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当代散文‖【那年那月之夏】◆杨凡玉

 白云之边 2021-04-05


作者简介
杨凡玉,男,山东高密人,本科学历,一级教师,从教三十多年来,始终坚持一线教学工作,潜心教学研究,秉承干到老学到老。撰写的《浅谈计算机教学对学生创造力的培养》、《一腔真爱,一份宽容》、《由三十年电化教学的变化看今天教育大发展》、《常回家看看》、《我的网络情缘》、《让孩子成为家庭的小主人》、《鸡蛋换粮票的故事》、《那年那月之春》等三十多篇教学论文、散文、案例等在在省市级报刊和微信公众号发表或获奖。写作、旅游、运动及音乐是自己的兴趣爱好。

 那年那月之夏 

(一)游泳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农村,无论青年男女,不会游泳的几乎没有。那时的夏天,村庄附近的水湾、池塘、小河等都是洗澡游泳的好去处。大人干完活,都会一起到不同的地点去洗一洗身上的臭汗,游会泳,然后再回家休息。而像我们小孩,则几乎天天泡在水里,最少时一天也洗一两次,其实那根本不叫游泳,纯粹是玩。通常身上由于水渍太久,太阳一晒,皮肤变得黑不溜秋的,滑滑的;有时大人为了验证一下我们是否下湾,通常用手指甲在我们身上轻轻一划,只要留下一道白痕,不用说就知道我们又去下湾了。然而家长很少过问,任由我们折腾,最主要的是那时的家长孩子多,仅生计问题就够操持的,哪还有闲心管这些。正因如此,也让我们这些孩子们逐渐地学会了游泳,尽管学的过程中喝过不少水,挨过多次呛。

村西头的“浅湾子”是我们游泳最常去的地方,那儿水比较浅,最深处不过两米,而且湾底的淤泥少,水比较清,只有湾的周围有些水藻、芦苇及荷花等,我们一行有十多个小伙伴,大的十二三,小的八九岁,每逢天气比较热,一大早就结伴来到浅湾子,开始了我们的“工作”。大家脱得光光的,将裤头放在湾边,或者挂在湾边的树枝上,喊叫着,快步跳入水中,水性好的一个猛子就游出七八米远,好久才露出湿漉漉的头来,然后将头用力一甩,深吸一口气,嘴里用力喷出一股水气,再用手摸一把脸上的水珠,有时还没看清伙伴是谁,就有人就用手掌用力击水,射向自己,于是,一场水仗如此展开。顿时,水花四射,大家互相击水,在水中跑着、跳着、游着、喊着,玩的不亦悦乎。有的因四面受敌,眼睛无法挣开,便如水鸭一般,身体一跃,一个猛子扎入水里,不见了踪影。野点的孩子,有时游到湾的水深处,采来荷叶,顶在头上,偶尔也采摘些荷花或莲蓬,一手高举着,炫耀着,一边晃动着身体,游到水浅处。有时也会有孩子用脚踩着馊蛤蝲,然后慢慢地沉入水下,用手摸索着,找到准确位置后,用力将其扣出。小一点的孩子,还不太会游泳,就在湾边抓着柳树枝或棉槐条,两条腿轮流扑通,不时地敲打着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中午或者傍晚,也会有干完活的大人到这里来游泳洗澡,但他们往往穿着内裤洗,洗完了再到湾的岸边将湿漉漉的内裤脱下,换上干的裤子,我们有时也会好奇地打量着大人们的私处,感到有些羞涩,心想,我们长大了也会那样吗?

大家玩够了,疯够了,就跑到湾的岸边,用力跺一跺双脚,将头上身上的水珠甩掉,然后胡乱地穿上短裤,跑回村里。

一切,都远了。好多次回到故乡去看那个魂牵梦萦的浅湾子,然而,那些高高的芦苇和漂亮的荷花,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无忧无虑戏耍的场景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茵茵的白杨树。归途中,心里难免生出些怅然。

许多美好的往事,只有在偶然间忆起;许多难忘的片段,只能在梦里慢慢回味……

(二)“偷”桃子

我们村的西北角有个墓地,村集体在那里种植了很多桃树,卖桃子的钱是我们村唯一的副业收入。负责管理的是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其实他们也就不过五六十岁的样子,但在我们眼里这就是地地道道的老人了,他们用烟锅抽旱烟,穿着家人缝制的大裤裆裤子,剃个光头,裸露着膀子,肩膀上通常搭一条白色的粗纺披布。平日里他们就是锄锄草,剪剪树枝啥地,偶尔也喷洒些农药,天热了就集中在桃园南面的小园屋子里聊天,吃饭时则轮流着回家吃。我们小伙伴中有个叫洪波的,他爷爷就在桃园里,所以他对园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一天,临近中午,洪波告诉我们,只有他爷爷一人值班,其中一个家里有事,另一个回家吃饭了,这是摘桃子吃的最好时机。还说即便被他爷爷发现了,也不会将我们咋地,于是洪波和我们四个小伙伴一起,来到桃园西边的大田。这里有一条水沟,将桃园和大田隔开,而且沟的东岸栽种了一些棉槐、刺槐,一般桃园里的人觉得这里比较安全,巡逻时也一般不会太留意这里。洪波领着我们仔细观察了一下沟东岸的情况,选择了一个棉槐树较多地方,然后下了水沟,水比较深,淹没了我们的大腿,弄湿了短裤,但我们顾不上这些,一道对岸就急急忙忙地掰开那些有些扎人的树枝,爬到了桃树地边。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分散开,爬到了桃树下。当时“六月鲜”桃子正好吃,一个个桃子将树枝压的几乎贴到地面上,红红的桃尖,泛黄的桃腚,馋的我们直流口水,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啥也不顾了,赶紧摘了一些既大又好吃的桃子,放到地上,想到用手拿不了几个,就将身上的背心脱了下来,忙乱地捡起地上的桃子放到背心里,包裹起来。正要逃离桃园,洪波的爷爷出来撒尿,听见了动静,就喊了一声,吓的我们慌忙逃窜。

回到桃园西边的大田,抽穗的玉米正好淹没了我们,大家坐在地里,这才发现有的背心里只剩下了三四个桃子,其余的都漏掉了,还有个伙伴的腿被刺槐划了好几道口子,鲜血直流,我就找了几颗荠荠毛,学着大人的样子,放到手里,揉搓了一会,等到变软了,就用手挤出些绿水敷在了他的伤口上,一会血就止住了。最后大家将桃子放在一起,用上衣擦掉桃毛,亟不可待地吃开了。那个甜啊,无法形容,有个小伙伴连桃毛都顾不上擦,拿起来就吃,直吃的肚子胀胀的。吃罢,大家赶紧离开了那里。

路上,有两个伙伴用粘有桃毛的手挠痒,结果弄得前胸后背红一块紫一块,看到他俩刺挠的非常难受,大家只好跑到湾里洗了洗,然后才急急忙忙地回了家。

现如今,桃子的种类很多,颜色也更加鲜艳,但无论啥品种,却再也吃不出那味来了……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