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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 我的大学(76)

 流水船歌 2021-04-14

                      76

在大学里,我花时间比较多的是《英语》这门课。这门课虽然是选修的,但我花的时间仅次于《古代汉语》。很多同学开始的时候都信心怀满,后来都一个一个地不学了。到现在为止,坚持学《英语》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我还是其中之一。但放弃学英语的念头总是过一阵子就会涌上心头,认为学习英语用处真的不大,而且占去了我很多宝贵时间。

有道是:“有志者立常志,无志者常立志。”我已动摇过不知几次了。我身边的赵就平,他比我大,今年都29岁了,基础比我还差,还在学英语,可我却要说放弃它!赵就平说:“学到至今,前功尽弃,当初学它做什么呢?我总你好一点吧?我都在学,你为什么要放弃呢?”我想也是,即便放弃了《英语》,其他功课也未必能学得更好些,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决定坚持学下去不改变。

星期一早上,政治老师马品球一来上课,就把课堂僵化了起来,他自己也非常尴尬。

原因是这样的:在上周五,他布置了一个作业:政治经济学如何服务于当前的经常建设。并要求同学们自告奋勇上讲台发言,还说如真的无人上台发言,他就点名上台发言。

到今天政治课的时候,真的一个人都没主动要求上台发言,同学们都沉默着。大约静默了五六分钟,还是没有人要求发言。马老师本来就清瘦的脸,现在更加难看了,脸色煞白,双唇嗫嚅,欲言又止。他站在讲台上,右手不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从裤袋上拿出手帕来擦擦脸,头上两侧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眼睛睁圆盯着班上的同学。我想:这时如果有个人敢举手发言的话,他一定会非常感激的,因为解了他尴尬的围。但是很不幸,教室里还是静悄悄的,而且还静得出奇,真的可以用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来形容。

马老师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没有人上来发言,我点名了哦。”

尽管他心中很不好受,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我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心中那种欲爆发出来的那股不满。又等了一些时候,他终于点名了。

“丁耀明。”丁耀明慢慢地站起来,低着头轻声地说:“还没有准备好。”

这时,教室一下子就轰动了起来。

有的说:“题目都不太明白。”

有的说:“讲什么我们都很朦胧,你自己又反复无常,叫我们如何说呢?”

又有人说:“这两节课给我们讨论好了。我们又要准备考试,又要做作业,实在来不及。”

又有人说:“这两节课给我们看讲义好了。”

……

总之,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马老师知道敌不过众怒,强忍着怒火说:“没有像你们班的,别的班级都很积极踊跃发言,像义乌班,永康班都发言得很好。”

他这一说,打击了一大片。引起了大家一阵生气的议论。

最后,马老师甩下一句话:“你们自己看讲义吧。”拂手而去。

天气已经快到了农历十一月,寒冷的空气使地面上的露水都结成了霜。早晨起来,红红的泥土上可以看到一层薄薄的白霜,手伸在外,感到刺骨的寒冷。很多同学早上都不肯起来,晚上早早地就上床睡觉。教室里一过九点,人就稀少了许多。但不管什么时候,教室里的灯,不过十一点,是不会熄灭的,总有一些同学在那里苦熬苦读,以求高分的成绩。

有一天晚饭后,不知是谁,在教室黑板上写了这样一些字:

你追求什么?

——分数。

——金钱

——女人。

不多久,有人就在那些字右一边悲观地写了:

人生的道路为什么越走越窄?

——是因为你不追求女人。

也没多久,在黑板的左边有人作了答:

这些我都需要,但都不“最要”,我的追求就是——因为这样什么都能得到……

现在正是国家转型时期,由计划经常向市场经济转变,国家号召要解放思想,要把政治思想从僵化的桎梏中解脱出来。但大学里做青年人的思想工作的机构几乎没有,即使有学生会也形同虚设。青年人思想活跃,观察敏锐,对社会的不满往往敢说,对没有的道路往往敢闯。因为缺乏应有的指导和教育,也常常处在混乱和徘徊之中。

他们有讲实惠讲实际的思想。一个姑娘如果是国家户口,那真比香饽饽还香几百倍,往往会成为有品位男人的追求对象,而且还非常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不少男生,以追求一个国家户口的姑娘为目标,拼命地追求,有的甚至放弃了学习也在所不惜。社会上虽然成立了“婚姻介绍所”,但还是不能满足年轻人的需求。

周末的时候,我在教室里看《古典文学》,两个小时之后,头都晕了起来。这时,韦东明过来说:“别这么用功了,到外面去走走吧,吸收吸收新鲜空气。”

我与韦东明两人就到泗渡溪玩。那里风景很美,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

那时的泗渡溪,溪滩非常干净,清澈的流水,高耸的树木,落了叶的树枝直刺云天,有鸟儿在婉啭鸣叫,流水中的卵石间有小鱼在穿梭游乐。也有亭亭的翠竹,在溪的转弯处,还有沙滩,坐在那里晒太阳是绝妙的地方。那时候,我有个习惯,外出时,口袋里总装有一本袖珍版的《唐诗一百首》。韦东明也拿了一本小说在看,我躺在沙滩上读唐诗,在风和阳光里读书,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周围农村泥土的气味非常好闻,肃杀的田野里虽然一片凄凉,但有阳光和书以及好友韦东明为伴,我感到非常温暖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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