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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盛宴

 齐帆齐 2021-04-06

 爱的盛宴


文/张正旭


  她恨透了那位只会说些甜言蜜语的王杰,是他将她初夜的门轻易撬开,不谙深世的她,将那份朦胧的心跳交给了他,她的生理起了反应,当她把这恐慌的消息告诉他时,他只用敷衍塞责的话蒙蔽欺骗她。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神不知,鬼不觉,他丢下自己酿成的罪孽,逃之夭夭。


  她在忐忑不安里度日如年,夏天的热浪漫过她打工的城市,身上的衣服开始上演夏装。她单薄的衣服再也掩盖不住腹部的凸现领地。在举目无亲的城市,她只有把自己深陷恐慌不安的陷阱,她不敢向家乡父母倾诉。她的眼睛充斥着挣扎,她忍着鲜血与疼痛,原来她的幼稚像打磨的玻璃……人鱼用行走剧烈痛苦换来了腿,却并没有嬴得到王子的爱情。她原本青春靓丽的飞扬,被精疲力猝的思想负荷的磐石压榨着无休止的妊娠反应的折磨,她成了一具憔悴的空壳,彷徨的刀在空壳上无情雕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伤感与无助像恶魔的谶语打印在时间里。


  “我看你近来黄皮刮瘦,你病了吗?为什么不到医院看医生?”一个叫甄平凡的男孩走到她身边关心的轻问。甄平凡是贵州人,是貌不惊人的男孩,名如其人,是真正平凡的男孩,他与她在同一车间打工,平素两人很少说话,在她的眼里,他根本不屑收入到她的视线。她遽然听到他抛掷的问候语,她惊慌失措,脸上掠过窘迫漫溢绯红,语无轮次地用用谎言搪塞。他此时不甘罢休,喋喋不休的问长问短,她匆忙逃离,他站在原处望着她。


  那次,他是在她通往回出租房拐角路口拦截住她。他要带她看医生。她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无理取闹感到别扭与局促,她想:“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带我看医生?”她声色具厉道:“本姑娘有病无病管你何事?你再这样无理纠缠我可喊人了?”只见她这句恫吓的话真立竿见影。他放开手,怔怔地望着她,眼里噙含泪水说:“我有个妹妹也像你现在病情一样,由于我家贫穷,错失治疗机会,她患了'肝硬化晚期’,她十八岁那年就走了,所以,我看到你现在景况,我就想到我死去的妹妹,我不能眼巴巴看你病情托宕下去……我就想带你看医生。”

在异乡他地,她听到如涓涓流水的温情话语,她像水上孤独与恐慌浮起的漂萍,她需要慰藉的温暖滋润心灵的干枯。她的内心的触角被和煦的春风抚摸,一种无法阻挡的温暖蹿腾心灵领域。她此时情感倾诉像决堤的河水,汹涌着内心奔腾的浊浪。她伏在他的肩膀上让蓄积的泪水流放。

她把她的曾经释放的迷惘与现在潜伏的委屈陈列在啜泣里,她把王杰猥亵行为的来龙去脉慢慢打开,像是在记忆的粪坑里搅动熏鼻的恶臭,王杰就是浮动旋转的龌龊泡沫。甑平凡听到王杰大逆不道的罪行,两目像喷射的机枪,火色升腾愤怒与仇恨,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千刀万刮的王八蛋已经遭孽了好几位少女清白之身,犬彘不如。

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专向少女伸出魔爪。”说到这,他熄灭了眼中怒火,望着单纯的她哭的泣不成声,一丝怜悯与同情在他的心中袅袅。“不要伤心过度,对那种披着羊皮的狼之人是不值得遭罪自己,相信我,我会像亲哥哥照顾你的!”说着,他用温柔的掌心擦拭忧虑释放的泪水,用一种没有血缘关系的爱熨烫她心中坑坑洼洼。

  他带她走进了医院,他自然以“丈夫”的身份检查的。那一纸诊断书写的铿锵而没有回避的退路:中期妊娠。当她提出打掉腹中生命的时候,医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向她解释:“错过了刮宫的时期又未达到引产的胎龄,若果她执意解除腹腔胎儿,那还将等一段时间!”

  两人走出医院,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默,他的眉梢被愁郁打成死结,他只顾长吁短叹。她的脚步蹒跚忐忑,她感觉无边无际的黑暗正吞噬着她,她的前面是没有黎明的夜晚。“孩子是无辜的,答应我,把孩子生下来!”他的目光跳动真诚,舒展乞求的翅膀在她隐晦的天空翱翔。她感觉一股纯净的暖流漫过冷漠的城市,在她嶙峋的心床荡漾。

阴霾笼罩的空间,有缕灿烂的阳光在她的世界里翩跹,颉颃着感动的羽翼。“我经过缜密的考虑,城市不是我们立身长久之计,城市里消费凭我们羸弱的收入支撑不起来,答应我,跟我回我的老家,我会待你像亲妹妹一样!”他的目光张开询问的姿势,站在她六神无主的面前。她感觉心头盘踞着一条噬啮意志的蟒蛇,吐出狰狞的芯子,正在侵吞她岌岌可危的脆弱,她需要帮助温情的手,把她心头盘踞的蟒蛇赶走。她的恍惚像飘渺的烟雾,袅袅着挣扎。她打开昏迷的清醒,同意与他返回他的老家。

  他俩把工作辞去,收拾好简单的行囊,目光徘徊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城市,他们像城市里流失的,微不足道的沙粒,消失在车水马龙的浪潮里。

  铿锵的火车呼啸而去,城市遗留的伤痕在她的心晷上游动,她感觉自己是城市遗弃的孤魂野鬼,冢茔上冒出的磷火,忽闪忽灭,恐怖与狰狞的手在敲打她午夜关闭的门。“你又说梦话了,”温情的话语像随风摇曳的垂柳,在她梦魇的湖面柔软的轻佛。汗水在她恐慌的额头旅行。“哥哥,我又作噩梦了!”她疲倦的眼眸晃动着泪水。“别怕,有哥哥陪伴你!”他伸出安慰的掌心在她散乱的头发上摩挲。火车在铁轨上与那座城市分道扬镳。 

 贵阳是火车喘息的地方,也是他们抵达的终点站。

  下了车,他的腿已经麻木酸肿,为了她,他一直站在她的身旁,给她腾出位置,让她躺着舒适。

  他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搀扶着她,他的身上缀满行礼,额头的汗水猖狂的涌流。

  他们像细小的沙石卷动进人流里。他们来到长途汽车站,登上开往他家乡的大巴。

  汽车在在高速路面驰骋,车窗外剪辑一片片他熟悉的景致。路面开始转入迤逦蜿蜒的山道,汽车缓慢的向前蠕动,颠簸的车厢好像要把乘客掀翻。他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用他结实的肩膀支撑她摇摇晃晃的身体。汽车在山路爬了近5个钟头,才抵达他居住的镇上。

  夕阳衔动最后一缕微笑,慢慢的沉落到黄昏的床铺上。小镇是傍山而依的弹丸之地,狭窄的街道一眼就望到尽头,几家杂货店杂乱无章的摆开,低矮的瓦房像佝偻的老人支撑岁月的沧桑,街面行人很少,是个典型偏僻的地方。



  他一边收拾行礼,一边自我揶揄道:“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小镇,虽贫穷落后,但没有被金钱世俗的东西污染,这里民风很纯净,朴实的人们热情好客!”

  他们又绕开镇上,径直向盘踞的山路蹀躞而去。

  他的村庄就卧在山旮旯里,几户人家像苍穹散落的星星,东拉西扯的匍匐在山脚旁。

  “平凡回来了!”有眼尖的邻居大声嚷叫。

  “他还带个媳妇回来!”又有人在傍边补白。

  大家慌忙出来迎接他俩,帮助他俩拿些行李。“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平凡真有能耐,在外面打工才一年多时间,就带回来个白胖胖的俊媳妇!”邻居在旁边打趣的说着。“不要忘记我们,给我们摆喜筵庆贺!”旁边的邻居也大声应诺着。

  “一定的,我不是吝啬鬼”他笑逐颜开说着。

  到了家中,天已经擦黑了。

  平凡的父母刚刚从地里返回来,见到儿子领个风姿绰约媳妇回来,老两口乐的心花怒放,开始忙活着晚餐。平凡的房间挤满了前来看望的邻居,小孩子在屋里嬉闹着,整个屋里沸反盈天。

  人们在嬉笑生中散去,晚饭用后,平凡打来热水,给她洗澡。他把她的床铺整理好,把她安顿好,就在她床铺旁边支个简易的木板,算是他栖身休憩的床铺了。由于几天旅途艰辛跋涉,睡意早已经氤氲他俩的身体,不一会儿,房屋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翌日,太阳都爬过山岗,临近中午,两个人才从梦乡里走出来。

  “我把饭菜热一下,你们先刷牙洗脸”,平凡的母亲乐呵呵的叮嘱道。

  “爸爸到哪里去了?”平凡揉了揉眼睛问母亲。

  “他到镇上去了,买些东西回来,你们刚到家,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有个准备,”母亲一边生火热饭菜,一边责备着平凡。

  “你看这闺女,生的白净净的,到我们这穷地方一定受到委屈了,我们真过意不去,”母亲在不停的自责与唠叨。

  “妈,你放心,俺跟平凡心甘情愿的过日子,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进了甑家门,就是甑家的魂”她在旁边插话。

  “真难为你了,闺女,你真明了事故,我们甑家祖上不知哪辈子积的德,娶了位善良的闺女做媳妇。”母亲乐的嘴都不合拢说着。

  他们吃过饭,已经中午了。平凡的爸爸才从山道上冒出个身影。

  满脸涔涔热汗,他来不及去洗,就笑眯眯的说:“镇上太小,没有买到什么东西,就买些补品给闺女滋补身体。”他忙从搭袋里取出吃的物品。

  “谢谢爸爸,自家小孩,破费干什么!?”她莞尔说着。

  老汉只顾着乐了,忙从腰间取出旱烟袋,装满细碎烟叶,点着火,“吧嗒、吧嗒……”吸着。平凡这时从外面进屋,闻到呛人的烟味,就趴到父亲耳边说着什么,父亲慌忙从板凳上弹跳起来,走到屋外去了。

  临睡觉的时候,老汉再次点燃旱烟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太婆,我跟你说,我们快抱孙子了,是平凡今天亲口告述我的”老汉神秘的说着。“你又在糊弄人,刚结婚,就有喜了?”老太婆半信半疑的问道。

  “我今天在闺女面前抽旱烟袋,平凡趴在我的耳朵上小声嘀咕,让我不要在她面前抽旱烟袋,她肚里怀了他的种,旱烟袋的烟雾不利于胎儿发育成长,”老汉一口气说完。

  “真的,谢天谢地,我们快抱孙子了!”老太婆说着,像撒娇的孩子,在老汉布满胡茬子的脸上幸福的磨蹭着。

  日子像流水,她的腹部丘陵地带慢慢的拱起来,像一座小山。她的腿开始肿胀,走路非常吃力。“明天,我们就在县城租间房屋住下,我都打探好了,交了三个月的定钱,你在那里安心养胎,有什么情况发生,就近医院。”平凡走到她跟前商量着话语。

  “城里花费很大,几个月下来,要用去很多钱的!”她吐出虚弱的话语。

  “不要顾虑太多了,把孩子安全生产下来,一切都阿弥陀佛!钱是身外之物,我们还年轻,挣钱的机会有的是!就这样说定了,我把行礼先张罗一下。”说着,他开始着手收拾行礼。

  父母千叮万嘱把他俩送上车,车子就把他俩带到县城的方向而去。

  在医院傍边租间不太宽敞的房屋,他从家里带来米面,买个灶具,每天就围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洗衣做饭。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产房一声哭叫,诞生了新的生命。

  “还是带把子的家伙!”医生大声说着。

  光阴荏苒,小男孩长大了,取名甑城生,他天资聪颖,虚心好学,在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初中刚读完,由于他出类拔萃,被市一中直接录取。他没有辜负众望,一举摘取贵州省高考文科状元的桂冠,被北京大学录取。后来他又攻下硕博连读。

文字 张正旭  排版主编 齐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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