫禁城的人日渐增多，其中便包括直系大将冯玉祥。 02 逼宫 1924年10月22日，第二次直奉战争厮杀正酣之际，时任“讨逆军”第三军总司令的冯玉祥临阵倒戈，突然从前线率部返回北京，在监禁大总统曹锟后，又逼迫颜惠庆内阁下令停战并解除直军统帅吴佩孚的职务，史称“北京政变”。政变发生后，冯玉祥出于对前清的憎恨，授意内阁通过《修正清室优待条件》，规定废除溥仪的帝号，并将他赶出紫禁城。 鹿钟麟旧照 执行“逼宫”工作的，正是冯玉祥的心腹、新任北京警卫司令鹿钟麟。作为北洋军中生代将领，鹿钟麟虽然在清朝灭亡前不久才投笔从戎，但由于足智多谋、随机应变能力极强，再加上机运甚佳，因而很快便得到直系大将冯玉祥的赏识，在军中屡获提升。作为冯玉祥的爱将，鹿钟麟是“北京政变”的急先锋，正是他率军闯入总统府、囚禁曹锟，由他来执行紫禁城“逼宫”任务，可说是轻车熟路。 1924年11月5日上午9时，北京政变发生两周后，鹿钟麟携带40名军警，由北京警卫司令部乘汽车出发直趋神武门，以执行“逼宫”任务。在解除紫禁城警察的武装后，鹿钟麟向逊清内务府大臣绍英、荣源出示大总统指令和《修正清室优待条件》，要求绍英2小时内促使溥仪接受指令、迁出故宫、移交各项公私物品，否则将对紫禁城实施炮轰。 溥仪被赶出紫禁城 在数度交涉、拖延后，溥仪终于屈服于鹿钟麟的武力威胁，在当天16时10分，率领后妃和亲属离开故宫。随后，鹿钟麟护送溥仪前往醇王府邸居住，并在下车时对他拔枪威胁到：“如果愿作普通人民，则我等军人对你自有保护之责任；如你仍称皇帝，那我们民国不容皇帝存在，我只能枪毙你！”溥仪受此威慑，声明自己愿为民国之一分子。鹿钟麟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随即与溥仪握手为别。 03 相逢一笑泯恩仇 在醇王府前作别后，一对冤家在长达37年的时间里再未谋面，而溥仪和鹿钟麟在此期间的人生选择、境遇可谓截然相反。溥仪甘做日寇的傀儡，在东北僣号称帝，等到日本投降后，又以战犯的身份锒铛入狱，直到1959年才获得特赦；鹿钟麟作为爱国将领，先后担任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军政部长、河北省主席、兵役部长等要职，解放后又出任国防委员会委员，可谓成就满身。 鹿钟麟（左）与溥仪交谈 无论是溥仪还是鹿钟麟，从未想过余生还有见面的机会，但命运就是这样有趣，就在鹿钟麟谢世前5年，让他与昔日的“冤家”再度聚首。196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50周年，鹿钟麟作为代表与会，并在席间偶遇“特邀嘉宾”溥仪。令鹿钟麟大感意外的是，溥仪见到他后并未显露出怨恨、愤怒的情绪，反而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并大声地跟他说道：“我是新生的溥仪！” 在同时与会的代表中，还有一位特殊人物，此人便是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的熊秉坤。对于昔日的“乱臣贼子”，溥仪同样报以善意，并激动地跟他说：“久仰久仰！”为了庆祝这场特殊意义的重逢，记者们为三人合影留念。在拍摄照片时，鹿钟麟、熊秉坤坚持要让溥仪坐到中间，并幽默地说：“谁让你是皇上呢！”溥仪听后哈哈大笑。 鹿钟麟、溥仪与熊秉坤合影 照完照片，溥仪跟鹿钟麟谈及当年的“逼宫”往事，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你丢在桌子上的炸弹，确实可怕！”鹿钟麟哈哈一笑，然后说道：“那是空心弹！”哑然失笑的溥仪又说：“景山上的大炮是真的吧？那个更可怕！”鹿钟麟又笑道：“没有大炮，那是吓唬你的！”溥仪听完不由哈哈大笑，昔日的恩怨在这番谈话中烟消云散，真可谓相逢一笑泯恩仇。 平心而论，这次会见堪称旷古未闻的历史性一幕，是一次奇人、奇事、奇会的“三奇”会，至今仍为人们津津乐道。在这次别有趣味的会面5年后（1966年），鹿钟麟因病去世，终年82岁。仅过了1年时间，溥仪也因尿毒症离开人世，享年61岁。 参考书目 钟明：《西北军名将鹿钟麟》，文化出版社1997版。 溥仪：《我的前半生》，群众出版社1964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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