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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三 | 我的大学1980(十六)

 流水船歌 2021-04-14

                     十六

一天傍晚,我去水库里打水,见一个男同学,脖子上围着一条米白色围巾,身穿黄色毛线衣,正在水库的堤坝上练声。

“啊——啊——啊啊——”

“依——依——依依——”

是一个男高音。接着他唱了一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声音浑厚,字正腔圆,我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曾有过几次,在学校的松树林里,我见过他拉手提琴。一段如泣如诉的《梁祝》至今留有印象。

水库里,春风荡起涟漪,向岸边扩展,水和岸的碰撞发出了哗哗的声响。音乐家的身影倒映在水上,随波晃晃忽忽的。堤上草色青青,近水的学校建筑、松树和远山倒映在水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水库大坝下东嵊公路上,一个少女正驻足用羡慕的眼光注视着这个青年音乐家。他的歌声随着春风飘飘荡荡传得很远。

晚饭后散步,是我的老习惯了,哪怕下雨,也要撑起伞去走一阵子。一天,与叶勇挺去散步,我们信步朝机耕路走,路旁的梨花正盛开着,叶勇挺摘了几朵放在手掌里摩玩着。他还把梨花偷偷地放在我浓密的头发里,我竟毫不知觉,他却咯咯咯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被他的笑弄糊涂了。他还不住地盯着我的头,我才知道他做的鬼把戏。我说:我对花并不喜爱,你爱戴花就自己戴吧。

天突然下起雨来。我叫他快跑,他很文雅,不愿跑。他是一个任何时候都不想失去风度的人,平时总爱拿着一枚小镜子照照自己,脸上有一颗小痘痘也要用手挤掉,他常用手指当梳子梳理自己的头发,是一个喜欢打扮自己的人。我曾几次嘲笑他像个女孩,他也无所谓。

我可不管他,撒腿就跑,但冰凉的雨还是把我的衣服淋湿了。我跑得气喘吁吁的,而叶勇挺却快步疾行。他比我淋得更湿,简直是落汤鸡,头发上都滴着水珠。

在《现代文学》课间,马军民与我聊语文教学问题。我说:“语文教学,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叫学生背课文。学生如果能把课文背掉,要比做很多作业都强。”马军民很赞同我的话。但他也说:“分析文章有利于学生提高思维和写作水平,思维和写作相辅相成。”我也认同他的观点。

我说:“学生的语文水平真不是老师教出来的。老师可以教出语文高分来,但语文素质是靠学生自己在读背的过程中浸染出来的。”

那时,寝室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要到水库里去打。每当吃过晚饭,一行手拿脸盆的打水大军就出现在寝室和水库之间,寝室离水库约有200米,一盆水从水库端回来,会让你双手酸酸的,有的还要在中途放下来休息一回或者两回的,来回很费力。有的人连自己喝的开水也不愿打。王国富就常常被别人所批评,他自己总不愿打水,自己要用水,就从别人的脸盆里去倒,不过,他人倒是很好的,你批评他,他也无所谓,认为是区区小事,不值得计较。有一天,韦东明打来一盆清水。先倒一半于王九成的脸盆中,王九成刚巧摘茶叶回来,汗流浃背的,端起来就洗。韦说:“我的水谁偷了?”

“这水是你的吗?”王九成说。

“你怎么偷我的水?”韦东明说。

“这水是你的有什么标记?”

“我的水多氢少氧。”

“你想用一盆清水霸占我脸盆?”

“我的脸盆都损耗了不少,怎样,该赔了吧?”

一番有趣的对话,引得全寝室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班级团组织委员吴克强在教室的黑板上已经写了好几次了:“团员同志请交团费”。一个“请”字,说明了什么问题,团费要“请”才能交吗?

吴克强写起来不久,值日生方晓寒以擦黑板为由,把这些字又擦了下去,字若隐若现。克强的脸色极不好看。刚刚写出去的通知又被擦掉了!收团费像讨帐,或者比讨帐还不如。

我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中看书,但有的人却能在别人大声说话声中或风琴弹出曲子时也能够看得进书,我实在佩服他们这种本事。有时教室里太吵了,我虽然看着书,但全白搭,没有任何效果。所以我对教室里放一架风琴十分不满。教室里在自修时间几乎是没有安静的,不是有人高声讲话或说笑,就是风琴悠扬。我就只好躲到阅览室里去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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