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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伙伴们的故事（四） 四、火烧看梨铺 大约是1974年的冬天，我们几个小伙伴把第五队的一间看果园的茅草房给烧了。 在冬天，草枯了，草是拔不成了，父母们就让我们去捡树叶回来当柴烧。我村的梨树很多，秋风一吹，树叶全落在了地上。由于树叶一片一片散乱在田间地角，比较难捡，我们就用一根竹子，一头削尖，像一根细拐杖，碰到一张叶子就往下一扎，这样树叶就会成串地穿在一根竹子上了，等穿得多了，再一把捋到背在肩上的篮子里，捡满一篮，大约要两三个小时。 那天我们到龙背去拣树叶，北风呼啸，只得松涛入耳，那猛烈的呼啸声让人毛骨悚然。我们一群人说说笑笑，抢着往有树叶的地方钻。地上的树叶经风一吹，全落在了田沟里或低凹处，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手比较快地捋到篮子里。所以，大家都背着篮子往低的地方去寻找。不久，大家就都捡满了一筐。呼呼的北风刮得人脸上好痛，抬头一看，前面正有一间看果树的茅草房，大家就急切地钻进了茅草房。 外面的风好大，好冷，里面比较稳风，暖和，大家觉得这里真好。可一会儿，大家还是觉着冷了。这时陆枝荣说：“有洋火吗？大家点起来烤烤火，那一定会很暖的。”他一说，大家马上觉得好。大家就一齐钻出屋内，到外面捡些树枝回来，用火柴点着，大家围成一团，那幸福的劲儿就甭提了，我和陆枝罗、陆东海在边上添着柴。这时，陆天寿用一根棒拨弄着火，陆其法和陆金法也争着要拨，争来夺去，一不小心，把火挑到了茅草上，茅草房是用来看果园的，本来就矮矮的，冬天经风日晒，已经干得要命，一碰火就如汽油上火，马上就着了起来，再加上当天的风大，火马上在屋顶烧着了，我们在下面只干着急，拿着木棒撩来撩去的扑，不但没有把火扑灭了，反而使火着得更快更大了。外面一下子就冒出了浓烟。我们这群孩子见势不妙，马上就都冲出茅屋，撒腿就往旁边的山上猛跑。我当时穿一双破布鞋，由于慌乱，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鞋，等我发现掉鞋的时候，右脚已被石头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陆天寿忙撕下一块自己身上的破衣布，帮我包裹起来，脚疼得钻心似的痛。我们一行人逃跑时分散了，我只跟陆天寿、陆枝罗、陆枝荣几个人在一块。我们四人个个神色慌张，不知所措，面对面地坐着，不知如何是好。放火烧房子，可不是件小事，特别害怕，谁也不敢回家。大家曾盘算着出走他乡，别人都同意了，就是陆天寿不同意，因为他是独子，走后，父母一定会伤心死的。我们其余几个都是有几个兄弟的，不怕，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结果来。这时天空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我们瑟缩在山中的灌木丛中，不敢回家，也不敢下山，饥寒交迫，不知该怎么办好！ 当我们冲出茅屋的同时，第五队的社员就在附近给麦子锄草，看到茅屋浓烟翻滚，立刻丢下锄头赶来扑火。只听得他们在山下喊：“是谁点的火？”“谁点的？一定要抓住他！”“烧房子还了得？抓住他们'开销’。”这些话我们躲在山上都听得一清二楚，听起来也更加的恐怖。火在大人们的奋力扑救下，不久就全灭了，但房子也已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四周的泥土墙罢了。上面的茅顶、毛竹架都已烧得七零八落了，一片狼藉。 风在吼叫，地在颤抖。我们的心害怕得不得了，黑暗的恐怖使得我们空前的惧怕。我们谁也不敢回家，谁也想不出结果会怎么样，在当时，我们认为这是犯下了很大很大的罪。 忽然，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我们的名字，倾耳细听，真的，是陆天寿妈妈和爸爸在叫；我也听到了我母亲在叫我的声音。七八个电筒的光柱在山下交叉晃动着。渐渐地，叫喊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了，我们害怕的心顿时消逝了许多，毕竟是孩子，父母是孩子的依靠。但我们谁也没有答应，任凭山下大人们的叫喊。陆天寿已实在熬不住了，他说：“我要下山去了。”我们谁也没说什么，谁也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是福是祸。这时陆天寿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叫着：“姆妈，阿爸……。”他这一哭一叫，电筒就全朝这边晃了过来。我们在大人的牵扯下，下了山。陆天寿爸爸还把他背在肩上。 我回家后，母亲并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我的害怕的心顿时放下了许多。但终究还是不放心，提防着被打。一个晚上过去了，平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大队干部陆渭清来叫我到会计室里去一下。那时的会计室就是大队干部开会的地方。我顿时把心又提到了喉咙口了，心怦怦地直跳，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事。现在看起来那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在当时的我们，就跟要枪毙杀头差不多的害怕，是天一样大的事情。 来到大队会计室里，已有好几个人在那里了。陆枝罗、陆枝荣、陆其法、陆天寿、陆东海等都已在了，还有他们的父母，最后来的是陆金法和他父母。这时，我不敢正眼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像罪犯一样等待着审判。还好，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先是大队支部书记陆潭福讲话，说小孩子不是故意点火，应该原谅他们，希望家长不要打骂孩子，但损失是要由大家赔的。大队会计陆渭清说，“我估算了一下，那茅草房连工资也不会超过三十元钱，你们全部是七个人，每户赔四元钱一个，怎么样？”第五生产队长陆大富说：“看在孩子们不懂事的身上，我们就不计较了，但各个家长一定要教育孩子不要玩火，要是在家里着了火，那就不得了了。”就这样，我们每家赔了四元钱，这事就算了结了。以后为了这事，母亲常常提起，让我记取教训。我也认真吸取教训，天再冷，也不会再玩火。 2017年10月23日 如果你觉得好，就在二维码下面点赞，同时请关注上面的 “流水船歌” 或长按二维码关注。欢迎赞赏，原创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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