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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金瓶梅》051:小侍女偷金挨打,李瓶儿酒后诉苦

 晨晓光 2021-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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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世上何人会此言,休将名利挂心田。

等闲饮尽十分酒,遇兴高歌一百篇。

话说乔大户与西门庆两家孩子订了娃娃亲,成为亲家。乔大户也知道西门庆有点瞧不起他家,此时便搬出重量级人物——他的婶子乔五太太。

吴月娘等人正在屋里头说话,就听外头锣鼓喧天,平安来禀报说乔太太轿子到了。

只见黑压压一群人,随后五顶大轿落在门口。

最前头的便是乔五太太的轿子。只见轿上是垂珠银顶、天青重沿、绡金走水轿衣,使藤棍喝路。后面家人媳妇子坐小轿随后,四名校尉抬衣箱、火炉,两个青衣家人骑着小马,后面随从。其余就是乔大户娘子、朱台官娘子、尚举人娘子、崔大官媳妇、段大姐,并乔通媳妇也乘坐着一顶小轿,跟来收叠衣裳。

吴月娘与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孙雪娥等人,一个个打扮得似粉妆玉琢,锦绣耀目,都到二门来迎接。

众堂客簇拥着乔五太太进来。只见她生的五短身材,七旬上下年纪,戴着叠翠宝珠冠,身穿大红宫绣袍儿,走近一看,鬓发皆白,跟一老寿星似的。这正是:

眉分八道雪,髻绾一窝丝;

眼如秋水微浑,鬓似楚山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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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娘等人将众堂接入后厅,叙毕礼数,客套一番,便看坐儿。乔五太太坐了首座,其余客东主西,两分头坐了。

当中大方炉火厢笼生火烧起,堂中气暖如春。

又叫春梅、迎春、玉箫、兰香等四个丫头,上来递茶。

喝了一会茶,乔五太太又对吴月娘说:“请西门大人出来拜见,叙叙亲情之礼吧。”

吴月娘说:“拙夫今儿去衙门中了,还没回家哩!”

乔五太太就问:“大人居于何官?”

吴月娘说:“乃一介乡民,蒙朝廷恩典,实授千户之职,见掌刑名。寒家与亲家那边结亲,实是高攀。”

乔五太太说:“娘子这是说哪里话,象大人这等峥嵘也够了。昨儿老身听说舍侄与府上做了亲,心中甚喜。今儿特来会会,到明儿好相见。”

吴月娘说:“只怕有玷老太太名目。”

乔五太太说:“娘子这话说的,难道朝廷不与庶民做亲嘛?老身说起来话长,当今东宫贵妃娘娘,系老身亲侄女儿。她父母都没了,只有老身。老头儿在时,曾做世袭指挥使,不幸五十岁便故了。身边又无儿无孙的,只好轮着这门侄子替了,如今倒是做了大户。我这个侄儿,虽是差役立身,倒颇过得日子,庶不玷污了门户。”

说了一歇子,吴大妗子便对吴月娘说:“还不抱孩子出来给老太太瞧瞧,讨讨寿。”

李瓶儿慌忙吩咐下去,叫奶娘如意儿把小官哥抱来给老太太磕头。

乔太太看了后,直夸:“好个端正的小哥哥!”随后叫左右,从毡包内捧过一端宫中紫闪黄锦缎,并一副镀金手镯,给小官哥戴上。

吴月娘连忙起身拜谢。又请她到房中换了衣裳。

接着,又在前边卷棚内安放四张桌席摆茶,每桌四十碟,都是各样茶果、细巧油酥之类。喝毕茶,吴月娘便将众人带到后边山子花园中,游玩了一番。

此时陈敬济打醮回来了,与书童、玳安两人早在前厅摆放好桌席,只等众人递酒上席。端的好筵席,这正是:

两行珠翠列阶前,一派笙歌临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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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娘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招呼众人上席。先给李瓶儿递酒,阶下戏子鼓乐响动。乔太太与众亲戚,也起身给李瓶儿把酒祝寿,礼毕才入席坐下。

李桂姐、吴银儿、韩玉钏儿、董娇儿四个唱曲的,在席间唱了一套《寿比南山》。唱毕,又呈上戏文手本,乔五太太点了一套《王月英元夜留鞋记》。

厨子上来献小割烧鹅,打赏了五钱银子。比及割凡五道,汤陈三献,戏文四折下来,天色已晚。

堂中画烛流光,各样花灯都点了起来,锦带飘飘,彩绳低转。一轮明月从东而起,照射堂中灯光掩映。

乐人又在阶下,琵琶琴筝,笙箫笛管,吹打了一套灯词《画眉序》“花月满香城”。吹打毕,乔太太与乔大户娘子一起叫来戏子,打赏两包一两银子,让她们拿去分了。

吴月娘又在后边明间内,摆设下许多果碟儿,留后坐。四张桌子都堆满了。四个唱曲的过来,接着吹拉弹唱起来,伴着众人又喝了一会子酒。

乔太太再三说天不早了,便起身要走。

吴月娘款留不住,便送到大门口,又拦在门口继续递酒,让她们看会儿烟花。

两边街上,来看烟花的人挤人,围得跟铁桶一般。

平安同几名排军执棍拦挡再三,还是不断地涌挤过来。

不一会儿,放毕几轮烟花,这两边的人才散了去。

乔太太与众娘子拜辞吴月娘等人,起身上轿走了。那时也差不多是三更时分了,随后又送应二嫂起身。

吴月娘众姊妹回到后边,又吩咐陈敬济、来兴、书童、玳安儿,看着下人收拾家活,并招待戏子及两个师父吃饭,然后给戏子五两唱钱,打发走了。

吴月娘接着吩咐,将剩攒下一桌肴馔、半罐酒,请傅伙计、贲四、陈姐夫等人过来,对他们说:“你们管事的,都辛苦了,一起喝盅吧。就在大厅上安放一张桌儿,你爹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席上残灯还未燃尽,于是傅伙计、贲四、敬济、来保上坐,来兴、书童、玳安、平安等人打横坐下,把酒来斟。

来保对平安说:“还须得派一人大门口守着,万一爹回来了,见没人看门,还不怪?”

平安说:“我叫画童看着哩,不妨事儿。”于是八个人便要猜枚喝酒。

陈敬济说:“你们休要猜枚了,太吵,让后边听见,还不骂?咱们不如悄悄地行令儿玩。每人来一句,说得出免罚,说不出的罚一大杯。”

大家说也好,由傅伙计先说:“堪笑元宵草物。”

贲四说:“人生欢乐有数。”

陈敬济说:“趁此月色灯光。”

来保说:“咱且休要辜负。”

来兴说:“才约娇儿不在。”

书童说:“又学大娘吩咐。”

玳安说:“虽然剩酒残灯。”

平安说:“也是一度春风。”

众人念毕,都呵呵笑了。这正是:

饮罢酒干人散后,不知明月转花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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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陈敬济同傅伙计等人在前边喝酒,吴大妗子的轿子来了,就要收拾回家去。

吴月娘款留再三,说道:“嫂子再住一夜儿吧,明儿再走。”

吴大妗子说:“我在乔亲家那边,一连住了三四天了。你哥衙门里又有事,家里没人,我须得回去了。明儿请众位姑娘,好歹也去我那里坐坐,晚上一起走百病儿吧。”

吴月娘说:“俺们明儿到晚上再去吧。”

吴大妗子说:“姑娘早些坐轿子去,晚上一起走就行了。”

吴月娘说好,便装了一盒子元宵,一盒子馒头,叫来安儿送吴大妗子一直到家。

李桂姐等人也出来磕了头,拜辞吴月娘,都要回家去。

吴月娘就说:“你们慌得这么急干嘛?就是要走,也要等你爹回来呀。况且他吩咐过我的,将你们留下,恐怕是有话要话,我可不敢放你们走。”

李桂姐说:“爹如今出去喝酒,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叫俺们怎么等他?娘还是先叫我与吴银姐走吧。她两个今儿才来,俺们可来了两天了,老妈在家还不知怎么念叨哩!”

吴月娘说:“我也知道你妈在念叨,也不差这一夜儿不是?”

李桂姐说:“娘且是说得好,俺家里没人,俺姐姐又被人包住了。宁可拿乐器来,唱曲给娘听,娘还是放了奴走吧。”

正说着,只见陈敬济过来,交剩下的赏赐,说道:“乔家并各家贴轿赏一钱,共用了十包,重三两。还剩下十包在此。”吴月娘便收了。

李桂姐又说:“我拜托姑夫,你看外边俺们的轿子来了不曾?”

陈敬济说:“只有她两个的轿子。你与银姐的轿子还没来。之前不知是谁回复说是你们走了。”

李桂姐说:“姑夫,你真的回了?别哄我!”

陈敬济说:“你不信,自己去看!难道我哄你不成。”

正说着,只见琴童抱进毡包来,说:“爹家来了!”

吴月娘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你爹家来了,这下你们可走不了。”

不一会,西门庆进来,已喝得半醉。走入房中,正面坐下,董娇儿、韩玉钏两人上前磕头。

西门庆问吴月娘:“人都散了吗?怎么不叫她们唱曲儿?”

吴月娘说:“他们在这里求着我,要回家去哩。”

西门庆就转身对李桂姐说:“你与银儿过了节再走吧。先打发她们两个先走。”

吴月娘说:“怎么样?我说你们不信,就像我在哄你们一般。”

那李桂姐听了,把脸儿苦低着,不言语。

西门庆又问玳安:“她两个轿子在这里吗?”

玳安说:“只有董娇儿、韩玉钏两顶轿子在外头伺候着。”

西门庆一听,笑着说:“我也不喝酒了。你俩拿乐器来,唱《十段锦儿》我听听。”

当下四个唱曲的,李桂姐弹琵琶,吴银儿弹筝,韩玉钏儿拨阮,董娇儿打着紧急鼓子,一递一个唱《十段锦》“二十八半截儿”。

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都来屋里坐着听唱。

唱罢,西门庆分别给了韩玉钏、董娇儿一些唱钱,叫小厮先打发她俩出门。又安排李桂姐、吴银儿两个留在府内安歇。

正在安排着,忽听玳安与琴童两个在前边嚷乱起来,然后又簇拥着李娇儿房里的丫鬟夏花过来。

西门庆忙问原由,小厮禀说:“小的刚才去送两个唱曲的出门,挑灯笼往马房里拌草,牵马上槽,只见二娘房里的夏花,躲在马槽底下,吓了小的一跳。”

西门庆也纳闷,就问:“她躲在那干嘛?”

小厮说:“小的也不知什么原由,小的们问她,她也不说。”

西门庆知道这其中必有文章,就走到外边明间穿廊椅子上坐着,叫琴童把那丫头揪过来罚她跪着。

西门庆亲自审问:“快说,你往前边做什么去?”

那丫头只低着头,不言语。

李娇儿听说是她房里的丫头,也跑过来在旁边问:“我又没使你,平白跑马房里做什么?”

那丫头更加慌了,抖成一团。

西门庆起初以为她是想逃走,就令小厮对她进行搜身。

琴童把她拉倒在地,只听呼通一声,从腰里掉下一件东西来。

西门庆忙问:“捡起来瞧瞧,是什么?”

玳安忙捡起递上来,可霎作怪,却是一锭金子。

西门庆灯下仔细一瞧,就说:“是之前不见的那锭金子。原来是你这小奴才偷了去。”

那丫头吓得忙说:“是我拾的。”

西门庆就问:“在哪里拾的?”

她又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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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见了,更加恼怒,便叫琴童往前边取拶子来,把丫头乱拶一顿,拶的杀猪似地叫。拶了半天,又用板子敲二十敲。

吴月娘见他喝成那样,也不敢上来劝阻。

那丫头忍痛不过,才说:“是我在六娘房里地下拾的。”

西门庆这才叫停,又叫李娇儿领回屋里去,并吩咐:“明儿找媒人来,趁早给我卖了这小奴才,留着她做什么?”

李娇儿没的话说,只好说:“贼奴才,谁叫你往前头去的?三不知就出去了。就算是你拾的,也须得给我说一声儿!”

那夏花儿只是哭。

李娇儿接着说:“拶死你这小奴才才好,你还知道哭!”

西门庆见李娇儿将她拎走了,这才将金子交给吴月娘收下,往前边李瓶儿房里去了。

吴月娘令小玉去关仪门,然后问玉箫:“这丫头之前可到前边去吗?”

小玉忙过来抢着说:“今早上二娘、三娘陪大妗子娘俩往六娘那边去,她也跟着过去的。谁知她怎么就偷了这锭金子。肯定是听到娘说'爹派小厮买狼筋去了’,把她给吓住了。还在厨房里问我'狼筋是什么?’,俺们还笑说'狼筋就是狼身上的筋,谁偷了那个东西,不交出来,用狼筋一抽,就缠在那人身上了,抽攒的手脚儿都在一块儿!’她听俺们这么一说,想必是慌了,看到唱曲的出去,也想跟着混出去,结果见大门口有人,这才藏入马坊里的。不料想被小厮给瞧见了。”

吴月娘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恁小的丫头却手脚不干净,不是什么好孩子。”

再说李娇儿把夏花领到了屋里,劈头盖脸地又骂她一顿。

李桂姐也过来数落她:“你真是个傻孩子!你也十五六岁了,该懂点事儿了。还能这样懵懂?要是俺在这府里,才不像你这般犯傻哩。这里又没人,你就拾了些东西,来屋里悄悄交给你娘。想办法弄出去,她在旁边也好救你。你怎么能只字不提儿?刚才这顿拶打着好吗?常言道,穿青衣,抱黑柱。你不是她屋里人,她就不管你。刚才这等掠掣着你,你娘脸上好看吗?”

李娇儿在旁边听了,也点了点头。李桂姐又开始数落她:“你也不长进,要换作是我,怎么能叫他把自己房里的丫头当着众人面拶恁一顿拶子?有不是,拉到房里来,自己打。前边几房里丫头怎么不拶,只拶你房里丫头?就你好欺负,鼻子口里也没些气儿?等到了明儿,真的叫他拉出去把这丫头卖了,我看你连句话儿都没有。你不说,等我去说吧。他是别想领出去,叫别人笑话。你看看孟家和潘家的,两个就是狐狸一般,你怎么斗的过她们?”又问夏花:“你愿不愿意出去?”

那丫头说:“我不想出去。”

李桂姐就说:“你既不想出去,那好办,今后要贴你娘的心。凡事要与她一心一意。不管拿了什么,都要交付给她。她也好罩着你。”

夏花连连点头:“姐吩咐的,我知道了。”

各位看官:这李娇儿本是娼门出身,现做西门府的出纳,专管银两进出,角色相当于《红楼梦》里的王熙凤,这银两被她中饱私囊的有多少,谁也不知。后来西门庆前脚刚咽气,她后脚就顺走了五锭大元宝,这是后话。都说娼门出奸盗,此言不虚。正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夏花受她耳濡目染,又岂能出淤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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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西门庆走到前边李瓶儿房中,见李瓶儿与吴银儿一炕上坐着也不管,这就要宽衣睡觉。

李瓶儿说:“银姐在这里,没地方安插你,还是换一家儿吧。”

西门庆说:“怎么没地方儿?你娘俩在两边,我在当中就行了。”

李瓶儿瞅他一眼儿,骂道:“说着说着就下道了。”

西门庆就问:“那你叫我睡哪儿?”

李瓶儿说:“你还是去六姐那边睡一夜吧。”

西门庆坐了一会子,起身说:“也罢,也罢!省的我打搅你娘俩,我去那边屋里睡吧。”于是又到潘金莲这边来。

潘金莲见西门庆进她房里来,犹如中了五百万似的,立马上前接过外套,铺陈床铺,展放鲛绡,又给倒了茶,接着便狂欢一番才睡。

李瓶儿这边打发走了西门庆,又与吴银儿两个灯下放炕桌儿,摆下棋子,下起象棋来。又吩咐迎春:“拿个果盒儿,把甜金华酒筛下一壶儿来,我与银姐喝两盅。”又问:“银姐,你饿不?叫她再盛些饭过来你吃。”

吴银儿说:“娘,我不饿的,饭就不用了。”

李瓶儿说:“也罢。银姐不吃饭,你只拿个盒盖儿,拣我妆里有果馅饼儿,拾四个儿来给银姐吃吧。”

不一会,迎春都拿过来,放在旁边。

李瓶儿与吴银儿下了三盘棋,筛上酒来,拿银盅儿两个共饮。

吴银儿叫迎春:“姐,你递过琵琶来,我唱个曲儿给娘听。”

李瓶儿说:“姐姐还是不唱了吧,小大官儿睡着了,要是他爹在那边听着,又叫他说咱。还是掷骰子玩玩吧。”于是叫迎春递过色盆来,两个掷骰儿赌酒为乐。

掷了一会子,吴银儿又叫迎春:“姐,你那边屋里请奶妈过来,叫她也喝几盅酒吧。”

迎春说:“她搂着小哥儿在那边炕上睡下了。”

李瓶儿说:“叫她搂着孩子睡吧。拿一瓯子酒,端过去给她喝就行了。你不知俺这小大官好不伶俐,人只要离开一下,他就醒了。有一天,在我这边炕上睡,他爹这里略动一动儿,就睁开眼醒了,恰似知道的一般。叫奶妈抱了去那边屋里,只是哭,只叫我搂着他。”

吴银儿笑着说:“娘有了小哥儿,和爹想睡个自在觉也不得了。爹几天来这屋里走一遭?”

李瓶儿说:“也说不准,遇着一遭也不可知,两遭也不可知。常进屋里,也是为了孩子,来看不打紧,可叫外人把肚子都气破了。将他爹和这孩子背地咒的白湛湛的。我就更不用说了,只是懒得与人嚼舌根。谁与她们一般见识?宁可他不来我这里才好。第二天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只说俺抢了她们汉子。像刚才他到我这屋里,我就撺掇他出去。银姐你有所不知,俺们家里人多嘴杂,今儿为不见了这锭金子,早是你也看着的,就有人气不过,到后边挑唆你大娘,说拿金子进我屋里来,怎么的不见了。然后,不料想是你二娘屋里的丫头偷了去,这才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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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银儿说:“幸好找到了,要不然又是一盆脏水。”

李瓶儿说:“可不是!先前咬死口赖是俺屋子里捣的鬼。急得冯妈妈在那哭,一心要寻死,只说'若没有这金子,我也不家去了。’然后见有了金子,这才挑了灯家去的。”

吴银儿说:“娘,也罢。你看在爹的面上,守着小哥儿慢慢过吧,到哪天算哪天!论起后边大娘也没这么多事儿,还算罢了。倒只是别人见娘生了小哥儿,都是羡慕嫉妒恨哩。爹他老人家有些主见就好。”

李瓶儿说:“要不是你爹与你大娘罩着,这孩子也活不到今天 。”

两人就这样你一盅我一杯的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坐到三更时分才歇宿。这正是:

得意客来情不厌,知心人到话相投。

(未完待续,关注我,每日持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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