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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 我的父亲和母亲

 新用户06868399 2023-04-11 发布于内蒙古

第 2149 期

文|春天   编辑|王成海

这些天,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 ,脑海里全是父母二老,是的,人在痛苦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我的二爷爷曾是阎锡山手下的兵,当上了警长后负责我们这一带的治安,听说那时已骑上洋车子(自行车)巡逻啦,不过他尽管有点权力,但不欺男霸女,对老乡们都不错,因此落下个好口碑,最后才躲过一劫。

我爷爷弟兄五人,爷爷排行老三,祖上虽为地主,但到爷爷这辈上,每家拥有的土地也就不多了,所以爷爷和五爷爷两家又把二爷爷买的地也种上了,在当时叫放丰收”,类似现在的租赁吧。地多了所以得雇一位长工,像《白鹿原》中白嘉轩雇的鹿三一样,主家也得下地干活那种。

二爷爷于乱世中站错队的历史包袱,最后却转嫁给我爷爷和五爷爷两家人,包括我来背负了。小时后我就曾郁闷地问过父亲,为什么同是一家,只有咱们家和五爷爷家是富农,而那几个爷爷家都是贫下中农?父亲长叹一声,磕了磕烟袋锅,沉默了许久,欲言又止,还是又重重地吸起了旱烟。

我后来才知道,当年二爷爷发现风头不对劲儿,带上家眷就跑到四子王旗躲起来了,可撇下的地还得耕种了呀,要不他们吃啥喝啥?最后我爷爷和五爷爷两家继续耕种,年年秋收后赶着马车将粮食偷偷送到四子王旗。有句俗话亲故亲故哪有不顾”?谁曾想土改一评估成份”,我们两家各自的土地加上二爷爷的土地,亩数上线了,从此我们家便成为富农成份了,对此又不能申辩,只能忍辱负重地苟且度日了。

不知道是长期的压抑,还是家族遗传?回过头看爷爷当时可能已经抑郁了。这又要外出参加学习班”。临走得给家里打点点吃的吧,可因为炒莜麦二叔不跟做”一事,使爷爷一气之下离开了人间。

我大姐当时才八岁,历经苦难的孩子懂事早。知道此事后,跑去看爷爷,爷爷不在家,就和娘娘(奶奶)说:我爷爷气的脸色真不好看,看好我爷爷。”“……我死了他也死不了!”奶奶拉着长调调不屑的一扭头说道。

时令已过寒露,一弯斜月冷冷地挂在天上,秋风已经夹着冬的寒意,人们都早早地躲进了家中。冷风里可怜的爷爷一根细绳将自己挂在了自家的后房檐,终年55……

压垮爷爷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是无止境的学习改造吧?抑或还有家事的不顺利?

唉,爷爷一去,对于36岁的父亲而言,家庭负担不言而喻,本身由于成份的压制,自家这一窝孩子还吃不饱,现在又多出寡妇妈妈和11岁的三弟弟。这还不算啥,多接济一下也就罢了。最让父亲心乱的是几年后,娘娘和我二婶婆媳两合不来,便下决心要改嫁给某某某,父亲向别人打问时,人家回答道:嫁谁不嫁谁,别嫁给某某某,那家伙可不是个东西啊!奶奶当然不清楚,还又犟,一阵儿也不想在了。遇的个我的老舅舅(属于我娘娘的主子家嘛)来通知式的对正吃饭的父亲说:这是二百块钱,给你,你妈是嫁呀!父亲一下被气炸了,作为主子家你应该给打问个好人吧?父亲抓住这二百块钱甩得散落一地,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妈我杀的吃呀!随即又将面前的碗也摔在了地上。娘娘马上也喊道:你让不让,老娘也嫁呀,不让老娘嫁,老娘给你挂个肉门帘!说完甩手离去……

这倒真是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真实案例啊!看来奶奶留不住了,当时父亲有多气,我们能想到,但已无法改变了。父亲和奶奶说,要嫁你把弟弟留下,奶奶坚决不!可奶奶嫁过去后,母子俩没少受气受罪,几年后待不下去,又回来了。至此,父亲与他娘舅家人的心结是解不开了。

背黑锅的富农成份,一连串心碎的家事,导致父亲也开始郁郁寡欢了。越来越变的脾气暴躁,总爱教训人,看老婆和孩子都不顺眼,在我的记忆中,不是老两口打架,就是教训、抽打我的两个哥哥,这实际是典型的抑郁状态!

我父亲一说弟弟从小没了父亲,又跟着犟妈妈走了这么一遭,总是父爱般的疼爱他的弟弟。

村里无论谁家盖房子都少不了我父亲来帮忙,父亲也算是老师傅吧。因为父亲知道只有自己播出工了,将来自家盖房才有人帮忙。后来,父亲先是给自家翻新了房,当然都是土坯房。三叔因为成份不好,又有个寡妇妈妈,所以30多岁了还没媳妇,相比之下,和三叔年龄相仿的我大哥条件还好点,所以我大哥先成家了。父亲整天托人给他弟弟提亲,都没成。终于他自己个三弟搭起个茬茬,只是我三婶个头不高,还上眼皮有点睁不到位,看人的时候必须仰着头,不过为人倒是挺好的,我们都和三婶相处挺亲的。直至她后来来了呼市扫马路时,因车祸离去了,不知啥原因,随着三婶的离去,我们和三叔也疏远了,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呀,但又确实如此。

对于当时的三叔,他的理想和现实落差确实太大,父亲给他说的媳妇,开始他坚决不乐意,可在父亲的劝说下,三叔还是勉强同意了。本来三叔个头有个头,人样有人样,口才也好,刚从人材角度而言,找三婶确实委屈了一点。

在父亲的张罗下,又给三叔翻新了房。但三叔又不知啥原因,对这门亲事又冷淡了,最后没办婚礼,是他外母娘给把媳妇送来的。但不管咋,后来也就那样过起来了。

按说至此,作为哥哥就可以交代了,但父亲好似《平凡的世界》里的孙玉厚,老是撇不下村里一心闹革命的弟弟孙玉亭。联产承包时期,农闲时我三叔骑着他的二手自行车出去做买卖(买卖鸡蛋),我父亲要负责照料他家的牲口。比如三叔家的母牛发情,父亲也得拉着它步行到15里外的村里去配种,之后不吃不喝再回来,但他无怨无悔。

父亲在弟弟和大儿子之间有时很难平衡,因为家庭联产承包,我们家、我大哥家和三叔家在土地耕种上三家是一组,各家的牲口和农具是共用的。为了好閤犋(匹配),在颠调牲口问题上,父亲缺少沟通,自作主张,大哥对父亲的做法有了成见,觉得以牺牲自己的利益偏三叔。以致于之后大哥自暴自弃,没有上进心,整天吃吃喝喝,指一指动一动。没人能理解父亲,图好作了恶,几年之后,除了三叔家光景有点起色,我们家和大哥家的光景很稀松。不争气的我高中应届高考名落松山,又补习半年,家庭难以支撑,于是放弃了学业。在父亲的心里,我能念完高中已经挺好了。所以我不念了就不念了,该干啥干啥。

最让父亲寒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找上媳妇要结婚典礼了,我已经在包头同圣茂煤矿下了一年窑,但挣得钱还是不够,父亲便打发我让去向三叔张张口。那天早上牛羊群还没走,我就去了三叔家,三叔正在炕上坐着,三婶从厨房出来,我把来意说完,三叔不屑的一扭头说:你看哇,看了你老的,再看你小的(指我大哥),太阳没从你门前过?我一听估计是先批评了再说钱的事,结果吃了一顿熏鸡后,人家要下地往出放羊了,我也就无果而返了。我也没和父亲细说,只说没借上。坐前问过话的父亲,眼里泪花花的,但极力控制着,仰头靠在了盖窝垛上……

他习惯了躺下来自己揉肠子,他是将自己的伤口舔干之后就又忘了疼的人。

父亲62岁走之前给我二哥成了家,为了我开过山、放过羊,又将老屋翻新成砖简边儿房。他常对我说:穷也要穷的得得棱棱跳黑海也要站个干处,不要和人扯皮菜脸!所以,这么多年我也是遵循这个道理走过来的。也许,这也是我和同学能成为结拜弟兄,一直相处如初的核心原因吧。

我典礼那天,家里直系成员来的七零八落,不过三叔、大哥、二哥、大姐、二姐、三姐全家都来。那年,我们叔伯兄弟连我有三个人要典礼,别人家哥哥姐姐都随1000元的礼金。而我这儿大家只是来吃糕,我倒是没啥想法,但却给父亲的伤口又撒了一把盐,席散人归,父亲寒心地说:啊呀,好狗的,真都够可以的。他对他弟弟的为人痛心疾首,这时我才注意到,大家都来,却没随礼。我觉得他们确实不该如此对待父亲,即使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许多病都是从气上得的。我婚后不久,便得知父亲大便带血,大哥已把父亲安顿了火车上来了呼市二哥家了。那时我在西苏旗,得知后赶到呼市,还有三姐也来了二哥家。父亲说这病过去叫掏粪鼠,不是好病,不看也罢。在内蒙医院检查,活检报告出来是直肠癌!三姐当场就哭了,医生安顿带上8000元与肿瘤科联系。

父亲的离去是我一生中无法回避的遗憾和愧疚!婚后的饥荒还没还完,一家比一家恓惶的兄妹6人,在大哥家的碰头会上,最终以泪水结束。因为家家就连个借钱处都没有,父亲注定指望不上这些穷孩子们了。

在父亲卧病的三年里,只能寄托在顶大仙身上,期间已经出现耳边听到有人说话的现象了,这正是典型的抑郁幻想症,折腾的家人无奈又痛苦。最后一年秋天我和媳妇回来帮老人收割了庄稼。秋后也把家搬了回来,立起了电视天线,父亲也稍微安静了,看着花花闪闪的电视,我们三口加二老,五口人一起熬着夜,父亲高兴的说:哈哈,今年这个年过好了!也只有这句话,能给我之后的愧疚带来稍许安慰吧。

199751日,父亲在遗憾和不舍中离开了我们!葬礼上,全大队的老乡都来了,吊唁的人群里唯独没有我三叔,或许,父亲临走前,认为弟弟一定会回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父亲很坚强地在这个世界呆了62年,受尽磨难、压抑,却只过了一个好年。

父亲入土为安的第二年元旦,大父亲一岁的母亲突发脑出血。当时她在闲房要搬个老风匣,可能是停电了。当她一弯下腰时,突然感觉脑袋里胀得厉害,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马上往东隔壁跑,心想万一有啥,人还会知道,果然一进人家家门便发生了喷射性呕吐,吐了人家一地,然后就喊头疼的厉害。人们赶紧叫我的大哥,大哥跑来了,将母亲背回家,轻轻地平放在炕上。邻居也将邻村的老中医(赤脚医生)张文清先生请来(在此我对先生怀着特别的敬意),先生一问吐时的状况,再查看眼前的症状,立马说这是蛛网膜下腔出血!赶快买甘露醇!必须迅速降颅压,以防出现脑疝!先生暂时用他的银针为母亲施救,药回来便输上,甘露醇结束后又输葡萄糖,每天如此。此时在呼市的我和二哥还不知情。元月三号,也就是母亲发病第三天,我带着媳妇、孩子回来准备参加二小舅子的婚礼,到家才知道母亲病了。第二天二哥也回来了,我们弟兄三个属于三个年代的人,小的方面有时看法有分歧,但大的方面还是一拍即合的。弟兄三个看着炕上的老妈妈,我说:老大、老二,父亲那时你们做主,大大的那个病一说是癌症咱也没钱就放弃了,现在妈这个病它不是癌症吧?咱们总得去盟医院(现在的乌兰察布市中心医院)看看,当然不是说不凭信老姐夫(按老亲论我们一直管先生叫老姐夫),就是总觉得咱们应该让妈有一定的待遇。至于钱,咱们不牵扯我姐姐们,随她们的意吧。咱弟兄三先按每人1000凑,各自想自己的办法,哪怕以后拉下饥荒了,也是给妈治病塌下的饥荒,咱们心里也会踏实的嘛!在输液瓶旁边坐着的先生也赞成我的提议,其实老大、老二也是这个想法。我正好带着礼金回来的,刚好挪用,我便陪同老大出去借钱,一会老二也借上了。我们租了个面包车回来,将母亲接上,去集宁盟医院。

车在路上匀速行驶,生怕颠簸,看着妈妈花白的头发,脸上爬满了皱纹,干扁的双手微黑的老茧。

父亲走后一年,便是如此状况。从我记事起,家的概念便是妈妈,因为父亲整天没有笑脸,脾气也暴,我们都躲着他,所以妈妈是我们的温暖和港湾,妈若不在家那一定是冷清的。父亲给大集体当车倌,整天两头不见太阳地忙运输,家里的活儿全是母亲一个人,院里的猪窝、鸡窝、兔窝、碳仓仓等,都是母亲自己搭建,窗台前用院里多余的石头磊成一个一米高矩形石台,上面弄成小花池,种着各种花和香菜或豆角,豆角藤条沿着干树枝爬向屋檐,姹紫嫣红的花开满窗前,一片生机勃勃。屋内是用土坯立着表起柜子一样的粮仓,里外又用水泥抹了,做成防鼠防潮的储粮仓。用胶泥加麦枳子自己脱瓮,干透了架起来便成了一个储米缸。三百六十天不管稠稀总能做起饭,尽管没有米。在吃不饱的年代也都把孩子们拉扯大,记忆中我们都没穿过露脚趾头的鞋,全家人的穿戴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为了省煤油在月亮地纺毛线,火炉前借光纳大底,有一年可能受火炉红外线紫外线伤害,双眼疼得厉害,不过母亲说是破四旧时将眼光爷的牌位子烧了的过。晚年父亲发自内心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一定要对你妈好,咱家的光景全是你妈过起来的!草绿草黄,云起云落,我们都牵着妈妈的衣襟长大。哪能对她不好呢?

进了医院,和岳父同村的王主任接诊,一做脑CT确诊蛛网膜下腔出血。与张先生人工诊断一致,用药也一样,只是为了快速降颅压又给做了个腰椎穿刺减压,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继续让先生治疗吧。医院里呆了三四天就回到家里,先生见我对病理感兴趣,给母亲输上液就和我解析母亲的病理,说完脑疝的病理,又说:现在她一直说头疼嘛,说明血还没止住,啥时她说头不疼了就说明彻底止住血了。中间我参加完二小舅的婚礼就和媳妇领着孩子回来侍候母亲了,期间我就发现一个现象,就是上午在输甘露醇(脱水利尿,降颅压)期间,母亲就神志不清,只懂的哈哈哈傻笑,我就麻烦的一塌糊涂。下午再输葡萄糖期间至晚上时,她就作难的想哭,那说明妈妈有清醒过来的可能!哈哈,看着妈妈作难的表情,我无比的高兴,而且每天是这样的情况!特别有一天晚上,母亲说想坐在门外哭一会,我和媳妇搀扶出去坐在门台上,放声大哭了一会儿,明显嘴里数念着她离去的老头,我和媳妇相视一笑,媳妇笑容里滴下了泪珠。所以,对母亲病理的了解和恢复的信心,只有我俩最清楚。尽管每天上午母亲像个傻子,大小便失禁,媳妇还是很乐意的给缝了几块尿布调替的用,当然大人的粪便不像小孩的了,就连我当儿子的都难以忍耐,媳妇看我拿狼捉虎不会擦屎的架势,说:快起开哇,我来吧。媳妇很麻利的给婆婆擦洗干净,换上干的尿布,又用婴儿粉为婆婆擦了大腿和双胯。接下来洗手做起饭,亲手喂婆婆吃饭,如果作为一个女儿这很正常,但作为儿媳能这样,我很感动。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对岳父岳母好!

看着母亲每天比前一日状态有进步,像拉扯月月地的小孩儿,一天一个样,我俩开心极了。我把这一现像告诉了张先生,先生当然也高兴。先生说:那等止住血以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加强康复养护,最好给她输一种药叫脑组织液,500块钱一盒,盟医院就有。我兴奋地点点头。

腊月廿三过小年这天,妈妈说今天头不疼了,啊?哈哈,止住血了!我和媳妇高兴的围在妈妈身边激动地说,4岁的我儿子看到了也傻乎乎地凑上来。我抱起儿子举高高,边举边喊:奶奶的头不疼了,奶奶的头不疼了!儿子也跟着高兴的笑着……

接下来,我要去买脑组织液,可钱呢?听说东隔壁的表大爷放贷了,便去向表大爷按5高利息贷了500块钱(后来岳父知道后亲自来提前还了)。药回来先生又给输上,好像这一组能输十天吧。春节到了,我们啥也没准备,主要是没钱,腊月廿八晚上大哥进来了,右手里用一根细绳提着一只红茹茹油乎乎的大猪肘子,年味顿足,儿子不停地蹦高高……

大年初一,二姐和三姐就来了,我把老人的状况和她两叨啦完便说:两位姐姐,既然你们能来眊妈妈,说明就亲了,大姐不知啥原因没来我就不说了(我小时候记得大姐常来接济我们),现在输的脑组织液很关键,这药钱是我高利息贷的,你们若愿意的话你俩一起再给妈买一盒就行,让华子(在盟医院实习的外甥)去给买。两位姐姐爽快的答应了。由姐姐们照顾,我们便也去眊岳父岳母去了。

输脑组织液这个事情其实是我私自决定的,也没和两哥哥商量。当他们知道后觉得白花钱,所以买药就搁浅了。我初六回来进门看到依旧傻哈哈的妈妈,马上问三姐咋没输液呢?大哥和二哥说白花钱就没买。唉,认知决定思维,思维决定方向嘛。我又去和大哥解释了母亲有恢复清醒的极大机率,万一这钱不白花呢?咱赌一把也没多少钱嘛!大哥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说那就赌一把。又输了一盒脑组织液。输开下一组脑组织液,我就放心地返回呼市了,后来在我大哥大嫂、二姐、三姐的轮流侍候下,母亲零记忆三个月后居然清醒啦!村里的土墙上贴的对联往往连二月二都坚持不到就被风撕掉了。她在三姐扶持着锻炼走路的时候,突然问:咋还不见人们贴对联呢?三姐不以为然地说:早过完年了还贴啥对联了?刚说完猛地反应过来妈妈清醒了呀,因为发病时正是阳历年嘛,马上过年了,这醒来的记忆还在年前啊!三姐高兴的对周围的人们说快看我妈清醒啦!人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向母亲叨啦这三个月的事情。母亲才真的相信自己愣了三个月,妈呀,笑死了,我还能就在被窝里屙尿?母亲吃惊的听别人叨啦,不时地说一句。

母亲的脑出血没有一点后遗症的好了,是与张文清先生精湛的医术和丰富的临床经验有着密切的必然联系!特别致敬医生张先生!后来哥哥和姐姐们都说我老三的书没白念呀!

母亲又健健康康的活了17年,给了我们对父亲的愧疚救赎般的安慰,因为母亲指望上了我们。

2015年,母亲81岁时,心肺肾功能越来越衰竭了,在所有家人注视中安详的离去……

母亲的一生极为平凡,在困苦的年代里,将六个孩子拉扯的紧紧齐齐,对家对孩子不离不弃,辛苦了一辈子。

这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也是天下所有父母亲的缩影。

作者介绍:
赵万红,笔名,春天。男,察右后旗人,常住呼市,自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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