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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奶奶推进去火化时，家属都自觉跪地上了。母亲忽然嚎啕大哭，“妈！大火来了，赶紧跑！” 02 女人的一生，玉米棒子一样。 老公扒拉几行，有苦有甜；孩子再扒拉几行，有酸有辣；孙子又扒拉几行，滋味千般……最后剩下个光秃秃的玉米辐辐，如来如去。 男人的一生，好比棋手下棋。 有人才走几步，黄泉路上无老少，闪人跑了。有人下着下着就下明白了：女人是棋盘。如果没有女人，男人只是棋子，成不了局面。 03 经堂里念经的先生是我小学同学。还像以前那样，温和，克制，帅气，简单，笑眯眯的。 小时候，我们好得像梁祝一样没分别。一起找猪草，一起淘气，一起窃窃私语哪个女生好看。 多年以后再见呢，我跪在奶奶灵前，听他击鼓念唱，“人死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钵在响。纸在烧。香在袅袅。木鱼在敲……他唱得清清楚楚，我听得了了分明。 问此经何经，说，《血河经》。 又说，《血河经》里，没有措手不及的事情。 04 先生嘱咐家属七日素斋。父亲笑笑，没接话，母亲赶紧点点头。 母亲后来悄悄跟我说，奶奶去世前后两天，父亲就没安稳吃过一口热饭。 我自己姊妹三个，热热闹闹商商量量长大，不太能体会作为独子的父亲一世之内敛隐忍以及固执逞强。 但我懂他为什么不接先生的话。父亲是朴素简单赤子之心的孝子，一辈子敬佛道而远之，他守的是心斋。 他明白孝道不是好莱坞大片，所以他从不担心票房。他的母亲生前什么都舍得给他，何况酒肉？ 05 昨夜好晚才睡，梦见奶奶自言自语说，你们商量商量，好好活。 我说，好的，奶奶！ 是的，得好好活。我们埋头生活的时候，奶奶替我们仰望星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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