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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师的螃蟹经 | 关于溱湖簖蟹的故事

 桃花蔡 2021-04-09

《忆儿时》

父亲说:吃蟹是风雅的事,吃法也要内行才懂得。先折蟹脚。后开蟹斗......脚上的拳头里的肉怎样可以吃干净,脐里的肉怎样可以剔出......脚爪可以当作剔肉的针......蟹整上的骨头可以拼一直很好看的蝴蝶......父亲吃蟹真是内行,吃的非常干净。所以陈妈妈说:“老爷吃下来的蟹壳,真是蟹壳。”

——丰子恺

我们这代人,对大闸蟹的记忆,从一篇语文课本中得来。王润滋先生创作的《卖蟹》,荣获1980年全国短篇小说金奖。

麦子黄梢儿的时候,蟹子顶盖儿肥。公的满膘,母的饱籽,肢脚尖里都是肉。把刚下网的新鲜蟹放锅里一蒸,清汤白脑儿,紫盖红螯,剁下姜,浇上醋,谓之姜汁蟹,实在是一盘下酒的佳肴。

当时对小说里的小姑娘、过滤嘴、旱烟袋印象深刻。

尤其是那句:“看看,谁有这么新鲜的蟹!是俺跟爹两顿饭没吃!说什么也得给俺个遭罪的钱呀!打蟹可不像吃蟹那么容易!”小姑娘的话音里带一丝疲惫的颤哑。

对于如今的吃货们来说,远不知吃蟹的风雅,捕蟹的艰辛。

丹桂飘香,枫叶摇红,北风渐起,河蟹正肥。当时读这篇文章的时候,尚不知大闸蟹的味道,也不知大闸蟹膏肥黄满。

只能从字里行间,想象一下大闸蟹的美味。

又到了品尝大闸蟹的季节,李渔的这段话,足以形容它的美味。

予于饮食之美,无一物不能言之,且无一物不穷其想象,竭其幽渺而言之,独于蟹螯一物,心能嗜之,口能甘之,无论终身一日皆不能忘之。至其可嗜可甘与不可忘之故,则绝口不能形容之。

每年到秋天的时候,溱湖的七大师准时露面,不光光在群里介绍他的大闸蟹,还有手工的蟹黄包。姜堰的秋天,应该是从大闸蟹上市的时候,达到高潮。

我问七大师,簖蟹是啥意思?

他告诉我,簖蟹并非是大闸蟹的品种,以前溱湖人捕螃蟹,总会使用一种叫“簖”的竹制器具,这也是最广泛使用的工具,放在水里,像闸一样,到了夜间,使用灯火,吸引螃蟹爬上竹闸而捕捉。

久而久之,便把这些螃蟹叫做“簖蟹”,又叫“闸蟹”,可能是因为够大,因此得名“大闸蟹。”

溱湖的“簖蟹”,也因此得名。

而七大师,也成了溱湖簖蟹网红代言人,黝黑,朴实,执着。

前几年,朋友圈里流行着一张戏谑味十足的图片:以前天灾加上苛捐杂税,老百姓饥寒交迫,存不下粮食,只能顿顿把大闸蟹当做正餐主食。

大有对民众暴殄天物的嘲笑,也有对乡亲父老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哀叹。

为此,七大师有他自己独到的见解。

中国人对味蕾的偏好,从来与区域的生活有关,溱湖的簖蟹虽然看着愚蠢、胆小、壳硬,毕竟沾尽了江浙自古繁华的脉气,真是想不火,都难了。

有人说,每个有野心的灵魂里,都盘踞着一只横着走路的大闸蟹。倒不如说,遇到爱吃大闸蟹的人,灵魂里更加有趣,摒弃了皮囊的千篇一律。

真正能懂螃蟹的,没有几个,真正会吃螃蟹的人,也没有多少。

七大师在微信里告诉我,谁的朋友圈里没有个几十个卖螃蟹的?

我不信,翻开朋友圈,把屏蔽掉的微商们看上一遍,还真是。

每年这个时候,购买螃蟹的习惯,总是在微信里购买,很少逛某宝某东,认识七大师之前,中秋两节是个大节点,买上几箱,送给老友,再适合不过。

发货的地方都很远,快递费贵的要命,最远的送到海南。

广东清远的老友发来视频,激动的说,哥,这也太土豪了吧。

我不削一顾,正常,咱这里,大闸蟹当零食吃。

河南三门峡的老哥哥打来电话,疑惑的说,兄弟,怎么个个都还是活着的?

我淬他一顿,死了咋吃啊?

不死咋吃呀?

我的意思是死了就不能吃了啊。

难不成还吃活的?

实在没办法交流,我便把从七大师那边学来的螃蟹的吃法,从头到尾的给朋友们扫盲一遍。

关于螃蟹,还真是一门学问呢。

究竟是什么能让文人李渔发出“独于蟹螯一物,终其身皆不能忘之”的感慨?

不得而知。

又是什么让《红楼梦》中众人吃蟹赏桂、饮酒赋诗的一场螃蟹宴成为后人传诵的经典?

依旧不得而知。

今时今日,当一只大闸蟹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到底在吃些什么?

不如有一句诗:剥蟹饮美酒,乘月醉高台。若是到了秋天,尤其是在江南,大闸蟹总要算做是一样的候选。

林语堂先生也说过:但凡世上所有能吃的东西,我们都吃。出于喜好,我们吃螃蟹;如若必要,我们也吃草根。

这种指上沾蟹腥,洗去尚留香的江南餐桌文化象征,出于的是人人喜爱,不分南北,不分雅俗。

更何况,蟹的段位,就是那一份清高与优雅,世俗与浩瀚。火炉烫黄酒,梁山归好汉;王孙公侯,平民百姓,总之心照不宣。

在苏锡常杨泰一带,这个季节,最有名的,当时蟹黄包子了,作为登上大雅之堂的美食之一,仅有长三角,才能做出蟹的精华。

原先在南京的时候,我们家楼下有一家蟹黄汤包店,个头巨大,一笼笼大包子,配一根吸管,吸完里面的精华再吃皮,只是小心烫到舌头。

七大师除了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家的螃蟹,开始忙活起他的拿手“蟹黄大包”,真材实料,用的是自己的螃蟹,经常看到他在朋友圈、群里发送剥蟹的小视频,金黄色的蟹膏肉,怎能不香?

去年的时候,在大师那里,采购过蟹黄包,硕大的肉馅不只是艳艳的蟹黄,还有醇香、鲜美,嚼起来,颇有弹性。

还是回到文章开头的《卖蟹》,所有的美味背后全都是辛勤的汗水,所有的香甜背后夹杂着酸甜与苦辣。

这莫不就是人生的真谛吧。

七陆珍味为谁冠

大江之蟹并爵魁

师斗擎开黄玉满

赞鳌品出溱湖香

——《藏头诗》

作者 | 闾丘闻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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