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庆回家，算好了提前半小时到车站，结果到火车站已是临近开车，下地铁一路狂奔、大汗淋漓，待我坐下来，感到双腿发软，放下包，还没坐稳火车已开动。 真是惊心动魄，害怕抢了多少天的票会废掉，但看着车里的坐位，却有不少空位子。 习惯坐高铁就眯着眼睡觉，朦胧中想起鲁迅有这样的句子“许多人坐在特制的铁箱里，摇摇晃晃，昏昏沉沉……”。 文字很有画面感，只是现在都是高铁动车，似乎没那么摇晃，但我的确是昏昏沉沉。 大家都在低头看手机，车厢内很安静，我的脑海里翻腾起多年前拼命挤绿皮火车的情景，那时去趟福建晋江，前后三天才到，从桐城到合肥，再到南昌，接着转车到厦门，再坐汽车，坐车都能把人坐伤，对于晕车的我来说，简直就是死里逃生。 那些年的春运车站黑压压的人群，没有网络售票，仅排队买票就要排几天几夜，带上行李包裹，在车站吃车站睡，早起再继续排，能买上坐票真是阿弥陀佛。 上车那场面更是壮观、人山人海，从站台上大家飞奔向自己所在的车厢号，犹如运动会上的百米冲刺，为了能顺利挤上车，很多人把随身带的腊肉干鱼吃食扔掉，只为减少负累，常常能听到某车站有人踩伤出事的新闻，也有很多挤不上车，得重新买票的情况。 那些年，上火车，人挤人，人踩人那是常态。 车厢里空气浑浊，叫喊声、吵闹声、孩子们的哭叫声连成一片，绿皮火车慢得如同蜗牛，且每个大小站都要停歇让车，本就晕车的我，真有种度日如年般的煎熬。 打工的第三年，桐城开通了直达福州的路线，减少了转车次数，对我们来说是个福音。 那年的正月，我们一群17个老乡都只买到站票，大家你拉我推，互相帮忙总算都顺利上了车。 我们分别坐在厕所边，有的坐在过道里，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塞满了人，大包小包，挤挤挨挨，还伴随着“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方便面火腿肠，让一让、让一旁”的叫卖声。 因为太挤，上趟厕所从过道人群里一个个捱过去，有的得喊醒他们把脚挪一挪，才能跨过去，真是寸步难行，来回上两趟让人感到精疲力竭。 那时的火车车窗是可以打开的，每个站会停几分钟，站台边总是有很多当地人卖小吃，香蕉、鸡爪、卤菜、萝卜干等等，有的甚至上车来卖，下一站再下去，那时会看到有很多从车窗爬火车的现象。 我们从福州火车站下车，准备换乘汽车往厦门，车站边有三个男司机师傅，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们上车，价格也很合理，我们拖着行李跟着上车。 车行驶了几十分钟后，两个男士开始一前一后收费，价钱却比先前答应的要贵两倍，有个老乡提出抗议，说你们是流氓行为，合伙欺负我们打工族，却被那男师傅一拳打得嘴唇鼻子流血，他们边收钱边嚣张地说“这叫嘴巴痛快，皮肉受苦，谁不愿意给可下车”，外面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都不敢再吭声，敢怒不敢言（我们大多是女生），只好乖乖掏钱，全车人都是付了双倍钱。 那是难忘的不愉快经历之一，感觉那些年的每次出远门真的是囧途。 如今哪里都有动车或高铁直达，干净舒适，方便快捷，相比于从前有了质的巨大飞跃，对社会再有多少抱怨不满，但社会毕竟是一直在进步，人们素质也在不断提高。 倘若真的回到从前，又有几人愿意，我们偶尔爱怀旧，也不过只是短暂的矫情而已。 绿皮火车将被高铁所迭代，最终会消逝在历史的风尘里。但不能否认，那是一代人共同的记忆，有苦亦有乐。 绿皮火车，它曾是人们远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社会交通发展中的过渡产物，未来高铁动车又会被什么取代呢？ - END - - 作者简介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