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把寒意,装进骨头 让它在皮肤里也同样清晰。 尽管饱受折磨,日渐消蚀 但它刺穿的,比爱情更加坚固。 天鹅绒追溯过往 和失眠症分割的黎明。 天空不相信影子,它信梦 你要像诗人一样忧伤。 同样的语言、痛苦,同样的童贞 在手风琴的旋律中, 同样的光亮,落寞的闪耀。 同样的风,同样的寒意 会带你远行,去看那片同样寂静的海。 这里是北方的一处废墟,弥漫着 冰冷的白石灰 和流动的蓝玻璃 梦在此开始。有时在南国的土地 你仍向往归来。那荒芜的麦地 从你的血液中溢出 沿着金属的痕迹,流向 无人仰望的天空 那些种子,那些坟墓 在无边的天际或旷远的海底 幻化成 沉沉睡意。 那里,百年孤独。 风坠入湖底,就像坠入 苏丁的画中。在秋季 泥土有着又苦又涩的气息; 在秋季,枯叶遍地。 它的余烬咬噬雨的瘟疫, 这是恐惧 在我的梦中放肆呼吸; 在秋季,山峦有羊皮纸的气味, 有木栈道边青苔的气味, 天真潮湿的雾霭亲吻湖水, 就像坠入湖底,轻盈,温柔。 就像坠入梦中。 你把心跳漆成墨蓝色,甚至疯到 在水银中翩翩起舞。或许是酒精? 你难以忍受暖暘,你钟情于雨季的诗意 也钟情于栗树枯败的冰川期 这两者将你淋透。 顽冥,我们共同的名字, 永远是我的梦境,但也是 冬天最冷的独白 你不要在水银中起舞,或者酒精。 在脱臼的黑森林 顽冥就是一颗金栗树 回忆一段往事,时而惊惶 时而叹息。 让你逃离十月斑驳的 失忆;一场梦境并不总会 动摇秉性孤独的躯体, 不会掏空人情世故的谎言, 也不会吞噬无辜的颧骨; 在一清二白的无名指上, 流淌着 赤裸裸的真实 诗人登上喉咙的祭坛。 爱情是意象。 顽冥。 会带给我海岸边的画室,还有三两株柠檬树, 最好是透明的, 还有宣礼塔,顽冥在此 默默驻足,那几年 我心无旁骛的拥抱孤独, 海浪在心头翻滚 有人知晓吗?这也许是另一颗心, 其他一些绝望的钮扣,我早已忘却, 我用鹅黄的雏菊 替代你发髻的蝴蝶结 又离你远去 去悄悄陪伴幽冥中让我欢喜的 金色萤火虫。 现在我睡得更沉,除了顽冥 没有人知晓这条小径:这样真好 不再有任何苦痛,在无休无眠的火山口 成为一支沉郁的木棉花, 在沉溺中一贫如洗 与此同时 紧握欲坠的十字架, 只有顽冥和被叫醒的光明, 铭刻的远方, 脚踝上的叶绿素, 别无他物。 我喜欢潜入深冬的海, 海浪在头顶呼啸。 我开始感知脚踝,我把 冰冷当作知己。 永恒在唇间残酷灼烧, 这是故乡,在告别时 我把所有鸢尾送给妈妈: 当它们在深渊中枯萎,我将赞美留给昨天, 也许深夜不够漫长,我无意打破寂静。 生活就是紧握一把沙遗忘, 就是学着咬紧牙,迈出的每一步 都让背影停留在一个弥撒时刻。 每一个黄昏时分 栀子花都饱含爱意, 像一段口琴旋律,或是长笛, 也许是管风琴,在灵动的女孩脸颊绽放, 我相信,婴儿的眼睛, 我相信迷途知返的少年, 我相信梦和发黄的信笺, 也相信 遥远而古老的钟声,如此深沉 又如此虔诚 就做一棵树,枯寂而孤独地 挨过一个个世纪, 直到腐烂成谜。 留下五月,留下诗稿 那样绚烂的韵脚,那样滚烫的腔调 让我心神俱醉。 我执迷的,不是 你眉间的秋意,这我已看的够多了, 也不是胸口那新鲜的胎记, 我曾小心翼翼碰触, 也品尝了浓情蜜意; 是那心的寂静, 刺透了每一个冬季 披星戴月地从东方赶来 伴我入梦, 并赐予我灵魂的深意。 我的灵魂,满是那喀索斯的耳语。 当我轻阖双眼,梦开始逐渐清晰 犀牛在荒凉旷野自由跳跃, 它们或许带着月球 神秘的旨意: 悲观的人,会把童年的民谣 系在晨曦中的月桂树: 思念在那里颤抖着蔓延, 渐渐消失的是 镜中的圣母像,晦暗的神迹 孩子无辜的鼾声, 还有在墓前,难以辨认的 危险的谎言。 梦并不总是以这种方式降临, 但它就这样来了。 带着世界的约束。 近了,梦境的灵光 正在靠近穹宇。 它曾萦绕我心头,与每一朵花, 每一眼泉水亲昵,在异乡 它和那些两手空空的钟表 一起追逐时间。 无人描绘时光碎片捕捉的 曲线,手握一把左轮手枪 的绝望,无人能够 拒绝哀伤。 如果你走近教堂,或许会发现 最后的灵光在闪耀。 绽放,梦境绽放的灵光。 XIII 再也唤不醒睡莲了, 那池塘中泛起的阵阵涟漪。 不能说它们已随风远去 梦带走的 只是遥远的记忆:溺爱太阳, 将一支素白的杏花 藏进心里,或者 把悲伤锁进抽屉, 梦带走的是,落满灰尘的盐 或者是习惯伪装的战栗 然后像大海一样黯然哭泣 只有诗人才这样哭泣。 这一切都是顽冥,被孤独吞没的顽冥 。 XIV 顽冥刚开始萌发的时候 总是浸于童话虚幻的疯狂; 我知道最美的时光 莫过于 初夏的几天 在湖边搭上木质画架; 但绝望早已踏着石阶潜入 梦 肆无忌惮地跃向空中, 当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像迷失的浪子一样重返故乡 他还能感受到什么呢? XV 我不再逃避,十月 落满灰尘的血迹。 底片如何奄奄一息。 十月总是不缓不急 一场支离破碎的暴风雨 一支带着伤疤的茉莉 一句自梦境响起 挑衅良心的诗句。 青春的惯性 还在田野上流亡,或许 这是我漂泊的僵局,一颗恒星 点亮夜空。 还有顽冥。 XVI 梦啊,梦。有一天我要把你撒满宇宙 就像孩子把四月的花瓣,撒向水中。 顽冥的画笔 宣告我的重生。 你的瞳孔 映现我灵魂的颜色, 你的身体 是我久别多年的故乡。 欲念之火,生命之光,这 世间万物的重量,在日复一日的 呼吸中,化成来世的陶土; 从明天起,做一个无名的匠人 或者幸福的动物。 不,就从今天起。 XVII 我知道在我们的世界, 梦绝不是黑白的: 梦境的色彩,是你 大号油画笔蘸的高级灰, 我们都赤裸着身体, 接受熏衣草的洗礼。 晚熟的青春 再无忧愁的痕迹。 旁人的爱情, 是未缝好的嫁衣; 我们的爱情, 是生命的受洗。 一切刚刚开始, 一切都来得及。 XVIII 梦的模样 并不完全是世界的模样。 任伤口撕扯的生活并不容易, 活着就是接受灵魂的阴影 投射在僵死的躯体 沉睡的心灵。 如果黑夜死去 火的味道将会带来光明, 但无法攀上救赎的礁石。 残存的神龛, 以及凋零的乳房 都是我痛苦的余响。 潮起潮落 总是带着寂静的绝望。 XIX 清晨抵达之前 但愿肉体和肉体的偏执 在雪中蔓延,用脉搏锁紧 银色的镯子,把月季花种在梦境的入口。 你的胸口闪着灵火, 火光照亮思念的血, 没有时钟准时, 没有任何誓言能将寂静打破。 我说出一个没有回程的词 — 唯有 爱能唤醒死亡的诅咒, 那是春天,迈着温暖的小脚, 春天将把我们带往光明。 XX 不,这不是终将长逝的生命 灵魂的放逐 在宇宙诗篇中成为注脚, 也不是古老传说中的恐惧, 燃起火焰的梦魇呓语, 在十字架与烛台间传递隐秘, 圣洁的挽歌流淌着穿越了数个世纪, 到达覆盖遗忘的蛮荒之地 顽冥,你并非生来即死去 并非用岁月拾起命运的灰烬, 你只是,用遥不可及的泪水, 和心灵,画出死亡的永恒孤寂, 画出,爱与孤独的全部回忆。 棘·海 NO.1 15×15cm ![]() ![]() ![]() ![]() ![]() ![]() ![]() ![]() ![]() ![]() ![]() ![]() ![]() ![]() ![]() ![]() ![]() ![]() ![]() ![]() 棘·鸟 NO.2 11×8cm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寂静的夜,再次降临 天是白的 乌鸦是黑的 那里薄暮黯淡 而火焰将我的肋骨碾碎 许多名字还未被提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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